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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祭

  • 幽冥鏢局
  • 爽糖
  • 4107字
  • 2014-08-30 17:00:11

“巫馬昌慢慢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他的兩個兄弟。他掃視了大家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眼神似乎有點憤怒,有點不甘心。他盯著我一會才移開視線,然后跟他的兄弟說,‘把她們連著綁起來,帶出去祠堂那邊?!?

“我給巫馬昌盯著的時候,心中一陣發(fā)怵,不怎么敢直視他。心中只是想,為什么他只盯著我看。難道是有什么特別的要對付我?”

巫馬廣和巫馬澤手腳很麻利地把大家綁成一串,義莊偏廳里面哭聲震天,好幾個姐妹都盤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走,她們害怕這一去恐怕就是生返無望。但見到她們不愿意動,巫馬兄弟的皮鞭立馬就抽下來了。只有翎秋和我沒有哭,我知道翎秋眼淚已經流干了。而我,因為那個怪夢的原因,覺得冥冥之中有無形之手掌控我們的命運,掙扎也是徒然?!?

“我們八九個女的被拖著一路往祠堂那里走。一路上大家哭哭啼啼,小憐還問我,是不是拉我們去殺頭。我回了她一句,不會,如果要殺我們早就殺了。最怕是生不如死。小憐當時臉刷地就白了。”

“我們來到祠堂門口的空地,那里早就圍了一大圈人。密密麻麻的都是巫馬村村民。在人群中間空著一塊空地,中間放著一張黑色的長長的祭桌。祭桌周圍點著一堆堆篝火,數了一下是十三團火。篝火后面布滿靈幡,有些靈幡畫著斑斕多彩的神獸,有些畫著黑色的太陽和月亮。離祭桌十多丈,在池塘邊上,豎起了八個大木架,還穿好了繩子。在祭桌兩側豎起了兩桿木樁,木樁上各掛著一個紙扎的無常,黑無常面帶詭秘的笑容,白無常一臉死相,由于被風吹拂,把無常整個軀體吹得鼓鼓的,好像飄蕩在祭桌上空,睨視著下面的祭桌上的貢品。祭桌下面的地方臨時用白灰畫一個古怪的圖形的中間,那圖形有點像北斗星,又有點像佛家的卍字?!?

“巫馬兄弟把我拉到祭桌和池塘間的空地上,面對著那八個大木架子。這個時候我拼命去尋找曾疆的身影,卻一時沒能在周圍看到他?!?

“人群中忽然一陣躁動,分開一條道來,村長巫馬解走在前頭,他領著一群村民,拖著我們戲班那些男子走進來,我看到曾疆就被綁在前面。他們腳步蹣跚,好像站都站不穩(wěn)了,個個臉青鼻腫,應該是被打得很慘。身上居然都被涂上白灰,沾著的血跡顯得特別刺目。包括曾疆在內,他們眼神似乎已經失去了光彩,呆滯無神,好像沒有痛苦的感覺?!?

“他們被趕到祭桌邊上,走過來幾個粗壯的村民,用手腕那么粗的木棍一下下敲過去,把他們直接打倒在地上?!?

“巫馬解轉著身子,看了圍觀的人群,又看了下我們,然后臉有得色的大聲說,各位鄉(xiāng)親,今天是我們巫馬村的大日子?!?

“他指著地上曾疆他們說,‘全靠大師的神機妙算,我們捉住了這群想我們村斷子絕孫的惡賊。他們居然扮成戲班的樣子,想偷偷地毀壞我們村的風水,破壞我們的水源,使我們村成為一條死村。前天我們村的兄弟齊心合力,把他們抓回來了,但是我們村的風水已經被他們破壞了好些地方,我們要怎么補救?’”

村民中馬上鼓噪起來,有人高喊,‘殺了他們’,‘把他們拿去喂魚’。

村長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他說,‘幸好我們有大師的幫助,大師為了幫我們村重歸興盛,費盡心血,前幾晚都替我們作法祈福,今晚就是我們整個祭祀儀式的最后一步,成與不成就看今晚了?!?

“今晚是滿月之夜,我在想啊,過了今晚,巫馬村又會恢復到以前生機勃勃的樣子!”他看著我們這些女子說,“這些就都是上天給我們村復興的禮物!”

“聽了村長這句話,我們一齊‘啊’的驚叫出來。我們看到巫馬村的村民那刻的表情就好像發(fā)情的公犬,躍躍欲試。翎秋嘴不能言,眼神恨極,只有拼命地掙扎?!?

“先靜一下,我們恭請大師主持!巫馬解說。這個時候,一個人緩緩走進了篝火圈中。他全身黑色長袍,戴著黑色兜帽,兜帽下的臉孔是那張我無法忘懷的臉。鷹鼻深目,就是那天晚上在池塘邊上作法的那個老男人。也就是他們口中不斷說的那個大師。”

“村長看得出對他十分恭敬,垂手站在他身邊。大師象村長一樣,環(huán)視了一周,眼光落在我們和曾疆他們身上的時間最久。最后,他抬起頭來,看看了天上的月光。這個時候,皓月當空,像銀色的圓盤一樣?!?

“他慢慢走到那張祭桌后面,眼望明月,雙手移到胸前,五指作出蓮花形狀,口中念念有詞。他聲音低沉,喉頭哽咽,象在低聲啜泣。整個祠堂外邊不下百人,那刻卻鴉雀無聲。風勢忽然加強了,似乎起了一陣怪風,黑白無常充盈更厲害,在大師周圍盤旋不已,猙獰兇煞,好似隨時就來索命?!?

“村民們都被這種氣氛嚇到了,個個目瞪口呆地不敢亂動。而我遠遠望著曾疆他們,他們依然面無表情,倦怠地倒在地上。好像壓根兒不知道他們將會被處置?!?

“遠處傳來一聲喊叫,‘村長,巫馬老爺有話傳給你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急急腳步盤小跑進來,他戴著瓜皮小帽,藏青色長衫,跟村民的打扮格格不入。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人?!?

“村長一臉慍怒,喝道:‘呂管家,你知道你在破壞我們的儀式嗎?’這時,大師也停了下來,兩道冷寒的目光從兜帽中直射出來,落在那呂管家身上?!?

“呂管家畏畏縮縮地走到村長旁邊,跟他低聲說話,我們離得遠,沒有聽得清楚,只是見到村長表情不以為然,大聲說了句,‘我敬他是前朝舉人,已經盡力答應他要求了。這件事情前幾天我和大師跟他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怎么節(jié)骨眼又來裝善人?!?

“此時村民紛紛鼓噪,有個村民就叫道,‘巫馬老爺自己風流快活,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還來管這么多閑事!’又有個村民罵道,‘就是他一直盤剝我們,害我們窮了幾十年,打了幾十年的光棍,現(xiàn)在又來倒我們的米飯?’‘我們只聽大師的,讓他一邊涼快去?!?

“呂管家手中拿出一張什么物事,又苦苦哀求巫馬解,巫馬解看了那張紙后,臉上舒緩了一下,只是說,‘你讓巫馬老爺放心,答應他的事會做的,只是稍遲點。至于我們祭祀的事,我們就沒什么好商量了。等我們搞好這件事再說。’

“呂管家一臉為難之色。站著不肯走。大師招了招手,喚村長過去,耳語了幾句。村長走回來,跟呂管家說,‘呂管家,咱們也不為難你。巫馬老爺的想法我們是沒法迎合了。至于那個要求,我們答應的,可以照辦。你帶話回去吧。’”

“呂管家回頭看了看我們,嘆息了一聲,搖著頭離去了。村長諂笑說,‘大師,巫馬老爺真麻煩,我們還是趕緊開始吧。’”

“大師轉過臉去,又復對著當天明月,重新開始禱告。風幡拂動,烈火熊熊燃燒,映在大師的臉上,陰陽不定,掩沒在兜帽里面那半邊臉就像惡魔的側面。村長臉上的神情象陶醉、象解脫,又充滿了猥瑣的意味。而圍觀的村民大多是三十以上的男人,他們的長相各異,但那種色欲、貪婪、嗜血的表情都無比一致?!?

“大師雙手伸出,神色虔誠凝重,如在迎接什么。然后緩緩伏身,跪在祭桌后面。發(fā)出豺狼一樣的叫聲,‘恭請各路大神用祭!’”

村長聽到這句叫喚,一揮手,巫馬昌等人就抬起地上戲班的一名男子,盡管那人滿臉血污,我還是辨認出他就是戲班的廚子嚴大哥。他平時就是個胖子,現(xiàn)在被四五個巫馬村的村民抬著,沒有半點掙扎,好似喝醉酒了一般,他被抬到祭桌之上。巫馬村的村民將他四肢拉開,綁在祭桌上。嚴大哥躺在祭桌上,他上身赤裸,涂抹白灰,胸脯不斷地顫動,喘著粗氣。喉嚨發(fā)出嗬嗬的像野獸一樣的聲音,但就是叫不出半個字來?!?

“這個時候,大師站起身來,他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寒光埕亮的短刃。那把短刃長長的,帶點彎,在火光下發(fā)出冷艷的光芒。”

“巫馬村的村民群情洶涌,不斷重復著幾個字,殺了他,殺了他!我那時開始明白春生所說的話,這些村民是因為被大師蠱惑,但此刻他們的表現(xiàn),更象是他們發(fā)自內心的那種獸性使然。大師另一只手從袖里面伸出來,枯瘦,布滿青筋,撫挲著嚴大哥的胸膛,嚴大哥盯著那刀刃,迸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喊叫。就好象平靜的水面掉入一顆石頭,泛發(fā)出一圈圈的波紋。鮮血涌出來,流滿了祭桌。”

“大師那只手在嚴大哥胸膛摸索了一會,然后抓著一件物事舉了起來,在火光下,我清清楚楚看到,那是一顆還在跳動的人心!”

“大師將那顆人心高高舉起,鮮血沿著他的手流下他的衣袖。巫馬村的村民們竟然發(fā)出一陣歡呼,有些還發(fā)出類似野獸一樣的吼叫。我和我的姐妹們看著這一幕,幾乎嚇呆了,個個牙關打顫,竟然說不出半個字。嚴大哥的身體扭動了幾下,很快就沒有再動。”

“大師將嚴大哥的心舉起來轉了一圈,這個時候巫馬昌兄弟捧著一個大陶盆上來,似乎盆里面都是酒。大師把那顆人心放到陶盆里面。做了一個大家安靜的手勢?!?

“四五個村民走過來,把嚴大哥的尸體像拖死狗一樣,撤下了祭桌,然后抬到池塘邊的木架下面,綁上繩子,然后慢慢拉起,將其呈大字型懸在木架上。他們又將木架放斜了,嚴大哥的尸體就懸在池塘上面,心口的大洞不斷冒出鮮血,往池塘里面傾注下去?!?

“忽然間,小憐慘呼了一聲,‘小霜姐,是曾疆!’她驚恐萬分地看著祭桌上。我一看,幾乎想暈過去。我看到他們拖著曾疆就往祭桌上擱。曾疆好像并沒有嚴大哥那種完全喪失了神智,他不斷掙扎,數個人都無法把他按住。掙扎中他還不斷扭頭向我這邊望過去,火光下我看著他,他的臉似乎都是對我的關切之情?!?

“我大喊一聲,‘曾大哥!’,他聽到我的喊聲,似乎更加清醒了,拼了命地瘋狂掙扎,想甩開村民們。他本來是身有武功的人,一下子竟然被他甩開了兩人?!?

“村長見這種情形馬上就叫其他人上去,祭桌前面一片混亂,七八人在那里死命把曾疆按上祭桌,人圍了一圈又一圈,我拼命去看,只聽得里面不斷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但是,沒過多久,一股血箭噴上村民們的頭頂,又隔了片刻,一只枯瘦的手持著一個還在伸縮收張的人心舉過他們頭頂,眾人散了開來。曾疆躺在祭桌上,鮮血浸滿了他的身軀。他一動不動,眼睛張開著,直直地看著上方。”

“村民發(fā)出一陣歡呼,大師把曾疆的心臟又放到陶盆里面去。示意下一個上來。我那時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什么看不到了,他們一個接一個被抬上祭桌,被剖開取心,然后懸掛到大木架之上,他們的鮮血匯成一片,應該把那池塘全染成血紅色?!?

“我眼前也變成了血紅一片,無論看什么東西,那刻都是血紅色的,不知道是我的眼睛哭出血來還是面前的鮮血太多了。我只看到那些村民發(fā)狂地沖向祭桌,從陶盆里面捧起一掬血酒就往口里面送,那些血酒就這樣流下他們的衣襟,使他們嘴角上都是鮮血,一個個原來樸實敦厚的山野漁民,這時候個個變得猙獰得像惡鬼。大師在他們中間,火光籠罩下,黑衣兜帽,猶如惡魔天神,森冷的目光盯著村民的丑態(tài),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自得模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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