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月探尋著楚意南的氣息，發現不遠，便也沒必要用移形訣，而且他覺得，星悅是斷然追不上的。

楚意南跑向她，沒一會兒便可以看清她了，他心中悲喜交加，還在猶豫要不要趕走她。

短短數十米，他卻走了很久，終于在離她三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他剛要讓她回去，她便猛地跑向他，撲進了他懷里。

“楚意南，跟我走。”她哽咽了，帶著幾分乞求。

他抱住她的手松開了，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小雪，冷風呼呼地吹著，直到現在，他方聽見她的心跳聲，原來，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異化了，難怪……

他懷中的人渾身冰冷，一雙眼睛被雪映得亮晶晶的。“對不起。”他糊涂了，他險些就要答應她了。

可是，那不僅僅是師父所托，更是一條人命，他不明白為什么她要那么反對他去救人。

懷中的人小小的身子僵住了，她一把推開他，自己往山下走去，忽然，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心好痛……她臉色慘白，捂住心口，忽然，她對著面前的重重大山，發泄似地喊著。

宇月聽見了她的喊聲，神色一凜，也不再沿山路走下去了，立馬向喊聲傳來的地方飛去。

她喊得撕心裂肺，后來變成了哭聲。

“楚意南，你為什么不肯和我走，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殺我，為什么我和你同行這么長時間，卻不能換來你的一絲憐憫！為什么，為什么！”

她背對著他，跪坐在冰涼的雪地上，哭著一字一句地沖他說著。

楚意南快步走向她，眼里一陣濕熱，一道溫熱的眼淚劃過他的臉，像是最見不得光的事被丟進光明中，他無措，心痛。

他伸手要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你是白莫軒時，可曾愛過我，哪怕一點點，你是楚意南時，又可曾想過要保護我？哪怕一瞬間？”

她雙目通紅，眼里盡是委屈與不甘：“你愿為了你師父而一次次傷我，你為何對他言聽計從？當年我隨你入宮，去見你師父，他說一句我命里帶煞，你便可將我與惡妖關在一處，直到我被妖所傷昏死過去，你才將我放出來，”

“后來，有一次你奉他的命去落霞村捉妖，可你明明答應過我要一同去元宵節燈會夜游的。”

“還有一次，你院里的下人議論我，我錯手傷了一名女子，你將我關了起來，你師父召你入宮，你說三日便放我出來，結果你在宮中待了整整一個月，你以為你每日讓人好吃好喝地供著我，我便沒事嗎？你知不知道，作為山鬼，一個月沒見光差點害死了我嗎？”

程星悅越說越難過，他不知道這些，也只能愣在那里，她眼中又多了幾分柔情，道：“可我沒走是因為我覺得你是愛我的，在你輕聲喚我小可的時候，在我犯錯你卻從未真正怪過我的時候，在你看我的眼里總比別人多一點東西的時候，雖然后來我問過你，你回避了，但我還是……”

話未說完，宇月踏雪而下，落地后，他悄悄調理著氣息：“楚意南，我今日便殺了你，替小悅報仇！”

他抽出腰間的配劍，劍氣橫掃過去，楚意南拉著程星悅躲了兩下，宇月將蜀國公主放在一旁的雪地上，道：“小悅，讓開。”

這山中有禁制他還這么厲害，若出了山，他定是沒有活路的，此人實力不可小看，這么躲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定會死在他的劍下，為今之計……

他看向程星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