1我非常感謝謝爾蓋·米那耶夫詳細(xì)地評論了本章，還慷慨地分享了他廣博的學(xué)識。還要感謝卡倫·魯賓遜，她敏銳的思想給予我很大的幫助。所有的錯誤、誤解和遺漏，均由我個人造成。

2為了簡潔起見，下文將“匈奴政治聯(lián)盟”簡稱為“匈奴”，表明它是一個政治聯(lián)盟，而不是由同族人組成的社會。使用“漢”也是同樣的道理。參見下文的討論和參考文獻(xiàn)。

3大衛(wèi)·克里斯蒂安將這條界線描述為“內(nèi)歐亞歷史發(fā)展的原動力”（1998：xxi）。

4我用這個詞是經(jīng)過認(rèn)真考慮的。定居民族和游牧民族不是簡單的對立（他們有時被描述為文明民族和野蠻民族）。他們的生活方式是連續(xù)的，且在大多數(shù)歷史時期都由生態(tài)決定，游牧社會中也或多或少存在農(nóng)業(yè)。例子見Chang et al. (2003)。

5金鵬程指出，從漢人的視角看匈奴，“漢人把他們北邊的鄰居想象成他們自己……他們貪婪、原始，僅僅是因為他們沒有受到圣人的教化和啟蒙”（2011：220）。

6盡管某些人可能嘗試過。

7Frachetti (2011). 關(guān)于粟的傳播，見N. Miller, Spengler and Frachetti (2016)和Frachetti et al. (2010)。

8Rawson (2010).

9Shelach-Lavi (2014: 23-26). 下文討論傳播者和接受者在文化和技術(shù)交流中所起的作用。接受者樂于接受新的文化和技術(shù)，而且傳播者會以各種方式鼓勵他們接受。這與第七章的觀點(diǎn)相似，有關(guān)20世紀(jì)伊斯蘭手稿的西方收藏者和穆斯林世界的書商的作用。

10Di Cosmo (2002). 關(guān)于年代，見下文的注釋。

11Shelach-Lavi (2014)，亦見Chang (2008)。

12引用司馬遷，見Goldin (2011: 228-229)。

13Goldin (2011: 235). 如他和其他人（Pines 2012a: 34）所述，修建長城，劃定兩者邊界，是塑造他者方面典型的例子。

14Vasil’ev (1961); Miniaev (2015: 323).

15Chin (2010: 320).

16見第十章。

17將匈奴等同于匈人，并在早年有較大影響的文章，見Bernshtam (1951)。Frumkin (1970) 基于蘇聯(lián)時期的考古工作進(jìn)行了學(xué)術(shù)綜述。較近期的綜述，見La Vaissière (2014)。魏義天（La Vaissière）的觀點(diǎn)與伯恩斯坦（Bernshtam）相同，認(rèn)為匈奴等同于匈人，也等同于嚈噠（見第五章）。在對匈人最近的研究中，同意這種觀點(diǎn)的，見Kim（2016）。但一些學(xué)者非常不認(rèn)同將匈奴等同于匈人的觀點(diǎn)，如米那耶夫認(rèn)為“文字史料和考古資料都與此相抵牾”（2017年10月8日的私人通信，亦見他2015年的文章）。

18Goldin (2011: 227) 和Di Cosmo (1994)。這一說法也適用于匈人。

19鄂爾多斯是晚期的蒙古語。該區(qū)域位于現(xiàn)在中國的寧夏、甘肅、陜西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內(nèi)。

20Di Cosmo (2002: 134-137) 討論了公元前307年趙國朝廷的那場辯論，并對此觀點(diǎn)提出了反對意見。

21中國早期的育養(yǎng)計劃，見Erkes (1940)。軍馬的供應(yīng)仍依賴草原，見第六章。印度也有類似的問題，見第三章。

22Di Cosmo (1999: 892-893) 和Kim (2016: 20-23)。針對匈奴在此時遷居鄂爾多斯這一經(jīng)常被引用的說法，米那耶夫提出異議，認(rèn)為該地區(qū)當(dāng)時仍然被“樓煩和白羊部落”所占據(jù)（2015: 326）。

23月氏人既從事農(nóng)業(yè)，也從事畜牧業(yè)，見Chang et al. (2003)。

24戰(zhàn)役發(fā)生在白登（鄂爾多斯東邊）。高祖皇帝（前202—前195年在位）率領(lǐng)漢軍親征匈奴，卻遭圍困險被俘虜。

25關(guān)于和親的研究，見Psarras (2003: 132-142)。被派去聯(lián)姻的所謂公主，大多不是直系皇親。和親制度一直延續(xù)至后，在唐朝，還有將直系公主嫁與回鶻可汗一事，見Whitfield (2015b) “公主的故事”。

26Kroll (2010: 113) 引用。

27見Kim (2016: 22) 及其26頁的地圖。

28張騫所獲得的關(guān)于物產(chǎn)、潛在市場的情報，通常被認(rèn)為促進(jìn)了漢朝向西擴(kuò)張和發(fā)展貿(mào)易，也是促使絲綢之路開辟的因素之一（但肯定不是唯一的因素，見第二章）。

29Pines (2012b: 34).

30羅馬皇帝哈德良（Hadrian，117—138年在位）治下，帝國全境，包括北歐，都修建了長城。有人認(rèn)為，羅馬長城是失敗的，因為它經(jīng)常被敵軍攻破。愛德華·勒特韋克（Edward Luttwak）研究了這一防御工事，并對這種觀點(diǎn)提出了反對意見，認(rèn)為“羅馬長城并不是一個整體的屏障，而是帝國防御機(jī)動戰(zhàn)略中的一個固定部分”（1976：63）。關(guān)于中國長城的深入研究，見沃爾德隆（Waldron 1990）。

31此外，Reynolds引用Jacobo Filippo Foresti da Bergamo 1483年的著作：“巴克特里亞人（Bactrians）、帕提亞人（Parthians）是斯基泰人的后裔，阿提拉大帝（Attila the Great）也是……倫巴第人、匈牙利人（Hungarians）、Castellani和哥特人（Goths）都是斯基泰人的后裔……突厥人（Turks）也……來自斯基泰。實際上，斯基泰民族，可追溯到馬高格人（Magog）。”（2012: 53）

32帕提亞的歷史，見Colledge (1986)。

33盡管從秦開始，中國絕大多數(shù)時期的首都都位于黃河以南較遠(yuǎn)的地方（如長安和洛陽）。

34Miniaev (2015) 指出考古記錄和墓葬年代的一些問題，他認(rèn)為M3較早，M9較晚，并且這些墓葬分屬于不同的墓地。

35西溝畔（1980）；田廣金、郭素新（1986）。

36Psarras (2003: 77) 指出，已發(fā)表的文章依據(jù)地表的發(fā)現(xiàn)將遺址確定為居址的做法是值得商榷的，這些地表發(fā)現(xiàn)包括陶片、一件斧子、一件鋤頭、一件錐子、刀、盔甲殘片和石珠。

37A. Kessler（1993: 62, fig.35); So and Bunker (1995: 24); Whitfield (2009: 57, cat.27) 都展示了這對耳環(huán)，但其組合不盡一致。

38據(jù)我所知，玻璃的起源尚未被探索，見第二章。

39真正的聯(lián)珠紋不使用金屬焊料，而是將黃金表面和珠子加熱到足夠讓他們粘接到一起，或者使用銅鹽等非金屬焊料。底格里斯河岸阿淑爾（Ashur）的一座墓葬中出土了公元前3千紀(jì)的耳環(huán)，上面就有聯(lián)珠紋（P. Harper 1995: 55）。

40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14). 孫志新認(rèn)為聯(lián)珠紋發(fā)現(xiàn)于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文化，但沒有證據(jù)。見Wolters (1998) 對該工藝歷史和演變的研究。

41阿卡德帝國時期（前2334—前2193）的聯(lián)珠紋耳環(huán)發(fā)現(xiàn)于底格里斯河岸的阿淑爾，見P. Harper (1995: cat.35a-d)。

42盡管Linduff (2008: 181-182) 指出，這12座墓葬的數(shù)據(jù)均沒有代表性。

43Di Cosmo (2002: 85). 但必須注意的是，他認(rèn)為并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可以證明該遺址是一個居址。

44Rubinson (1985: 48)：“中國銅鏡形制的地理-文化起源問題，現(xiàn)在尚未有定論，但明顯是起源于中國之外或者中國的邊疆地區(qū)。”亦見Juliano (1985)。

45Li Jaang (2011).

46她引用婦好墓出土的大量玉器的科學(xué)分析（Jing et al. 2007）得出結(jié)論，長期以來認(rèn)為這些玉器產(chǎn)自于闐的說法可能是錯誤的。要到達(dá)于闐需要穿過先周文化地區(qū)，再通過河西走廊，但她認(rèn)為那時不可能存在這樣一條路線（Li Jaang 2011: 42）。對于“北方地帶”，見Di Cosmo (1999: 885, 893)。

47Pohl (2002) 和Schopphoff (2009)，作為權(quán)力、地位、成年、宗教身份等的標(biāo)志。Brosseder (2011: 350)，分布圖見該文獻(xiàn)圖1。亦見第二章對中國南方發(fā)現(xiàn)的南越國腰帶牌飾的討論。

48Miniaev (2016) 基于德列斯圖伊（Dyrestuy）墓地出土的青銅器的分析，將它的年代定為1—2世紀(jì)。

49Jacobson (1995: 25) 也將月氏歸入斯基泰-西伯利亞文化（見第二章）。

50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考古學(xué)及古人類學(xué)博物館B16744a/b。見A. Cohen (2010: 108, fig. 48)。

51例子見A. Cohen (2010: 93-101)。

52對該主題的討論，見A. Cohen (2010: 108, 93-118)。

53見A. Cohen (2010: 110) 對蒙田的引用。她還注意到雅各布森（Jacobson）的觀點(diǎn)，即影響的方向是相反的，并引用了4世紀(jì)有翼格里芬上的希臘化元素（A. Cohen 2010: 319, 160n; Jacobson 1999: 62-63）。

54A. Cohen (2010) 也討論了狩獵主題和動物捕食的主題。進(jìn)一步的討論見第八章。對于動物捕食主題中這種獨(dú)特形象的傳播的深入研究，見蒙曦（Nathalie Monnet）在“敦煌石窟寺：歷史、藝術(shù)與物質(zhì)性”學(xué)術(shù)會議上的發(fā)言，2016年5月20日第2場“敦煌：東方和西方”，https://youtube.com/watch?v=RBNgfAeJy6E。

55Pulleybank (2000a: 53). 關(guān)于他們政治體系中相似性的討論，亦見A. Cohen (2010: 17-18)。

56幾個世紀(jì)后，所謂的外國人服飾，如系帶短袍和寬松的褲子成為中國男女的時尚服飾。中國服飾的歷史，見沈從文（2011）。

57在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01) 和Brosseder (2011) 中有討論。

58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01). 但俄羅斯考古學(xué)家認(rèn)為諾彥烏拉匈奴遺址中的圖案是匈奴人將斯基泰-西伯利亞動物主題“抽象”為幾何圖案形成的（Davydova and Miniaev 2008: 22）。

59Di Cosmo (2002: 85). 圖見Brosseder (2011:357) 和Linduff (2008: 176)。然而Psarras (2003: 104) 挑戰(zhàn)了該觀點(diǎn)，他提出了腰帶牌飾鑄造的另一種可能形式，指出漢字是在鑄造完成后加上去的。

60有關(guān)M2牌飾和工藝的討論，見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20, 27-28 and figs. 42, 43) 和Bunker (1988)。

61Linduff (2009: 94).

62Bunker (1988: 29) 認(rèn)為，沒有證據(jù)顯示匈奴懂得鎏金（也指火法鍍金或化學(xué)鍍金）技術(shù)，但公元前4世紀(jì)中國方士在煉金時發(fā)明了此項技術(shù)。在大約同時期的希臘也發(fā)現(xiàn)有這項技術(shù)。

63由Bunker (1983) 提出。Linduff (2009) 對此進(jìn)一步討論，并與西安墓葬中出土的腰帶牌飾陶模聯(lián)系起來。

64當(dāng)然，中原地區(qū)喜歡這類牌飾的人，其祖先可能是草原民族，而中國南方一些民族延續(xù)了這種對“異域”風(fēng)格的喜好。與“匈奴”一樣，“漢人”一詞指的是一個政治聯(lián)盟，它包含很多內(nèi)容，具有多樣性。

65Di Cosmo (2002: 85). 亦見Di Cosmo (2013)。

66Di Cosmo (2013: 43).

67關(guān)于中國絲綢，見第八章。

68Erdenebaatar et al. (2011: 311-313); Brosseder (2011: 411).

69Di Cosmo (2013: 44-45) 討論了這一發(fā)展的可能原因。Brosseder (2011: 247-280) 認(rèn)為是公元48年匈奴南北分裂導(dǎo)致的。

70軟玉是透閃石和陽起石的一種致密形式。另一種玉石，翡翠，后來采自中國西南和現(xiàn)在的緬甸。

71玻璃也被使用，可能是為了模仿玉器，見第二章南越王的腰帶牌飾。

72璧有時也是用玻璃制作的（見第二章）。

73Rawson (1992: 61) 指出經(jīng)典文獻(xiàn)中記載的和墓葬中發(fā)現(xiàn)的禮儀用玉的數(shù)量較少，說明當(dāng)時的人認(rèn)為它不適用于埋葬。她注意到墓葬中除了禮儀用器，還存在玉墜組合、帶飾和玉衣。

74莫氏硬度，軟玉是6，而翡翠是6.5。

75見王炳華（1993：167）。

76食物名詞的使用也反映了烹飪在該文化中的重要性。

77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34, cat. 106).

78Ward (2008: 304).

79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34, cat. 106).

80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33).

81Kuehn (2011: 4).

82彩圖見Borovka (1928: 72C)，線圖見Yetts (1926: 181)。

83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135). 她將另一件器物上類似的圖案描述為“盤繞的貓”（25，圖24）。這樣的器物更可能代表了“龍形身體的虎”，但如果確實如此的話，我們?nèi)圆恢喇?dāng)時的人是怎樣稱呼它們的。

84王炳華（1993：167）。

85荊志淳等（1997：376—381）。

86中國南方的南越王墓出土的一件漢代葬衣，見J. Lin (2012)。

87從中國到羅馬，城墻的一個基本功能是保護(hù)道路。這是斯坦因在敦煌調(diào)查中國漢代城墻時的觀點(diǎn)（1921：18）。Psarras (2003: 63) 注意到這一點(diǎn)。

88Linduff (2008: 194).

89Sergey Miniaev (2015) 認(rèn)為草原飾物屬于婦好的侍從。

90Rubinson (2008: 53)，引自McHugh (1999: 14)。

91她認(rèn)為一些器物“代表著異域、珍稀”，比如其中一座墓葬中的玻璃器，因此反映了個人的貴族身份（Rubinson 2008: 57）。

92A. Kessler (1993: 62). 在洛杉磯自然歷史博物館舉辦的“成吉思汗：來自內(nèi)蒙古的藝術(shù)珍品”（1994年3月6日至8月14日）。我沒有找到任何更早的展覽。

93展覽后來去了紐約的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1994年9月10日至11月27日）、納什維爾的田納西州博物館（Tennessee State Museum，1994年12月17日至1995年3月5日）、維多利亞的皇家不列顛哥倫比亞博物館（Royal British Columbia Museum，1995年3月25日至9月10日）和艾伯塔皇家博物館（Royal Alberta Museum，1997年3月22日至7月6日）。見A. Kessler (1993)。

94關(guān)于斯基泰藝術(shù)的綜述，見Jacobson (1995: 20-26)。

95Bunker, Chatwin, and Farkas (1970); Piotrovsky (1973-1974); P. Harper et al. (1975).

96Reeder and Jacobson (1999); Aruz et al. (2000).

97一些展品出土于烏克蘭等地，這并非沒有人注意到。例如，《烏克蘭周報》上的一篇文章批評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的展覽是受政治的驅(qū)使，而非學(xué)術(shù)，“俄羅斯人在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搞的展覽的唯一目的似乎是，使布魯克林藝術(shù)博物館的烏克蘭展覽黯然失色。這樣一個莊嚴(yán)的博物館竟然要討好一個正在衰落的政治明星。”（Fedroko 2000）這樣的沖突還在繼續(xù)。2016年末，荷蘭法院裁定展品繼續(xù)留在阿姆斯特丹，這是在俄羅斯接管克里米亞之后，在與烏克蘭一起組織的2014年的展覽“克里米亞：黃金和黑海的秘密”（Crimea: Gold and Secrets from the Black Sea）期間。法院裁定，展品屬于烏克蘭，而不是借展的克里米亞博物館。（阿拉德·皮爾遜博物館[Allard Pierson Museum]，“克里米亞展覽”，新聞稿，2014年8月20日，www.allardpiersonmuseum.nl/en/press/press.html）

98分別是賽克勒（Arthur M. Sackler）和歐仁·V. 托爾（Eugene V. Thaw）的藏品。后者捐給了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Bunker 1997; Bunker, Watt and Sun 2002）。

99中華世紀(jì)壇世界藝術(shù)館在2010年舉辦了展覽“匈奴與中原：文明的碰撞與交融”。朝鮮的一項展覽“匈奴，草原大帝國”（2013年朝鮮國家博物館）以蒙古國一個遺址最近的考古發(fā)現(xiàn)為核心。另一個比利時的小型展覽“匈奴”展，作為2005年歐洲節(jié)的一部分展示了俄羅斯的藏品（Nikolaev 2005）。

100Gledhill and Donner (2017: 120). 作者還指出，與此同時博物館的數(shù)量激增，其中也包括私人博物館。1949年中國只有14家私人博物館，2005年是1215家，2015年則增加到4510家（2017: 119）。

101草原絲綢之路被納入1988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絲綢之路整體研究：對話之路”（Integral Study of the Silk Roads: Roads of Dialogue）項目，這很可能是受到了日本國家委員會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1957年報告的影響（Japanese National Commission 1957; Whitfield 2018）。

102Whitfield (2009: 57, cat.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