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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11)

“親愛的麥克那布斯少校,地圖在這里。看,在智利海岸的魯美那角和卡內羅灣之間,也是一條37°的緯線。我們可以從這一端出發,然后穿過阿羅加尼亞之后,翻越綿延在安杜谷火山一側的山坡,經過內烏康河還有科羅拉多河。之后就進入了潘帕斯大草原。然后再走過鹽湖、瓜米尼河、塔巴爾康,就進入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省里面了。又從布宜諾斯艾利斯,爬上那里的坦迪爾山,一路走著,最終就到達大西洋岸邊的馬達那斯角。在這路途中,我們仔細觀察,一定會發現遇難海員的一些線索的。”

巴加內爾一邊說,一邊用手比畫著,眼睛也沒去瞧桌上攤著的地圖。對于他來說,地圖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他都仔細閱讀過一些著名學者,如佛勒雪、洪寶、毛里納、米艾爾,還有多比尼等人的著作,所以對南美洲的地形都能熟記在心中。在列完這一大串的地名之后,他又說道:

“親愛的朋友們,其實我們越快行動就越好。要知道這條路比較筆直,三十天的工夫就可以走完了。即使遇到大風阻撓,‘鄧肯號’也會在我們到達那里之前,先到東海岸等候的。”

“先生,照你的話說,”約翰·孟格爾船長說道,“其實‘鄧肯號’應該在哥連德角還有圣安托尼之間巡航等候,是嗎?”

“對,正是!”

“那這次深入陸地的長途旅行,誰去參加比較好呢?”格里那凡爵士問道。

巴加內爾掰著手指做計劃了:“我覺得,人越少越好,因為這一次不是向印第安人宣戰,而是打聽格蘭特船長的情況。在人員的安排上,我覺得格里那凡爵士一定要去,而且理所當然的,還是我們的隊長;少校也應該參加,當然,不要遺漏你們忠誠的好朋友和仆人,巴加內爾先生……”

“我也要去!”小羅伯特大聲喊道。

“親愛的弟弟呀,不要亂叫!”姐姐瑪麗大聲制止說。

“為什么不讓這孩子去呢?”巴加內爾幫著小羅伯特說道,“其實,旅行對年輕人來說,是一種極佳的鍛煉方式。所以,除了這四個人之外,還可以加上‘鄧肯號’的三位水手……”

“閣下呀,怎么沒我的份呀!”約翰·孟格爾船長回答道。

“親愛的約翰先生,”格里那凡爵士說道,“我們計劃是把女乘客都留在船上,這么做,是為了把最親愛的人留在船上。像你這么熱情又細致的船長不去照顧她們,誰又能照顧她們呢?”

“我們陪你一起去,難道不好嗎?”海倫夫人說著,臉上是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眼睛緊緊盯著格里那凡爵士。

“親愛的海倫,”格里那凡爵士說道,“我們覺得,這次遠行花費的時間不會很長。所以分別,也只是暫時的……”

海倫夫人沉思道:“好的,我知道女士們是幫不上什么忙,說不定還會添麻煩。還是你們去吧,祝一切順利。”

“而且連旅行都說不上!”巴加內爾先生接上格里那凡爵士的話,自言自語說。

“連旅行都算不上,那算是什么呀!”海倫夫人追問道。

“只是走馬觀花瀏覽一番而已了,因為這既不考察,也不訪古看名勝。”

當巴加內爾說完之后,這次交談也就這樣結束了。大家對此也沒有任何異議,意見完全統一。就在當天,大家都做了出行的準備,并且一致決定,不要大肆宣揚,因為這很容易驚動當地的土著人——印第安人。

這次去陸地的出發日期,選擇在10月14日。格里那凡爵士在挑選水手的時候,這些水手都踴躍報名,爭著要去,弄得爵士一時不知道選誰。實在沒辦法,就只好抽簽選擇,結果有三個水手幸運選中:大副湯姆·奧斯丁、水手威爾遜和穆拉迪。這三個水手中,湯姆·奧斯丁體格強壯,力氣過人;穆拉迪呢,比當時的湯姆·賽納斯湯姆·塞納斯,倫敦聞名遐邇的拳王,在當時沒有一個對手能夠戰勝他。還要威猛。

現在,格里那凡爵士為出行積極準備著。他要求隊伍的人一定要按時出發。孟格爾船長也絲毫不松懈,為游船儲備了許多燃料,以便能立即下海航行。而且船長還想著,一定要比格里那凡爵士一行先到阿根廷海岸。由此可見,在年輕的船長和格里那凡爵士之間,展開了一場比賽。

預定的時間——10月14日終于來到了,“鄧肯號”船上的人們,一切都做好了準備。在快要出發之前,全體人員都坐在方形廳等候。此時的“鄧肯號”游船,在海風中揚起了帆,螺旋槳猛烈拍打著塔爾卡瓦諾灣海面的清波。格里那凡爵士一行隊伍,包括爵士、巴加內爾、麥克那布斯少校、小羅伯特、奧斯丁、威爾遜、穆拉迪,各自都攜帶上馬槍和高特手槍,做好離開“鄧肯號”的準備。海岸上一個向導,正在拉著騾子,在水柵欄邊等候著。

“出發的時間來到了!”格里那凡爵士莊重地宣布。

“我的朋友們,你們放心地去吧!”海倫夫人抑制住激動的情緒,平靜地說。

格里那凡爵士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愛妻,小羅伯特也高高蹦跳起來,緊緊摟住了自己姐姐的脖頸:

“就是現在,我的伙伴們!”巴加內爾說,“我們再一次握握手吧!期待大西洋岸邊再次重逢!”

這時候,大家不再是握手,而是緊緊擁抱著可敬的學者,預祝這次行動一切順利。

大家全部都登上了甲板,一起目送這七位遠行者離開“鄧肯號”。沒多久,這七個人來到了碼頭;“鄧肯號”也僅僅貼在碼頭的岸邊行駛,離岸最多只有半鏈之遠。

海倫夫人在船的樓艙上,發出大聲的呼喊:

“我的朋友們,祝福上帝保佑你們!”

“夫人,上帝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巴加內爾答復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互相幫助的!”

“現在,開船!”約翰·孟格爾船長下令道。

“那我們走吧!”格里那凡爵士說道。

這一方面陸地的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快馬加鞭沿著岸邊的方向行走;另一方面,“鄧肯號”也開足馬力,向遠處的大洋行駛。

在智利旅行

格里那凡爵士的旅行隊,在智利國內走著。這旅行隊的隊員,一共有六個大人,還有一個孩子。帶領這旅行隊的本地人,是一個在當地生活了二十年的英國人。他在智利的行業,也就是租騾子給旅行者,并帶旅行者走過高地巖的各處隘口。這英國人在智利生活了這么長的時間,一直同騾子、印第安人打交道,但一直都沒忘記過自己的母語,所以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和他交流沒什么障礙。在爵士看來,這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為巴加內爾學到的西班牙語,當地人真的聽不懂。

在智利語中,騾夫的頭頭,就叫做“卡塔巴”。這個英國的騾夫頭,原籍是英國人;為了組建騾隊,他雇用了兩名本地的騾夫,本地話叫做“培翁”;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來作為助手。騾夫主要工作是負責照顧馱著行李的騾子,作為助手的小男孩,則騎在本地人叫做“瑪德琳娜”的一頭小母馬上。這小母馬脖子上系著鈴鐺,走在騾隊的最前面,跟在背后的是十頭騾子。在這十頭騾子中,格里那凡爵士一行就騎了七頭,“卡塔巴”自己騎了一頭,另外的兩頭騾子馱著旅行者的行李和幾匹布。裝載這幾匹布的目的是和平原地區的商人套近乎。騾夫“培翁”跟著騾子徒步走。這一番充足的裝備,人們自然能夠安全穿越智利,而且旅行的速度也不慢。

翻越安第斯山,也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有體格強壯的騾子才能擔當重任。在所有翻山越嶺的騾子中,只有阿根廷的騾子才是最適合的。因此當地人非常注重對阿根廷騾子的飼養,使得這一種騾子比原始種類的體格,還要強壯十倍。阿根廷的騾子,對飼料也不是十分挑剔,它們每天只喝一次水,在八小時內,可以走十英里的路程,而且還能負載很重的貨物,完全能夠馱著十四阿羅伯智利當地人的一種計量單位,一個阿羅伯的重量,相當于11公斤重。的貨物。

在連接這兩大洋的道路上,中間沒有什么客棧。旅人在路上,只能吃肉干、辣椒拌飯,還有一些隨處可見的獵物;喝的水,只能是山里的瀑布水以及平原上的溪水,而且為了給水提提味,需要滴上幾滴甜酒。所以每一個旅行者都攜帶上牛角壺,里面裝的自然是這種甜酒。不過當地人也提醒外地的旅行者,這種甜酒不能多喝。因為在這些地區,甜酒容易令人的神經系統受到刺激,所以對人是百弊而無一利。休息用的被子、褥子都用繡花寬邊帶系著,放在馬鞍子的上面。這種馬鞍是當地生產的,本地語叫做“勒加馱”,是由當地生產的羊皮所制作成的。在馬鞍一面被硝光了,另一面上還留著羊毛。旅行者裹著這種被褥休息,會感到非常暖和,不用害怕夜間會受潮受涼,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格里那凡爵士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好漢,同時也是一個能入鄉隨俗的旅行者,能適應當地的各種風俗和風土人情。在這次出發之前,他都為自己的旅伴,準備了當地的智利服裝。當巴加內爾和小羅伯特,這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頭套進智利的大斗篷、腳穿上長皮靴子時,樂得高高蹦跳。這大斗篷,智利語言中叫做“篷罩”,是一塊格子花的呢子布,呢子布的中間挖了一個洞;皮靴的質料,是小馬后腿上的皮制作成的。格里那凡爵士這一旅行隊的騾子,裝扮得十分漂亮。騾子的嘴上,嚼的是阿拉伯式的嚼鐵;驢的兩端,是皮制作成的韁繩,人們可以當做鞭子來使用。在驢子的頭上,都配有金光閃閃的絡頭;驢的背上是顏色鮮艷的褡褳,里面裝的自然是食用的干糧。巴加內爾性格一直都是粗心大意,騎上去的時候,總要被騾子踢幾下。等到他又爬上鞍子的時候,就能悠哉地坐在上面了。這時候,巴加內爾還把望遠鏡掛在腰間,一直形影不離地伴隨他;腳上緊踩著腳蹬,韁繩松弛拿著,由騾子獨自信步漫走。他對這坐騎十分滿意,感覺這騾子受到了很好的訓練。相比之下,小羅伯特截然不同,一爬上騾子的背,就是一副一流騎手的嚴肅模樣。

這支騾隊就這樣出發了。此時,天空萬里無云,風和日麗。盡管炙熱的太陽垂掛在天空,但因為海水氣溫的調節,空氣卻顯得非常涼爽。這一旅行隊伍,先沿著曲折的塔爾卡瓦諾灣海岸邊疾步前進,沿著這方向,再向南走三十英里,就到了37°緯線的末端了。在第一天,騾隊在一片干涸的灘涂地蘆葦叢中行走,旅行的人們都不說話,腦海里縈繞的是船上的分別話。雖然“鄧肯號”冒出的濃煙,已經消失在無邊的天際中了,但還在大家記憶里浮現。除了那勤奮好學的地理學家,在騾背上自問自答練習西班牙語之外,其余人都是一言不發。

不僅僅是爵士隊伍里的人不吭聲,連騾隊的頭頭——“卡塔巴”也很少開口,即使對“培翁”也很少說話,這是他工作的要求。這兩個“培翁”都堪稱是旅行的專家,很明白自己的職責,知道應該做些什么。當騾子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吆喝一聲,催促騾子快走;如果再不走,就對準它們,砸上一個小石子,騾子就立即趕快向前走。當兜帶松的時候,或者牽著的韁繩松弛了,培翁們就立即脫下了斗篷,然后蒙住騾子的腦袋,把韁繩或者兜帶弄好,之后收回斗篷,讓騾子繼續向前走。

騾夫們的生活習慣,一般是早晨八點的時候吃飯。吃完飯就出發,一直走到下午四點鐘就停下了,在附近過夜。格里那凡爵士很尊重這一習慣。這一天,這騾隊正走在海灣南端的阿羅哥城,卡塔巴發出休息的指示時,全隊也就停止前進。這時候,格里那凡爵士一行隊伍,還沒有離開大海的邊緣,要繼續向西走上二十英里,才能走到卡內羅灣,最后到達37°線的端點。這么做,是因為在臨海的地區,四處尋找,都還是找不到一絲沉船的蹤跡,如果再這樣尋找下去,也是一無所獲的。所以格里那凡爵士的隊伍,只能把阿羅哥城作為出發點,從東走去,沿著陸地一條筆直路線繼續向前走,走到另一端的海岸上。

在阿羅哥城里,騾隊的隊員們,在一處十分簡陋的小客棧里住了下來。

阿羅哥城,其實是阿羅加尼亞的首都。這國家的國土長約有一百五十英里,寬則有三十英里。城里的居民大多數是毛魯什族毛魯什,意思是阿羅加尼亞人,是西班牙人為當地居民所取的名字。是智利民族的一個分族。著名詩人愛爾西拉愛爾西拉(1533—1596),西班牙著名的軍事家,也是著名的詩人,曾寫有史詩《阿羅卡那》。曾經用優美的詩句贊美過他們。整體上來說,毛魯什族身體強壯,性格比較高傲,是整個美洲中唯一沒受外族統治的民族。西班牙人曾經統治過阿羅哥城,但毛魯什族從沒服從統治過,就如同今天抵抗智利人一樣,反抗西班牙人的統治。他們英勇的反抗,最終獲得了國家的獨立。現在,獨立的國旗——藍底白星旗,仍然在山頂上構筑的防御工事中,在風中高高地飄揚著。

格里那凡爵士、巴加內爾還有“卡塔巴”,在其他人吃飯的時候,獨自在有茅草頂的房屋間,悠閑地散著步。這個阿羅哥城,僅可以看的東西是一座教堂、一座修道院。格里那凡爵士很想從當地的居民中,了解到一些關于“不列顛尼亞號”沉船的線索,可是都是毫無收獲。巴加內爾所說的西班牙語,這城市居民都是聽不懂。因為巴加內爾自己也不知道,這里的居民說的都是從智利直到麥哲倫海峽都通用的本地土語——阿羅加尼亞語,根本不會西班牙語。所以巴加內爾說得再好,他們就是聽不明白。格里那凡爵士也有一些灰心,因為既然語言不能交流,只能靠眼睛去觀察摸索了。但是令他興奮的是,可以在本地看到毛魯什族各種不同類型的人。這些毛魯什人,有些身材十分高大強壯,臉廓是扁平狀的,膚色則是古銅色,下巴上都沒毛,腦袋非常寬大,目光中充滿各種疑惑,披散的是又黑又長的頭發,給人的感覺是如同無用武之地的軍人,威猛但又無所事事。但毛魯什的女人們卻很能吃苦,整天都是忙碌不停,在那里不停地刷馬、擦拭武器、打獵還有耕田犁地,這些男人的重活都是女人們干。除此之外,這些女人還需要抽出時間編織斗篷——一種藍色的“篷罩”。編織這種斗篷一般要花費兩年的時間,最便宜的話也要賣上一百美元。

從整體上來看,這些毛魯什人風俗是粗野,并且放浪不羈。人類具有的一些壞習慣他們都沾上了,唯一值得稱贊的美德是自強自立。

“我覺得,他們很像是斯巴達人!”在巴加內爾散步回來之后,坐在院子里和大家吃飯時,忍不住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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