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不規則五菱錐

尋風反身要上去拽住男人衣袖，卻抓了空，直接讓他穿墻而過逃走了。

“追！”楚魂大喊。

尋風得令，立刻隨之穿墻追了出去。

雖然不合時宜，可看到尋風竟然也能穿墻而過時，徐芊芊有些凌亂了：既然如此，下來這里時，為何還要和他們爭那個石盤……

對啊，他可是一只魂，魂哪有不能穿墻的道理！

徐芊芊咬牙忍住了想罵人的沖動。

另一頭，楚魂最后深深看了好幾眼正在慢慢消融的聽雨，揮袖擲了一記靈力在石盤上，跳上開始緩緩轉動的石盤，“上來。”

徐芊芊連忙跟上。

·

一逃一追的男人和尋風速度快到驚人，等楚魂和徐芊芊乘上石盤重新上來時，放眼望去整個山莊，甚至是整座白綾山，哪還有什么人。

徐芊芊氣喘吁吁追上來，差點撞到楚魂背上，“主上——”

只見楚魂將離開前從棺槨里拿的一只淺紫鈴鐺放在耳旁，闔眼聽了片刻后，猛然睜開了眼睛，“生鈴在響，是活人。”

他手中拿的生鈴，是十二年前親自放入聽雨棺槨中的，凡有不是他帶領而來的任何人進入這生鈴便會作響。

而這鈴鐺，針對的可是活人。

活人，穿墻術，秦家……

除了大概知道自己可能一時半會兒不用剖肚皮，其他發生的一切徐芊芊直到現在都還是懵著的，只是看見楚魂少有的蹙起了眉。

“怎么了主上？”徐芊芊緊張地問。

楚魂沒回她，轉身就往山莊外走，“回古瀟城。”

“主上，”徐芊芊小跑著和他保持一致的速度，“那尋風大哥呢，咱們不等他了嗎？”

“他到時候不管拿沒拿到人，都會自己回古瀟城的山莊找我們。”

徐芊芊有些聽不明白楚魂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實在按捺不住好奇，低聲問了一句，“主上為何會這么說，一般完不成主人安排的任務，下屬都不敢……”

“因為他得回來認罪。”

徐芊芊：“……”

·

古瀟城衙門。

這次送過來的是一具女尸，同小廚子一樣，死狀慘烈，滿臉血肉模糊到幾乎已經看不清五官，而且心臟也是被取了的。

但顯然，這具尸體破壞的程度還是沒小廚子的厲害，畢竟這人除了臉，身上還是完好無損的。

張叢森已經站在旁邊看著仵作的人工作了很久。

忽然，張叢森回憶起了什么，問仵作，“這人被剖心的傷口，與那小廚子的一模一樣，看著都像是被鈍器一點一點隔開，邊緣處堆了很多往里翻的碎肉？而阿九的那一具，下手者顯然干脆利落得多，幾乎是一掏必得？”

這名仵作已經一連三次負責了小廚子、阿九以及現下這名女尸的剖解工作，很容易就理清了他的意思，點點頭，“目前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下完心口處的最后一刀，仵作確定地點了點頭，“張大人，就是這樣的，和您的猜測無二別。”

仵作話音落下，張叢森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就在剛才，原本他是想把小廚子、阿九以及現下這名女尸的案子放一塊來處理的，畢竟三人死因高度一致。

他毫無頭緒，只能姑且試一試。

而現在看來，阿九可以剔除他一開始的打算了。

如果不是有意為之，那么兇手肯定是兩個人，甚至是兩撥人……

“咦？”仵作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嘆，“這是什么符咒嗎？還是胎記？”

“我看看。”順著仵作手指方向，張叢森在女尸的腰眼上看到了一道白色圖案。

這圖案向是不規則五菱錐，約莫拇指片一般大小，顏色很淺，與肉色幾乎毫無差別，若是晃眼一看，極其容易忽視掉。

“這看上去，”仵作捏起腰眼上的那塊肉，左看右觀察，“倒是挺像暗器一類的圖案。”

“暗器？”張叢森愣了愣。

“嗯，”仵作道，“我侄子對這一塊挺感興趣，平時跟著他耳濡目染了一些，感覺像是在哪見過。”

張叢森沉思了片刻，如果是暗器一類，倒是可以問一下師爺，他平常喜歡看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書簡，說不定會在某本書上見到過。

念及此處，張叢森叫來了一名小廝，“去把師爺叫過來。”

小廝拱手行禮道，“回大人，師爺犯頭疼病，提前回去了。”

“頭疼病？”張叢森怔怔，從沒見他犯過什么頭疼病啊，看來是這陣子陪著操勞太多，累著了。

張叢森心底一陣愧意。

“你先退下去吧。”

“是。”

小廝離開后，張叢森又喚人找來了名畫師。

“盡快將這圖案一點不差地畫下來。”張叢森道。

·

師爺身體不適，張叢森也有些不放心，處理完衙門的事后，便帶上畫順趟去了他的府邸。

下人領著他直接來到了師爺休舍。

張叢森扣了扣門，剛要推門進去，便被身后一聲“大人怎么過來了”給叫住了。

轉身，是師爺。

“頭疼好點沒？”張叢森關心地問。

師爺的表情在一瞬間有些凝滯，半瞬后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搖頭笑道，“謝大人關心，已經好多了。大人，咱們移步書房說吧。”

張叢森點點頭，陪著他往書房走，然后把畫給他，“成常你看看，這圖案你見過沒？”

“我看看。”師爺接過來打開畫，看清楚幾乎占了畫紙將近一半的“不規則五菱錐”時，整個人的腳步猛地頓了頓。

反應很小，可還是被張叢森捕捉在了眼底。

“怎么了，”張叢森問，“師爺有見過？”

師爺怔怔，忽然痛苦地抱住了頭。

松手，畫便掉進了旁邊湖水中。

顧不得畫了，張叢森忙一把扶著他走到旁邊亭子里坐下。

緩；了好半晌，師爺才勉強能說一點話。

“頭又疼了，”師爺一臉愧疚，“大人，那畫……”

“只能叫人重新畫了，”張叢森蹙了蹙眉，頓頓道，“成常，你看清楚了沒？”

師爺緩緩搖了搖頭，“剛準備看來著，可這頭疼實在是……”說到這又是一陣過意不去。

“沒事，再畫一份就是了……”沒說完的話卡在嗓子里，張叢森忽然轉口而問，“成常，你去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