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2)
書名: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海底兩萬里 神秘島(超值金版)作者名: (法)凡爾納本章字數: 5882字更新時間: 2014-06-13 15:07:09
“到底是什么東西呀!”海倫夫人始終懷著女性那特有的好奇心,迫不及待地問道。
“對,沒錯!”格里那凡爵士驚叫了起來,“我猜得果然沒錯,是信件!”
“啊!信,信件!”海倫夫人吃驚地叫了起來。
“但是,”格里那凡爵士補充說道,“我看到了,因為紙都受潮了,全都粘在了瓶頸上,所以沒辦法拿出來。”
“那只能把這瓶子砸碎吧!”麥克那布斯少校建議道。
“但我很希望瓶子完整無缺,保持原樣。”格里那凡爵士說。
“我贊成這主意。”少校馬上轉變了態度。
“當然,能不砸碎瓶子是最好的選擇,”海倫夫人補充說,“但我認為,瓶子里的信件,比瓶子本身重要百倍。所以,應該選擇重要事情去做。”
“閣下,其實你只需把瓶頸敲斷,里面的信件就可以完完整整拿出來了。”約翰·孟格爾提出了建議。
“沒錯,說得對!我親愛的愛德華,就這么做吧!”海倫夫人大聲附和著。
實際上,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盡管格里那凡爵士很不愿意,但還是把這寶貴瓶子的瓶塞敲斷。瓶子上凝結的雜質,如同花崗巖一般堅硬,只能用榔頭來敲打。一會兒,這瓶頸被敲成碎片了,一一散落在桌面上。圍著的大伙兒,都看到幾張紙粘在一起。格里那凡爵士則輕輕抽出來,把紙一張一張地揭開,平攤在桌面上。海倫夫人、少校和船長就圍在了身邊。
漂流瓶的信件
很明顯,這幾張紙都受過海水的侵蝕很久了,字跡實在是模糊難辨,只能看清某些個別的單詞,而且難以拼成行,連成句子。格里那凡爵士拿著紙,對著陽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反復顛倒看了幾分鐘,然后把每個字母的筆畫都模仿了一遍,最后才抬起頭,對圍觀的、表情焦慮的朋友說:
“我從沒被侵蝕掉的字跡來推測,這三張信紙,可能只是一封信,寫了三張紙,而且用三種不同文字來書寫;一張是英文、一張是德文、一張則是法文。我非常肯定我的推測。”
“從這些字跡中,可以看出要表達的意思吧!”格里那凡夫人好奇地問。
“這個我就很難說明白了,親愛的海倫夫人,因為信上的字實在是模糊難辨。”
“那么,這三封信上留下的字,都能互相補充為一個完整的意思吧!”少校問道。
“對,應該能,”約翰·孟格爾斯回答道,“我覺得,這三封信上同一行的同一個字,都不可能被海水侵蝕掉。其實我們可以把這些殘缺的字母、詞進行相互拼湊,就能看出大概意思了。”
“對,我們就這么辦!”格里那凡爵士說道,“現在,我們先看看英文吧!”
這英文信紙上的,殘缺的單詞字母是這樣的:
62Brigow
Sink
aland
SkippGr
That monit of long
Andssistance
lost
“怎么看,從這些字就是看不出什么意思。”少校頗為失望,嘆氣說道。
“但無論如何,”約翰船長補充道,“這的確是英文字母。”
“這是毋庸置疑的,”格里那凡爵士說道,“其中,sink(沉沒),aland(陸地),that(這),and(和),lost(丟失),這些單詞都很齊全。而且,這skipp,完整的意思肯定是skipper(船長);至于這個Gr(格)……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可能是一艘遇難船只的船長名字……”
“嗯,我還要補充,”約翰·孟格爾說道,“monit和ssistance的意思也很清楚,monit應該是monition(文件),而ssistance應該是assistance(救助)。”
“對,這么去看,就知道這一層意思了。”海倫夫人插嘴說。
“但很遺憾,”少校接著說,“這少字母少行的字,什么船,出了什么事,實在讓人搞不明白。”
“我相信一定會水落石出的。”愛德華爵士很自信地說。
“這是肯定的,”少校說道,他的特點是喜歡附和大家的意見,“但是,我們怎么弄明白呢?”
“應該把這三封信的字跡,互相補充來看就可以了。”格里那凡爵士說著。
“嗯,就應該這么做!”海倫夫人大聲喊出,表示贊同。
但一切都差強人意,第二封信被海水侵蝕得更嚴重,只有幾個孤立的字體存在:
7juniGlas
Zwei atrosen
Graus
Bring ihnen
“這些字是德文的。”約翰·孟格爾看了一下說道。
“約翰,你真的看得懂德文嗎?”格里那凡爵士答復道。
“爵士,知道一些。”
“那很好,告訴一下我們,這幾個字是在說什么?”
約翰船長又仔細看了看那張信紙,答道:“嗯,我覺得出事故的時間確定了,是在7Juni,也就是6月7日,同那張英文信上的62如果湊合在一起的話,就是指1862年6月7日。”
“真是太棒了!”海倫夫人驚喜地高呼,“約翰,繼續下去。”
“這封信的同一行上,這個Glas,”年輕的約翰船長繼續說道,“和英文信紙上的gow拼湊在一起,就是Glasgow,很明顯,表達意思是在一條格拉斯哥港停泊的船。”
“對,我也是這么看。”少校又附和著。
約翰·孟格爾船長繼續說道:“這德文信紙上的第二行,已被海水侵蝕得難以辨別了。但有兩個很重要的字,第一個是zwei,意思是兩個;而atrosen的意思應該是matrosen,意思應該是水手。”
“這么一來,所要表達的是一個船長,還有兩名水手已經遇難了?”海倫夫人驚訝問道。
“對,這很可能!”格里那凡爵士說。
“但是閣下,我還是告訴你,下面的那個graus,可真是令我覺得很困難。可能當我看到第三張的時候,然后進行互相比較,就能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至于最后的兩個字,bring ihnen,不難猜是‘希望給予’的含義;和英文信上的第六行的‘救助’如果拼湊在一起,是‘希望給予幫助’,這意思很容易看出。”
“對,是希望得到幫助!”格里那凡爵士回復道,“可是,這幾個遇難者究竟在什么地方遇難呢?現在看來,這瓶子漂泊的確切地點,還有遇難出事的地點仍然是一個謎,我們仍然是一無所知。”
“只希望法文的信紙上,能把這一切說得明白了。”海倫夫人插嘴道。
“好,那我們現在看看法文的信吧!”格里那凡爵士說道,“這三種語言中,我們都會法文,所以專研起來要容易得多。”
第三封信留下來的字跡是:
Troiatsfannia
Gonieaustral
abor
Continprcruel indi
Jeteongit
Et37°11"lat
“這信里還有一些數字,”海倫夫人驚訝地叫了起來,“各位先生,你們瞧瞧吧!”
“我們還是一一細看,進行仔細研究一番吧!”格里那凡爵士提議說,“我們應該從頭開始弄,現在我就把這些殘缺不全的字,按照先后順序列出來。開頭的這幾個字,我看到意思是‘三桅船’,和英文信拼結起來,應該是‘不列顛尼亞號’三桅船。而下面的兩個字,gonie和austral,只能知道austral的意思,也就是南半球。”
“這就知道了很多信息了,”約翰·孟格爾船長說,“也就是說,這船只應該是在南半球遇到危難的。”
“但這一切都不確定。”少校補充地說。
“你們安靜,請聽我繼續說下去。”爵士又急切地說,“快看看,這abor的這個字寫全了,意思應該是aborder,也就是‘到達’‘上岸’的意思。應該是說,這些遇難的人,到了某一個地方。但到底是在哪里呢?Contin!這字是不是continent(大陸)?但這cruel……”
“cruel!”約翰·孟格爾大聲叫了起來,“這正好和德文信紙中的graus……grausam都是一個意思,就是‘野蠻’意思的形容詞!”
“繼續看,繼續往下看!”格里那凡爵士激動地說。顯然,他是被這些模糊殘缺字呈現出來的意思所激動,“indi這字是不是inde(印度)這詞?是不是這艘船上的所有水手,都被拋到了印度那里?還有這個ongit這個詞又是什么意思?是longitude(經度)的含義嗎?下面就是這緯度:37°11。這樣一來就太好了!我們總算知道一個準確的方向了!”
“但是,經度的位置,我們還是無法了解呀!”麥克那布斯說道。
“親愛的少校,我們不可能一下全部知道。”格里那凡爵士解釋道,“能知道準確的緯度,這是很不錯了。很明顯,在這三封信紙中,只有法文這張最完整。可以看到,這三封信是互相通譯的。從這三張紙上的行數都是一樣,可以互為補充,能逐字逐句地直譯出來。現在,我們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這三封信融合為一封信,并且用一種文字來表示,之后琢磨這信最可能、并且最清晰、最合理、最明確的意思。”
“那我們應該是用英文、法文還是德文,把這封信融合在一起呢?”少校詢問。
“應該用法文!”格里那凡爵士說道,“理由是這信件法文的意思最完整!”
“閣下,你說得很有道理!”約翰·孟格爾補充道,“而且,大伙兒最熟悉的也是法文。”
“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現在,我就用法文,把這三封信上的殘詞斷句進行統一拼湊,并且字和句中的空白進行保留;然后用明確的字補完整,這樣就能展開研究分析了。”
于是,格里那凡爵士馬上拿了一支鵝毛筆,很短的工夫全部都寫好了。之后,念給大伙兒讀,他寫的是下面的幾行字:
7 juin 1862trois—mats brifanniaGlasgow
(1862年6月7日)“不列顛尼亞號”三桅船(格拉斯哥)
Sombregonieaustral
(沉沒)(戈尼亞)(南半球)
a terredeux mafelots
(登陸)(水手兩名)
Capitaine Grabor
(船長格)(到達)
Continprcurelindi
(大陸)(被俘于)(野蠻的)(印地)
Jeté ce documentde longitude
(扔這信件)(經度)
Et37°11"de latitudeportez-leur secours
(緯度37°11")(希望救助)
Perdus
(去世)
就在這時候,一名水手走向前來,對船長報告說,“鄧肯號”現在已經到了克萊德灣,就聽船長下達命令了。
“閣下,現在你想怎么辦呢?”約翰·孟格爾向格里那凡爵士詢問道。
“約翰船長,現在先盡快駛往丹巴頓。之后就等海倫夫人回到瑪考姆府上去,我就到海軍部去,呈送這些信件。”
約翰·孟格爾奉命行事,向這個水手下達了命令,這個水手馬上跑到大副那里,傳達旨意。
“就是現在,我的朋友們,”格里那凡爵士大聲說道,“我們現在破譯了一件海難,獲得了一些線索,那就再繼續分析研究下去吧!看來,我們的判斷能力如何,還決定幾條人命的生存。所以我們現在一定要開動腦筋,去破解這一謎。”
“一切準備就緒了,我的愛德華。”海倫夫人答復道。
“我們首先要做的工作是,”格里那凡爵士繼續說著,“應該把這封信分為三個不同的方面來處理:第一是已知道的部分;第二是能推測的部分;第三是未知的部分。我們現在已知道的部分是什么呢?應該是1862年6月7日,在格里斯哥港停泊的一艘三桅船,這船叫做‘不列顛尼亞號’已經沉沒了;船長和兩名水手把有三張紙的信,放在一個漂流瓶里。并且在緯度37°11′地方,拋入了大海,請求獲得幫助。”
“對,完全正確。”少校附和著說。
“我們能推測的部分是什么呢?”格里那凡爵士自言自語道,“首先,應該推測的部分是,遇難的地點是在南半球的海面上。之后,我提醒大伙兒注意‘gonie’這一個字。它到底是指某一個地名,還是指一個地名的組成部分?”
“這是不是指巴塔戈尼亞巴塔戈尼亞,南美洲阿根廷南部地區的地名。呀?”海倫夫人脫口而出。
“想必應該是的。”
“可是,這巴塔戈尼亞真的是在南緯37°上的嗎?”少校質疑地問。
“這不難考證的,”約翰·孟格爾說完,就立即攤開了一幅世界地圖,指著南美洲部分說,“對,沒錯。巴塔戈尼亞正是在南緯37°線上。看看吧,阿羅加尼亞阿羅加尼亞,智利南部的一個地名。地區正好在南緯37°上,然后這一緯線就沿著巴塔戈尼亞的北部,橫穿過南美大草原,之后直接進入大西洋。”
“嗯,說得好!我們再進行下一步的猜測。船長和兩名水手abor,其實也就是abordenr(到達)了某一處地方。Contin……也就是continent(陸地),大家請注意,這是‘大陸’而不是海島。之后,他們發生了什么事呢?有兩個字母-pr-應該是有揭示的意思,這樣能破解謎團了。這兩個字母應該是pris(被俘),還應該是prisonniers(做了囚徒)這意思呢?然后這幾個人又是被什么人俘去的呢?應該是被Cruels indiens(野蠻的印第安人)劫去做俘虜了。我這么解釋,你們覺得如何?在空缺的地方,這個詞不是躍然紙上?現在這信的意思應該是一清二楚了吧!你們現在還覺得有什么疑問嗎?”
格里那凡爵士口氣十分自信,目光中也充滿著自信。眾人也被這自信的熱情所感染,一致回答道:“對,明顯就是這樣!”
稍微停了片刻,格里那凡爵士又繼續說:“我的朋友們,現在我覺得這推測是完全能站得住腳跟的。出事的地點是位于巴塔戈尼亞的海岸附近,我應該派人去格拉斯哥港那里詢問一下,當時‘不列顛尼亞號’在駛出港口后,開往什么地方呢。也許,通過這樣,我們能知道是否有被迫開向巴塔戈尼亞海域的這種可能性。”
“哦,我們也沒必要去那么遠的地方打聽,”約翰·孟格爾提議道,“我這里,就有一本《商船日報》的匯編本,我們查一下就知道了。”
“這真是太棒了!太棒了!”海倫夫人歡樂地說道。
于是,約翰·孟格爾就從船艙拿出了一大摞1862年的《商船日報》,在上面飛快翻開。他沒翻閱太長時間,很快就興奮不已地叫了起來:
“在1862年,5月,30日。在秘魯!卡亞俄卡亞俄,位于秘魯西海岸,一個大商港名。一艘滿載著貨物的輪船,開往格拉斯哥港。這船名就叫做‘不列顛尼亞號’,船長就叫做格蘭特!”
“啊!格蘭特!”格里那凡爵士大聲驚呼,“就是那滿懷雄心壯志,一心想在太平洋上建立一個新蘇格拉的蘇格蘭人!”
“對,沒錯,就是他,”約翰·孟格爾船長說,“在1862年,他駕駛‘不列顛尼亞號’,在駛開格拉斯哥港口之后,就杳無音信了。”
“對,這就沒什么好懷疑了的!真的毫無懷疑了的!”格里那凡爵士補充說,“應該是他,確實是他!5月30日,在‘不列顛尼亞號’離開卡亞俄,就在八天之后,也就是6月7日的巴塔戈尼亞海面上遇難了。從這三張模糊字跡的信中,記載的也是這艘船的全部經歷。我的朋友們,你們再看看,我的推測都沒錯。但是我們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遇難的經度。”
“既然遇難地點我們知道了,經度不知道也無所謂的,”約翰·孟格爾說道,“如果知道了緯度,我們一定能尋找到遇難的地點。”
“這么一來,全部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海倫夫人詢問道。
“我親愛的海倫,是的,我們全部都清楚了。這紙上被侵蝕字跡所留下的空白,我完全可以填補上。就同格蘭特船長親自講述,我正在做記錄一樣。”
于是,格里那凡爵士拿起了筆,毫不遲疑地做了這些記錄:
在1862年6月7日,屬于格拉斯哥灣上的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在南半球,位于巴塔戈尼亞一帶的海域上遇難。船長和兩名水手匆忙登上了大陸,卻被當地野蠻的印第安人抓捕,特意在經……緯度37°11"的地方,拋下了這三封信,祈求獲得援助,否則就會死在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