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周言諾感覺自己的手心滲出冷汗，江彥的手指在她掌心輕輕劃了一下，像是在寫“別怕“。

“小周啊，“張蕙蘭突然問，“你喜歡吃魚嗎？今天的清蒸石斑很新鮮。“

周言諾感激地看向她：“喜歡，我從小就愛吃魚。“

“那巧了，我們家彥彥最討厭魚腥味，“二姑笑著說，“看來以后做飯還得做兩份。“

“不用，“江彥突然開口，“我現在能吃了。“

全桌人都驚訝地看著他。江彥面不改色地夾了一塊魚放到周言諾碗里，又給自己夾了一塊：“她教會我的。“

周言諾目瞪口呆——這人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她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里，故意用肩膀撞了下江彥：“明明是你為了追我，硬著頭皮陪我吃了三個月海鮮自助。“

“真的假的？“大姑來了興趣，“彥彥從小聞到魚味就吐，居然能忍三個月？“

江彥低頭吃飯，耳尖紅得像要滴血。周言諾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可愛極了，忍不住又補充道：“有一次吃完直接過敏送醫院了，把我嚇壞了。“

“然后呢？“二姑追問。

“然后...“周言諾眼珠一轉，“他在病床上還拉著我的手說'下次換家店'。“

餐桌上一片嘩然。江彥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腳，臉上卻掛著寵溺的微笑：“就你話多。“

張蕙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小周，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周言諾放下筷子：“我爸爸是中學語文老師，媽媽是醫院護士長。“

“書香門第啊，“江振國點頭，“挺好。“

“普通家庭罷了，“大舅小聲嘀咕，“跟我們家沒法比...“

“老李！“江振國重重放下酒杯，“你今天話是不是太多了？“

周言諾感覺江彥的手突然收緊，她趕緊在桌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膝蓋。這時，琴姐端上來一盤紅燒肉，香氣四溢。

“小周嘗嘗這個，“張蕙蘭親自給她夾了一塊，“彥彥最愛吃的。“

周言諾咬了一口，肉質酥爛，入口即化：“太好吃了！比我們食堂強一百倍。“

“你們食堂？“二姑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你不是和彥彥同居了嗎？怎么還吃食堂？“

周言諾的筷子停在半空。江彥面不改色：“她有時候加班，懶得回家做飯。“

“是啊，“周言諾立刻會意，“而且彥彥做飯太難吃了，上次差點把廚房燒了。“

“胡說，“江彥捏她鼻子，“明明是你非要煎牛排，結果觸發了煙霧報警器。“

他們一來一往，配合得天衣無縫。直到——

“那你們臥室的窗簾是什么顏色的？“大姑突然問。

周言諾和江彥同時僵住。餐桌上一片寂靜。

“米...米色的？“周言諾試探著說。

“藍色的。“江彥同時回答。

死一般的寂靜。

“我就知道！“大舅一拍桌子，“根本就是假的！彥彥臥室的窗簾明明是灰色的！“

周言諾的心沉到谷底。她偷瞄江彥，發現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因為...“她急中生智，“因為我們吵架的時候我把它扯下來了，換了個藍色的！“

“對，“江彥立刻接話，“上周的事。“

“為什么吵架？“二姑窮追不舍。

“因為...“周言諾絞盡腦汁，“因為他記錯了我的生日！“

江彥轉頭看她，眼神復雜：“你還記著呢？“

“當然記得，“周言諾硬著頭皮編下去，“我準備了燭光晚餐，結果你半夜才回來，說是陪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