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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12)

但聽著的人,都覺得他說得有些夸張,贊美得很過分。但后來他自己都說,在游歷這城市的時候,他那顆屬于法蘭西民族的心,一直在激烈地跳動。這令大家都覺得不知所云,大惑不解。少校于是去問,為啥他的心會跳得如此激烈。巴加內爾說這十分自然的,因為他的一個老鄉,在幾年前就在這里當上了阿羅加尼亞國王。少校于是詢問這人的名字,巴加內爾自豪地說這人叫做多倫斯,是一個大家贊譽的大好人,滿臉都是絡腮胡子。他曾經在法國的白里各白里各,法國一個城市的名字。擔任過律師,之后來到這里,就做了阿羅加尼亞的國王。但后來因“忘恩負義”的罪名,被趕下了王位。少校一聽,忍不住輕輕一笑。巴加內爾繼續一本正經地說,從他朋友的故事中,可總結一個律師做國王,總比一個國王做律師,要容易得多。這一番言論,令大伙兒都忍俊不禁,紛紛舉起裝著玉米酒的酒杯,祝賀阿羅加尼亞的被丟棄王位的奧萊利·安托尼一世永遠幸福平安。不久之后,大伙兒紛紛穿上了篷罩,休息熟睡了。

在第二天的早晨八點鐘,“瑪德琳娜”做頭,“培翁”緊跟其后,這一騾隊又沿著37°緯線的方向,向東前行。在白天,他們經過阿羅加尼亞滿地的葡萄樹,還有成群肥羊的富饒地區。走過這一段路,人煙就漸漸稀少了。走過了一英里路程之后,也沒看到美洲著名的印第安人馴馬的場所——“拉斯特勒阿多”的茅草棚。有時候,他們會看到一個廢棄了的驛站。那是平原上的人們為了遮風避雨特意建造的。在這一天,這一行騾隊一共遇到了兩條河,一條是杜克拉河,一條是巴爾河,橫亙在前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卡塔巴”卻從另一處淺灘,領著大伙兒平安渡過了河。眺望遠方的天際,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安第斯山脈。山脈延伸的尖峰,還有一座座圓圓的山巒,在天際邊影影綽綽閃現著。這安第斯山脈,是整個美洲大陸的新脊梁,現在爵士一行人,看到的是這巨大脊梁骨最低矮的部分。

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這一騾隊一口氣走了三十五英里的路程,然后就在曠野的一棵巨大的野石榴樹下,停頓休息了。當人們卸下騾子的鞍轡,把韁繩松弛下來時,這些騾子就立即跑到草地,自由自在地吃起草。大伙兒也解開了隨身帶著的褡褳,拿出了肉干和辣椒飯吃起來。之后,把里面的褥子攤在地面上,舒適地睡著了。騾隊的“培翁”和“卡塔巴”則輪流充當守夜人。

這天氣是如此的好,爵士一行人的旅行十分順利。旅行隊的隊員們,包括最小的小羅伯特,都安康無恙。大伙兒又建議快馬加鞭,乘興繼續前進。所以,在第三天,騾隊行駛速度更加快了。在渡過了伯爾激流之后,格里那凡爵士的隊伍,在西班牙人領屬的智利和獨立智利范圍內的標標河邊,扎營過夜。在這一天,騾隊又行駛了三十五英里。這里的地貌仍同昨天一樣,在這一片肥沃的土地上,長滿著曼陀羅花、金花仙人掌、木本紫羅蘭、宮人草。鷺鷥、鴟梟,還有一些為了躲避鷂鷹的黃雀,都在這里棲息著。據說在茫茫的叢林中,還棲息著黑斑虎黑斑虎,南美洲所獨有的一種老虎,身上的黑斑點如同豹子一樣。非常善于攀緣樹,人們又把它叫做南美洲豹或者亞美利加虎。但是,放眼而去,沒看到當地的土著人,偶然遇到幾個被叫做“瓜索”的本地人,他們是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兒。這些本地人騎在馬上,光著腳丫,腳踝上捆扎著大馬刺,直刺得馬全身都是血,但只是飛馳而過。在這旅行的途中,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也沒找到可打聽消息的人,所以什么線索都不能獲取。格里那凡爵士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搜尋上。他推測,格蘭特船長如果真的成為印第安人的俘虜,那么也早就被劫擄在安第斯山脈的那一邊了。所以,目前所要做的就是,翻越過這座山,然后到山那邊的草原上去尋找,才會得到收獲。因此,目前所要做的工作,就是急速向前走,堅持不懈地前進。

在17日,這一騾隊還是按照前幾天的習慣和時間,照樣上路了。但調皮的小羅伯特,卻想獨具一格,不老老實實坐在騾子上,興奮地拉著坐騎沖到了“瑪德琳娜”的前面。這也讓他坐著的騾子吃盡了苦頭。一直到格里那凡爵士呵斥他要老實的時候,他才重新回到自己的順序位置上。

前行的道路曲折起來了,地面變得高低起伏,這說明開始是山路了。但隨之而來的是眾多的溪流,隨著高低不平的地勢在淙淙流淌著。巴加內爾時不時翻開自己攜帶的地圖,一旦發現地圖上沒有標明一些溪流,他就非常生氣,火氣也很大。這讓大伙兒感到可愛又可笑。

“地圖上沒有溪流的名字,這不是證明它們沒有身份證了嗎?”他越想越氣惱,“沒名字,在地理學就等同于它們不存在一樣。”

想著想著,他就毫不謙虛為這些溪流起名字,而且標在了地圖上。而且他都用西班牙文來標示,這使溪流名字聽起來好聽又響亮。

“其實,西班牙語很美妙的!”巴加內爾先生自言自語道,“聽起來是多么動聽呀!仿佛如金屬構成的一樣,里面起碼有百分之七十二的銅,還有百分之二十二的錫,如青銅一般的質地!”

“先生,如此美妙動聽的語言,你學得有所長進了吧!”格里那凡爵士說道。

“啊,當然是大有進步了!我親愛的爵士。其實如果不是語音和語調的問題,我相信別人一定能夠聽得懂我的話!”

這巴加內爾先生,為了使自己學的西班牙語調能夠正確,這一路上在不停地大聲練習,嗓子都練得啞了。但在這過程中,他沒有忘記對地理學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對地理上的知識非常熟悉,在對地名的熟知上,可是世界上無人能超越的天才。當格里那凡爵士想了解一些地方有什么特點時,便向騾隊的“卡塔巴”詢問,這時,這個博學的巴加內爾先生就搶先回答,而且還說得清清楚楚、有條有理。這也把這個當地的“卡塔巴”弄得目瞪口呆,并對他由衷地敬佩。

在這一天,大約十點鐘的時候,爵士這一行人又遇到了一條路,橫切阻攔在他們直線行走的方向。格里那凡爵士于是問起眼前這一條路的去向,博學的巴加內爾自發地回答起來:

“這條路,應該是從榮伯爾出發,直通到洛杉磯的。”

格里那凡爵士又看著前面的“卡塔巴”。

“對,巴加內爾說得一點都不錯!”這“卡塔巴”答復道。

接下來,格里那凡爵士又問巴加內爾:

“您以前來過這里?”

“我當然來過了。”巴加內爾一本正經地說。

“那也是騎著騾子來的嗎?”

“當然不是,是坐著安樂椅來的。”

“卡塔巴”還是聽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只好聳了聳肩膀,然后又走在隊伍前面,繼續前行。

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爵士為主的騾隊在一處不太深的山坳坳里休息了。這山坳位于距離小羅哈城北面幾英里路的地方。這里已經是安第斯山最低的階梯之處了。

在海拔一萬二千英尺的高山

直到現在為止,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在穿過智利的旅途中,沒遇到過什么困難。但現在,一座高山突然拔起,橫亙在旅行者的面前,看來,挑戰大自然的時候到了。

現在旅行者面對的問題是,在不偏離原有直線路程的前提下,選擇哪一條路翻越安第斯山脈呢?大家都在等“卡塔巴”做出回答。

“在這一帶的山脈,我只知道有兩條路可以走。”“卡塔巴”說道。

“這兩條路,都是以前曼多查發現的路線吧!”巴加內爾問道。

“對,沒錯!”

“在維臘里卡嶺以南的地方,叫做維普卡里路吧!”

“對,完全正確!”

“可是,朋友們,這兩條路,一條方向偏北,一條方向偏南,位置都不在37°緯線上呀!”

“那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嗎?”少校問道。

“嗯,是有的!”巴加內爾說道,“在火山的斜坡之處,也有一條路,叫做安杜谷小道,位置是南緯37°30′,這條路線與我們計劃行走的37°,相差僅僅半個緯度。據我所知,這條小路是查密迪奧·德·克魯茲過去探尋出來的,海拔高度僅有一千托瓦茲托瓦茲,古代法國的長度量單位,1托瓦茲相當于1.949米。”

“太好了,”格里那凡爵士回復道,“‘卡塔巴’,你熟悉這一條小路嗎?”

“這條路倒還是知道,爵士先生,而且我也曾經走過。但我沒向你們提起過,是因為路面實在太狹窄了,只供羊群所行駛。經常走在這條路的,是這座山東邊的印第安人。”

“好,朋友們,”格里那凡爵士說道,“既然羊群可以通過的地方,我們也能經過。而且還位于直線上,那我們就走這一條小路吧!”

行動的計劃就這樣決定了,這一小隊人馬立即出發,先鉆進了拉斯勒哈斯山谷里;排列在山谷的兩側,是大叢大叢的結晶石灰巖。小路被一個不令人察覺的斜坡漸漸抬高,到了大約十一點鐘的時候,騾隊來到了一個小湖泊的旁邊。這小湖泊的風景宜人,是一個自然形成的蓄水池,由附近山泉溪流所匯集成的。騾隊必須繞過這小湖才能前行。在經過的時候,人們都看到,湖水在靜靜地流淌,然后在山恬靜之處又消失了。在湖泊的上面,矗立著一層層高高的巖石,巖石上長滿了青草。這都是印第安人放牧的地方。當繞過小湖之后,出現在隊伍面前的,是從南到北橫亙的沼澤地。這些善于穿越沼澤地的騾子,讓這一支隊伍能夠安然無恙繼續前行。大約在下午一點鐘的時候,大家都看到,在前面一座山峰上,有一座巴勒那堡。旁邊殘缺不全的壁壘,仿佛是鑲在巉巖上的王冠。這一隊馬又繼續從這座堡壘附近繞過。沿途的山勢漸漸變得陡峭了起來,一片亂石嶙峋。騾子踩得地上的石頭在不停地滾動著,仿佛如碎石瀑布一樣,在地面上嘩嘩地流淌著。在下午大約三點鐘的時候,旅行者們又看到了許多殘壕廢壘,這些都是1770年中,被當地土著人起義所毀滅的。在這些殘破不堪的遺跡中,也有一番回腸蕩氣的詩情畫意。

“上帝呀!”巴加內爾感嘆著,“高山已經中斷了人與人的來往,為啥還有這一些碉堡存在呢?”

路從這里開始,變得難走起來了,而且路上還險象環生。路的坡度變得大了起來,路面也變得越來越窄小,旁邊的深淵深不可測。騾子把鼻子緊緊貼在地面上,是在嗅著山路,一步一步地謹慎向前走,人們從騾背下來,緊貼著騾子前行。有時候,在一處拐彎的地方,大家看不到“瑪德麗娜”,只能聽著它脖子上的鈴鐺聲,辨音而行。有時,山路拐了一大彎,變成了兩個平行的山路。平行道路之間,隔著一道裂縫,沒有兩個托瓦茲寬,但深度卻超過了兩百托瓦茲,所以這裂縫是一道不可翻越的鴻溝。領頭的“卡塔巴”可以同押在隊伍后面的“培翁”交流,可以看到道路的崎嶇。

旅行者們看到在巖石縫間,一些草本植物在頑強地生長著,但是給人的感覺是,植物界被礦物界所侵略了。有幾條熔巖,看樣子是被凝固了,呈現出鐵青色。分布在上面的,是豎立著的、針狀的黃色結晶物。大家都知道安杜谷火山離這里不遠了。道路旁的巖石層層疊疊矗立著,給人感覺搖搖晃晃的,似乎沒按平衡的規律來組建,只是巧妙的支撐力才得以維持。這些巖石給人的感覺是,只要稍微用些力,就會從高處傾塌下來。

安第斯山脈碩大的山架似乎一直在搖晃不止,所以這條道路的路線經常發生改變。昨天記準的路線,今天可能移動了位置,令人難以辨認路的方向。領隊的向導“卡塔巴”也時常摸不準路,經常停下來四處觀察,從對巖殼形狀的辨認,來尋找印第安人在這些易碎石頭上所留下來的痕跡。

緊跟“卡塔巴”后面的格里那凡爵士,深刻感受到向導因為路難尋產生的煩惱,而且感覺這煩惱情緒在不斷加劇。爵士不敢去問向導,因為他覺得,作為騾夫,應該和騾子一樣會識路,所以索性還是別去問,相信騾夫的判斷為好。這種想法是非常有道理的。

“卡塔巴”就這樣,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尋來覓去,足足有一個小時。雖然路是向上延伸,但還是沒找到準確的方向。最后,在一個不太寬闊的山谷里,“卡塔巴”就干脆停下來休息了。這山谷很狹窄,當地印第安人叫做“格伯拉達”。在山谷前,有一堵云斑石一樣的峭壁,尖刻陡峭。在這峭壁面前,“卡塔巴”再也沒找到前進的路徑,只能從騾子背上下來,一個人抱著雙臂,一言不發地站著。格里那凡爵士上前去問:

“先生,我們迷路了?”

“沒有,親愛的爵士!”向導“卡塔巴”答道。

“您真的找不到路了?”

“不,我們走的方向應是那一條路。”

“您的判斷沒錯?”

“爵士,絕對沒錯!要不你看看,這是印第安人烤火時候留下的灰燼,這是畜群們走動留下的痕跡。”

“這么一來,是證明這里有人走過?”

“是呀,可是我們卻走不過去了。我覺得是最近的一次地震,把這條路給堵死了!”

“堵了騾子的路,但不一定人走的路都被堵了呀!”少校說道。

“現在就看各位下一步怎么計劃了,”“卡塔巴”說著,“我現在是盡自己全力了。如果你們愿意走回去,再在這一帶懸崖中找到另一條小路的話,我和我的騾子,都能聽你們的吩咐。”

“謝謝,我們希望時間上最好沒有延誤。”

“最起碼要三天時間!”

聽完“卡塔巴”的這番話之后,格里那凡爵士一言不發地站著,思索著這問題。這“卡塔巴”是按契約上的約定來做事情的,但騾子不能繼續前進,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對于“卡塔巴”向導往回走的建議,他是不贊成的。所以,爵士轉頭詢問同伴:

“你們愿意把自己豁出去,向前繼續走嗎?”

“我們愿意跟著你走。”奧斯丁答道。

“我們是非常樂意。但現在需要著手解決的問題是,怎么樣才能翻過這座山。只要能翻過,在山的那邊就是下坡路,非常好走的。而且,如果我們到了山的那邊,就可以尋找到一些駿馬,能在大草原上飛快奔馳了。因此,我們現在就不要猶豫,繼續往前走吧!”巴加內爾說道。

“好的,我們繼續前進!”格里那凡爵士的同伴們都同時說道。

“你決定不再陪我們一起走嗎?”格里那凡爵士轉身問“卡塔巴”。

“我的工作,只是趕騾子。”向導說著。

“那一切隨你的意思吧!”

“其實,我們不需要他們陪伴的,”巴加內爾說,“一旦我們爬過這些峭壁,就能到山的那邊了,可以再一次尋找到安杜谷小路。我能保證把大家領到山下,而且能做得和這些導游一樣的出色!”

既然這么決定了,格里那凡爵士就和“卡塔巴”結賬了,把“他”“培翁”還有騾子都退了。然后爵士一行的七個人,都各自分別拿起武器、工具還有干糧。大伙兒一起往巖石上爬,不畏懼走一段漆黑的夜路。在左邊的斜坡上,有一條小路,從上到下蜿蜒地延伸著。如果有騾子的話,也是無法前行了。這表明前行困難重重,但爵士這一行七人,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攀巖努力,終于克服阻礙,又重新踏上了安杜谷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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