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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位年輕的護士

——胡小清

一位年輕護士在《校園生活》里提到,她如何透過“悲慘的化裝”,在病人身上看見神。

愛蓮是她最初照顧的病人之一,而且是一位完全無助的人。按照醫生的判斷,腦出血已使愛蓮完全失去知覺,不能感覺痛,也不知道周圍發生的事。醫院的職員得每小時替她翻身,以防止長褥瘡;每天兩次喂她“看似胃管流出來的軟快”食物。照顧她是一份不討好的工作。“情況不好的時候,”一位年長的護士告訴年輕護士,“你必須放下自己的感覺……”結果,愛蓮愈來愈像一個東西、一株植物般被照顧著。

但年輕的護士決定不像其他人那樣對待她。她對愛蓮說話、唱歌加鼓勵,甚至帶些小禮物給她。有一天,情況特別不好;年輕的護士本可把挫折感發泄在病人身上,她卻對愛蓮特別溫柔。當天是感恩節,護士對病人說:“愛蓮,我今早心情不好,因為本來今天是我的假期。但我來了,我很高興這樣做,我不想感恩節看不到你。你知道今天是感恩節嗎?”

這時候電話響起來,護士轉身接聽,又回頭看病人一眼。突然,她說:“愛蓮看著我哭。大顆的眼淚沾濕了枕頭,她全身顫抖。”那是愛蓮惟一曾經表現過的人類反應,但已足夠改變全醫院職員對她的態度。不久以后,愛蓮便與世長辭。年輕的護士在故事結束時說:“我常想到她……我欠她許多。若不是愛蓮,我可能永遠學不會愛那些不能回報的人。”

我為他們禱告完,抬起頭來。感激與紓解的表情出現在他們臉上,緊張的氣氛已經消失,我擁抱兩人,又因他們回贈的擁抱感到歡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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