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驅車回到了事務所,打開電腦后才看到了風給他的邀請留言,雖然自己有急事,但A4覺得這樣還是很不禮貌。
“不好意思,朋友得了急病,我趕去醫院了。”A4拿起電話說道。
“沒事,人怎么樣了?”風半夢不醒地問道。
“已經穩定了,抱歉才看到你的留言。”
“不要緊,樂隊這個事以后再說也行,我這里也出了麻煩,現在連酒吧都回不去了。”風感覺都已經火燒眉毛了。
“怎么……”
“唉,暫時保密,跟你說了也沒用,幫不上忙的。”
“哈哈哈!你不說怎么知道我幫不上忙?萬一我能幫上呢。”A4看著風唉聲嘆氣的,禁不住發笑。
“你這人……真過分!”風氣惱地掛斷了電話,覺得這個陌生人很可惡,居然幸災樂禍地打哈哈。
電話剛掛,對面的A4就又打過來了。
“你還笑不笑了?”風沒好氣地接了起來。
“對不起,我態度不好,呵呵……噢,不好意思,我又笑了,就算我幫不上忙,至少也多個朋友傾訴嘛。”A4說著端了杯咖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嗯,大叔你是干什么的啊,公安局的?”風笑道。
“不是。”A4搖搖頭。
“那政府打黑辦公室?”
“也不是,沒那么位高權重了,告訴你吧,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私家偵探。”A4諱莫如深地回答道。
“哦……”風也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
“好了,別裝深沉了,現在可以說了吧?”A4正色問道。
“告訴你也行,是這樣,昨晚,有個人帶著幾個小流氓在我的店里欺負女調酒師,領頭的那個讓我給打了,還差點扎傷了他。”風余怒未消地說道。
“嘖,你們這行還真不容易,老板還得負責看場子,美女也得會拳腳。”A4感慨道。
“唉,其實這行老板自己看場子的還真不多,這不是因為我這廟小嘛。”風自我解嘲。
“那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就是今早上了,門口堵滿了人,很多部門的人都去了,看來我是該準備準備,要去蹲號子了。”
“有背景?”
“應該是。”
“姐,怎么辦啊?”小白兔又在一邊小聲喁喁,風抬起頭沖著她做了一個鬼臉安慰著。
“那個人什么樣,你能不能給我描述一下?”A4問道。
“哦,這個我清楚,聽說有點來頭的,他叫王輝,光頭……”
“王輝,是不是市里那個局長的兒子?”
“對,就是他。”風訝然道。
“我知道這個人。”A4說道。
他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打開旁邊的一個柜子拿出一摞資料。
“你知道這個人的底細?”風問道。
“知道一些,是個惡少,因為職業原因我跟他們家里有一些合作,這樣吧,待會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們到我的事務所來一下。”
“嗬,真的假的,大叔?”風驚訝道。
“我煮好咖啡等著你們,蘿莉。” A4笑了笑,說完掛了電話。
這時有人敲門,小白兔放下手中的活計趕過去開門,剛進來的人跟她大聲說著話。
“我問了幾個朋友,都說那家伙不好交往,得罪的人不少,是個瘋狗一樣的人物。”獵兒嚷嚷著。
“唔……”風看了看獵兒應了聲,還在想A4剛才說的話。
“不過,辦法應該還是有的。”
“剛才就有人來電話說能幫上忙。”風沉吟道。
“哦,是誰?”獵兒好奇問道。
“新認識的朋友,他讓我去一趟,一起走吧,路上再告訴你。”
路上風把跟A4相識并邀請對方組建樂隊的事情跟獵兒講了。
“是他啊!很犀利的私家偵探。”坐在副駕駛的獵兒嘆道。
“怎么,你們認識?”
“沒有,只是聽說過,有客戶請他做過調查,想不到這哥們也是同好中人。”獵兒看了一眼風,對方搖頭笑了笑。
到了地址,三個人下了車,眼前是一座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英式院落,門口掛了一塊白色門牌——天之翼偵探事務所,院內的地勢比院外高,有一種易守難攻的感覺,花崗巖的圍墻長滿年代久遠的綠苔,映襯著薔薇植物,上面是黑色的金屬柵欄,爬滿了茂盛的蔓藤。門廊上有一只攝像頭,風按了一下門鈴,門自動開了,走進老式的鐵藝大門,他們順著一條花崗巖甬路向上走,走進院子。磚木結構的三層小樓坐落在院子偏東的位置,紅瓦的尖屋頂古香古色,上面有一枝旗桿,掛著國旗,房門口、陽臺上的防潮照明燈,還有所有木質窗欞都是當年的原始結構。
小樓前,左右兩邊各有一棵老樹,西面的樹下停著一輛水晶銀的汽車,東面的樹冠似乎更茂密一些,樹下的桌子旁邊坐著一個人,正微笑看著他們。
“你們來了。”A4站起來跟他們打招呼。
“你好,這位是A4楊恩,這是梁正倫和小白,你叫他們獵兒和小白兔就行了。”風給大家作了介紹。
“請坐,現磨咖啡,希望你們喜歡。”A4笑道。
“嗯,不錯,有種很醇的香。”風喝了一口咖啡說道,咖啡味道很好,有種特有的酸澀,風摸了一下海藍色的棒球帽,初次見面,眼前的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件事你們就放心吧,我這就打個電話。”A4當然知道風的心思,說完便拿起電話離開桌子撥通一個號碼,在不遠的地方來回踱步,他的聲音不大,大家聽不清他說些什么,只是隱約聽到一些“工程項目”、“錢”和“安全”之類的字眼。
院子里除了墻邊的植物,院中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兀自開著,零星的雜草也點綴在綠茵上,陽光穿過樹葉漏下斑駁的金色,有點落寞,有點頹廢,如果再加一架秋千或老式馬車的話,就更有那種英式老院落的感覺了,可能是主人不希望那種味道太濃的緣故吧?雖然A4當年看好這個地方多半是因為上一家主人說的那句“一切都是老樣子”。
“好了,你可以繼續營業了。”A4掛了電話走過來對風說。
“你在說什么,這就解決了?”風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的,應該不會有人為難你們了。”
“謝謝你,呃……就是剛才那通電話?”
“太好了,太好了,風姐,這會不用擔心了,哈哈!”小白兔在一邊蹦跳起來,攬著風的胳膊。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訴我們嗎?”風放下手中的咖啡爽快地問A4。
“這是他們這行的機密,告訴你是得額外收費的,你也夠super men的就一個電話就把他們擺平了?”獵兒在一邊打趣道。
“呵呵,其實告訴你們也沒什么。”A4抬頭望了他們一眼。
“記得一年前,外環有一個立交橋項目,工程干到一半的時候出了事故,死了好幾個工人,媒體一曝光鬧得沸沸揚揚,工程方的說法是由于監管不到位,工人干活不合規定造成的,最后是一個建筑包工頭還是一個小監理的出來頂缸判了刑,就算了事。”A4邊說邊倒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有些涼了,我們回屋聊吧。”他搖搖頭站起來,帶著風他們走進房子。
“當時是挺嚴重的,我們店里喝酒的客人都在談這件事,那可是先后一個月的談資啊,要么談調查進度,要么談死了多少人,說這還是建設時出的事,要是開通時坍塌了那得搭進去多少人啊?”風說道
“我當時在附近商場有一個工程,出事后我去看過,因為自己對材料有一些了解,我發現現場斷層里的材料有問題,根本不過關,別說建立交橋,就是普通人拿去蓋個平房都夠嗆。”獵兒道,一樓是A4的辦公室,他率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對!就是材料有問題。工程出事后,有一個做護欄的供應商拿不到尾款就找到我,讓我幫忙調查事故背景,我后面一查了解到,這件事很不一般,根本不是市面上說的那么回事兒,當時這個立交橋的市政競標很激烈,后來中標的施工方是花了大錢走關系才拿下工程的,這個關系費很大一部分是花在了公關王輝的父親,當時手握審批權的王豪身上,由于開銷巨大,工程預算受到影響,于是大幅地縮水,采購的建筑材料往往都是很低劣的產品,發生這樣的安全事故也就不奇怪了。我剛才打電話把這些事跟王輝攤牌了,他自然乖乖就范。”A4說完微微一笑。
“可是你口說無憑,他為什么會怕你?”獵兒有些好奇。
“沒錯,空口白牙確實沒用,但是我有王豪和施工方老總私下見面的照片,還有錄音,他斷不敢讓他老爸冒這個風險,沒有他爸罩著,他這根草能經幾天風,有些事情他是要權衡的嘛。”A4笑道。
這時,風的電話響了,風拿起來一看是小孟打來的。
“喂,怎么了?什么?人都走了,全都撤走了?好,那沒事兒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風掛了電話一臉欽佩地說,“還真讓你說著了。”
“那他不會找你麻煩吧,你會不會有風險?”小白兔問道,大家一起看著A4。
“放心吧,我們這行是灰色職業,在別人眼中往往都是隱形的,不像做歌手,大庭廣眾的賺人眼球。”A4說道。
“其實,做一個歌手有時是為了自己,沒必要都看別人的想法,自己喜歡就好,風說你想加入獵風樂隊?”獵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