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還在里面忙活著，小畫已經睡熟了，A4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ROLEX daytona時間已接近午夜，閑暇時駕車在濱海大道游曳的時候，他會按下計時按鈕，計算撒一會兒歡所用的時間。
他輕輕嘆了口氣，正想小瞇一會兒，手邊的電話響了，是一個女孩打來的，云青律師事務所的文捷，文捷是陳魚雁和胡東偉民事訴訟案的代理律師，也是A4多年的好友。聲音那頭有幾分疲憊，也充滿著關切。
“魚雁怎么樣了？”文捷問道。
“正在里面搶救呢，情況不太明朗。”A4無奈地搖搖頭。
“醫生怎么說的？小畫在哪里？”
“呃，醫生還沒出來呢，小畫在我這里，你快休息吧，這里有我。”
“那怎么行，我一會兒就到，想看看她們。”
文捷掛了電話，關掉手邊的燈和電腦，披上外套，下了律師樓鉆進自己珠光白的福克斯里，深夜的街頭闃靜無聲，發動機輕輕地轟鳴著，路燈下只有三三兩兩的人低著頭，匆匆地往家趕。
“還沒出來呢，嗨，小畫乖，小畫我們一起給媽媽加油好不好？”文捷找到了他們，小畫已經醒了，正在跟灰仔玩。
“文阿姨好。”小畫跟文捷打著電話。
“小畫乖。”文捷抱了抱小畫說道。
“不是電話里不讓你來了嗎，你都休息了，有我就行了，再說，這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全。”A4埋怨著對方。
“沒事，沒事，我還沒睡呢，從律師樓來的。”
“哦，怎么……”A4心不在焉地應著。
“哦，我明天有一個案子要開庭，正在看資料呢。”
“那你快回去睡覺吧，別回頭在法庭上睡著了。”
“沒那么夸張，等魚雁出來再說吧。”文捷自我解嘲道。
這時小畫站到了文捷面前嘴角囁嚅著，似乎有什么話想說。文捷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
“阿姨，你說媽媽會不會不要我了？”小畫眼含熱淚，昂首問道。
文捷把她摟在懷里，跟A4對視了一眼。
“怎么會呢，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小畫的，小畫這么乖，長得這么漂亮，天上的神仙姐姐一定會保佑媽媽的，我們一起來為媽媽加油好不好？”文捷努力地安慰著孩子。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和護士推著陳魚雁走了出來。幾個人趕忙圍了上去。
“醫生叔叔，我媽媽她怎么樣了？”小畫喊道。
“哎，小朋友。”
“醫生，她怎么樣了？”
“病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但是不能掉以輕心，而且現在還在昏迷之中，需要繼續觀察治療，讓她好好休息，你們誰來辦一下住院手續。”
“謝謝你醫生，我去吧。”文捷說完回頭看了一眼A4和小畫。
辦完手續，文捷回到病房，A4和小畫正在陪著陳魚雁，她的表情很平靜，一種經歷完磨難的平靜，呼吸也很平穩，周圍的醫療設備都在正常運轉著。看到文捷，A4起身走出病房，和文捷一起在門口長椅上坐了下。
“放心吧，她已經挺過去了。”文捷笑了笑。
“是啊，你看這一晚上，唉！”A4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要不我頂一會，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早晨你再過來換班。”
“嘿！那怎么行，你明天還要上庭呢，別跟著熬了，快回家吧。”A4這會兒如夢初醒地催促著她。
“楊恩，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專業啊？”文捷突然問道。
“怎么……”
“我們這樣過多地介入了自己代理人的生活，特別是你，呵呵，不過，一直以來還好有你，一直照顧著她們母女，不然還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文捷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你不是也整天過來幫忙的嗎？一有事，一個電話，屁顛屁顛就過來了。”A4揶揄道。
“嘻嘻，就別裝了，你跟人家那種柔情蜜意，這種心靈雞湯，別人誰能代替的了，就連我接這個案子都是因為你的原因，那能一樣嗎？”文捷睥睨了A4一眼取笑道。
“行了行了，別人小鬼大。我和魚雁之間虛無縹緲的，不確定因素太多。有些東西還是留給天吧。”A4說著指了指上面。
“怎么能這么說，太消極了吧？我告訴你，事在人為，你們倆的事情就在一個婚姻訴訟上，她與胡東偉的關系早就名存實亡。”文捷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啊，能不能別老是說我跟她，其實，我更她談了很多，做人不能過于執著，鉆進牛角尖不肯出來，告訴她不要總是窩在一個角落里，打開窗多看看外面的一切，可她表面不說什么，心里卻倔的很。”
“有些事情要慢慢來的，不急在一時。”文捷說道。
“未必，她心里有硬結吧，有些東西傷你太深，往往就拔不出來了，她的病情往往也源于心結吧。”A4搖搖頭說道。
“媽媽，媽媽你醒了？”小畫在病房里喊道。
“醫生，醫生……”兩人趕緊起身跑進病房。
“魚雁，你怎么樣了，感覺還難受嗎？”A4緊張的問道。
“是啊，你可醒了，把我們都嚇壞了。”文捷也說道。
“我……呵……你們來了……”陳魚雁臉色蒼白地望著她們努力想擠出一絲微笑。
“你想說什么？”文捷急忙俯下身子。
“太晚了，你們快回去吧。”
“沒事，沒事。”
“小畫……小畫呢……”她低聲喚著。
“小畫在這。”A4忙把小畫拉到他面前。
“媽媽，媽媽。”小畫用稚嫩的聲音喊著。
這時，醫生和護士一同走了進來。
“請讓一下，我們要觀察一下病人。”
醫生檢查了一下陳魚雁的病情，又跟A4、文捷囑咐了幾句。
“病人情況目前良好，不用多長時間就可以出院，但一定注意休息，你們也知道她的心臟狀態，不能勞累。”
“謝謝醫生！”文捷跟醫生一起出了病房，又聊了幾句。
“放心吧，魚雁，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A4安慰道。
“媽媽，你躺了好長時間，我和叔叔一直在外面等著你。”
“小畫乖，小畫一直在給我打氣。”
“那媽媽你一定要加油啊！”小畫說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陳魚雁的臉。
“唔……”陳魚雁艱難地點了點頭，眼睛又緩緩轉向A4，唇角露出溫柔的笑靨，神情開始朦朧起來。
“什么都不要說了，醫生讓你多休息，快睡吧。”A4低下頭說道。
文捷在他們身后倚著房門看著這一切，輕嘆了一口氣，悄悄退了出去，她覺得自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陳魚雁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小畫就睡在身旁，A4趴在床邊打著盹，她想支起枕頭，試了幾次卻沒有成功，聽見聲音A4揉揉眼睛，抬起頭來。
“怎么起來了，小心，感覺怎么樣？”A4聲音透著沙啞，幫她把身后的枕頭擺好了。
“還行，不難受了，就是感覺虛弱。”
“來，先喝口水。”A4倒了一杯水遞給陳魚雁。
她接過來喝了一口，輕輕撫摸著身邊的小畫。
“昨晚就沒好好吃飯，待會兒我去給你們買點早餐，”
“不用了，沒有什么胃口，別忙了，我記得文捷來過，她……”陳魚雁理了一下發梢，打量著四周。
“今天有一個要案子開庭，她已經回去了。”
“是嗎，你也累了，也該回去休息了。”
“我還行，你知道的，我的時間比較自由。”
“我給你，哦，給你和文律師添了不少麻煩，謝謝你們。”文捷赧然道。
陳魚雁的臉紅了，低下頭不敢看A4，她想感激他的情誼，卻覺得似乎不合適，于是又言不由衷地拉進了文捷打掩護，A4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陳魚雁心不在焉地把杯子往桌子上放，杯子沒放穩在搖晃著，A4趕緊伸手去接，水灑在了A4手上。
“燙著了沒有？快點，我看看。”陳魚雁急忙拉起A4的手，不知所措。
“沒事，沒事，是溫水，別擔心。”A4抖了抖水，然后拍了拍陳魚雁的肩安慰她，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媽媽你醒了，你和叔叔怎么了？”不知什么時候小畫已經醒了，正揉著惺忪的睡眼好奇地看著他們倆。
“哈哈哈，小畫醒了，媽媽正在說快快好起來和你一起回家呢，好不好？”A4邊笑邊坐在椅子上。
“好，媽媽我們快回家吧，我一點都不喜歡醫院。”小畫拉著媽媽的手說。
陳魚雁默默地將女兒攬在懷里。
這時，護士進來了，給陳魚雁量了量體溫，帶了幾片藥，交代了一下服用劑量等事宜。A4趁這個時間出了醫院，到對面的餐廳給她們買了一些早餐，回到病房，母女母女倆正在說話。
“來，快吃點早餐吧。”
“都說過不需要了，你看你……我想麻煩你幫我把小畫送去幼兒園，不要因為我耽誤她入園。”陳魚雁微笑著說道。
“不嘛，我不去幼兒園，我要陪著媽媽，我能照顧媽媽。”小畫嚷嚷道。
“你看這孩子……”陳魚雁無奈地朝A4笑了笑。
“我看也是，你這個樣子，她就是待在幼兒園也不會安生，一會我去給她請個假。”A4說道。
“好，那就謝謝你了。”
“沒事我就先走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