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鮫人那么護她，肯定不會傷她，倒不如讓她先攔住她，他先撤退，而后再去找她，反正公主已被救出。

他決定了，此次回去交差，便離開師門，今后永遠和她在一起，哪怕阿桑只是一只守護靈。

星悅轉眼間見他看著自己，有意圖的。

她掙開了他的手，擋在前面，宇月也不再攻擊，只停下警惕地看向楚意南，手中的劍握得很緊，“楚意南，你要干嘛?！?

他迅速將左手中指的血珠點在她眉間，嘴里念了個訣一瞬間，她眼中神采不在，空洞無物。

“星悅聽命。”

“星悅待命?！?

之前她一直緊握著的手松開垂下，從她的手中掉了個東西出來，是一顆琉璃珠，是今世初見時他送她的那顆。

在尚殘有一絲神智時，她想：這次也敗給他師父了，敗給他了，敗給自己了。楚意南盯著那顆珠子，彎腰撿起，心痛難耐：“攔住他，膽敢靠近，殺無赦。”

他太狠了，掐準了他不會傷她。

程星悅聽命，轉而以一種防御姿態面對他，宇月來不及阻止他，用法術也沒來得及。

星悅眉間一點紅，與白皙的臉和漂亮的五官相襯，徒添幾分媚色。

宇月雙目赤紅，咬牙道：“楚意南，你這個混蛋！你為何殺她一次不算，還要再殺一次！她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他用力的捏著那顆珠子，喃喃道：“不可能，你騙我，她怎么可能會死。”

宇月不再理他，只慢慢上前，似是想抱住她，但他才靠近一步，程星悅便向他打來，他只能躲。

“星悅，不怕，我在這兒。”宇月道。

她空洞的眼中淌出一行清淚。

楚意南，你為什么一次次傷我？她無法開口。

宇月躲閃著，憤恨地問他道：“怎么恢復她的神智，讓她停下來??！”

見他目眥欲裂，方知自己釀成大錯，便命令她停了下來，道：“把額間血抹掉，可是……”

她會死的。

宇月滿目兇光，滿滿的恨意，是了，怎能不恨，楚意南害得他愛了幾百年的人快死了，他有狠，有不甘。

他現在后悔不已，同時又很困惑，從前召喚過的人，他從未用過此招，但那些人、獸都會主動為他擋下致命攻擊。

不知是師父故意不告訴他，還是忘了。

“那她也不能這么行尸走肉地吊著命，她不會高興的?！?

宇月低下頭，眼中掉下一滴眼淚，落在雪地上，消失無痕。他不愿星悅如此受罪，她生性活潑，怎能將她困在這副軀殼內，只能聽別人的話才能活下來。

他顫抖著手伸向她眉間，拭去了那滴血痕?！安灰?！”楚意南想要阻止，卻又無法阻止，他說的對，阿桑不會高興的。

程星悅身子軟下來，倒在了雪里，發絲上沾了些雪，白皙的臉上也沾了一片雪粒。

宇月見她倒下，蜷縮著身子，將死的模樣，也是泣不成聲。

他忙狼狽上前扶起她，自己坐在雪地里，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星悅嘴角淌出血來，順著臉頰滴落到潔白的雪上，暈了一片。

楚意南也隨之有些失態，沖到她面前：“對不起，對不起……”

她閉上眼，嘆了口氣，卻又不知道為何笑：“你上輩子也和我說過對不起……但我……不原諒你。”

忽然，一柄劍橫在他面前，他抬頭一看，是那日的蛇妖，她此刻也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又是你，又是你害了小可，那日我便不該放你走，我不曉得，這世間竟有同你一般，殺了人一次不夠，還要再她死后把她喚醒，再殺一次！”

星悅看向孟生雪，念道：“生雪姐姐，他是愛我的，你不要殺他……”

孟生雪心疼地看著她：“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