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攻擊

師爺給張叢森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弄得一愣，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上面確實是粘滿了野外才有的黃泥土和碎葉。

“是這樣的，”師爺解釋道，“方才我有個故友約我去城外小肆聚了聚。”

“身體不舒服就少喝點酒吧。”張叢森說。

師爺連連道謝著，“謝大人關心?！保?

即便楚魂有話在前，可回到山莊，一直等到打更人游過三巡了，還不見尋風回來的身影。

雖然不愿意這么想，也覺得不可能，可徐芊芊還是忍不住有些焦心，不能是出什么事了吧……

轉頭望一眼坐在旁邊石桌前，安然對月煮茶，看上去氣定神閑到不能再神閑的楚魂，徐芊芊猶豫好久，這才問，“主上，尋風真的會回來嗎……”

“你以為他已經死了？”楚魂挑起眉頭看她，“還是叛變了？”

徐芊芊愣了幾瞬，連連搖頭，“不不不，聽雨不敢，尋風他也絕對不會叛變于您，他武功高強，也不可能會死?！?

“死”字尾音剛落，虛掩的兩扇朱門便被人推開，尋風如一道黑影般閃進了院中。

“你看，”楚魂說，“人這不就來了……”

未等楚魂把話說完，閃進院中的尋風忽然拿出靈器朝楚魂攻了過來。

這是徐芊芊第一次見他使用靈器，看著就是一根約摸五尺長的贛紫鐵棍。

可仔細一看，她才發現，上面可真是密密麻麻布滿了細碎倒刺！

這要是不認真去看，還真不容易注意到。

不過現在倒刺不倒刺什么的都不重要了，讓徐芊芊驚愕至極的是，尋風竟然敢公然對楚魂出手。

襲擊而來的鐵棍讓楚魂掄出的茶杯格擋開去，尋風再積起一掌，衍生而出的靈力震得一面空氣仿佛都在顫抖。

兩人簡單過了四五招，楚魂知道尋風絕不可能對自己出手，只能是心智被控制了。

未避免傷到尋風，楚魂一直是壓著打，不敢太使全力，能躲的招式就盡量躲開，一直到拍在尋風后勁上手摸到了三根銀針。

問題就出在這了……

楚魂抬手推開尋風破風而來的鐵棍，下腰以平板橋之勢跪滑至尋風身后，迅速拔下那三根銀針后，將人一掌擊暈了過去。

楚魂將銀針反反復復看了好幾眼，提步走向自己的休舍，“把他扶進來?！?

未免殃及池魚，躲在石柱后看得驚心動魄的徐芊芊立刻沖上去，想把躺地上的尋風拽起來，拽不動。

“主上！”徐芊芊喊了一聲，等楚魂頓住腳步轉過身來后，口吻又蔫兒了許多，“我，我拽不動……”

楚魂的臉上，滿是對廢物的不滿。．

跌入湖水中的那副畫很快被新的代替，師爺拿著畫反反復復，變化著不同角度看了很久。

“如何，”張叢森放下茶水，“成?？捎性谀囊娺^這不規則五菱錐？”

“大人，這東西原型是在哪得來的？”

張叢森告訴了他仵作對女尸的尸解過程，道，“近幾個月來入手的案件已經有三件剖心案，下來仔細一想，成常，我以為殺了小廚子和女主的兇手，和殺害阿九的不是同一人?！?

師爺消化了一番他說的，蹙眉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然后重新看著畫，“這圖案看著倒是覺得眼熟，可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兩相沉默許久，張叢森忽地兩眼一亮，“成常，我們去一趟藏書室?！保?

“主上，他真的不需要治療治療，”徐芊芊看了看躺床上的尋風，扭頭問自始至終，一直在反復觀察著那三根銀針的楚魂，“比如療傷之類的？”

“不用，醒來就沒事。”

徐芊芊端來盆水，給尋風把臉簡單擦干凈后，走到楚魂身邊坐下，撐起腦袋守著。

不知守了多久，就在她已經昏昏欲睡，快要拋棄凡塵跟著周公他老人家去下棋時，楚魂忽然道，“聽雨，去給我找些石灰來?！?

“石灰？”．

半柱香后，徐芊芊把回到城中買來的一口袋石灰帶到了院子里后，整個人已經累到不行了。

“要不了這么多，”楚魂用一只茶杯小小舀了半杯，在她臉前晃了晃，“大約只要這么。”

徐芊芊：“……”

敢怒不敢言，說的大概就是她現在的心情了。

“主上應該說清楚一點的。”徐芊芊保持著態度上的絕對尊重。

然而楚魂已經顧不得招呼他這邊，將舀出來的半杯石灰摻雜上茶水后，取出了那三根銀針。

只見他把銀針整齊排放到桌面上，然后端起已經有些噗噗在響的石灰水，依次澆灌在了三根銀針上。

徐芊芊滿臉不解地看著，半晌后，面上忽然滿是訝異之色，那三根銀針竟然在脹大！

楚魂則是一臉淡然，像是對這種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有所預料。

這三根銀針，差不多脹大到約摸拇指一般粗后，便停止了脹大。

楚魂抽出一張素白手帕包住手，撿起了三根銀針，擦干凈，反復看了片刻后，蹙眉低吟了一聲，“果然。”

幾乎是他剛把話說完，尋風便走出了房間。

“你醒了！”徐芊芊站起身。

尋風的臉色看上去還是很蒼白，淡淡點頭回應了一下后，徑直走到還沉浸在那三根腫大的銀針中的楚魂身旁，砰一聲跪在了他的腿邊。

“屬下該死，”尋風向他磕了一個頭，“請主上責罰。”

“這不怪你，”說這四個字時，楚魂的目光始終還是放在銀針上，“要怪只能怪你的長輩?！?

這話一出，別說是徐芊芊，就是尋風自個也都愣住了。

“我……長輩？”

“秦家雨字一輩，按說也是你風字一輩的長輩，”楚魂彎下腰看他，狀態閑逸地像是在聊一件每天都會發生的尋常事，“我沒說錯吧？”

“沒。”尋風呆滯地緩緩搖了搖頭。

簡單說上這么幾句，兩人又不說話了。

楚魂在耐心等他先開口。

“主上都知道了？”尋風問。

“一開始也只是大概能猜一下，”楚魂道，“搶走靈丹的人是秦家人，畢竟秦家可是奇門遁甲世家，能無障礙穿越石墻，似乎并不是什么難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