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暢踢了顆腳前的石頭,正如麻江城說的一樣,他想干點大事,自去年考進(jìn)公安局,爭取進(jìn)到刑警分隊,他完成了夢想里的第一步,這第二步他走了一年,都沒找到方向。
從小的時候孟暢就癡迷于各種題材的推理情節(jié),小朋友們談之色變的“包青天”,老師介紹過的大偵探福爾摩斯,推理女王阿加莎,無論是過去的現(xiàn)在的,中國的外國的,只要是跟推理沾上一點邊的,他都愛不釋手。看著作品里擁有著不同性格,不同特征的偵探們,通過自身的知識、機(jī)敏、果斷、執(zhí)著,破獲了一起又一起大案懸案的時候,他沒有吝嗇過自身的欽佩之情,深深著迷于這些“偶像們”,他夢想著有一天,能夠像這些“偶像們”一樣,有能力去參與破獲至少一場的驚天大案。
可就像師傅說的一樣,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由于年少時過于癡迷推理題材,他的功課做的并不好,有好幾次都在被窩里挑著手電筒看推理小說被父母發(fā)現(xiàn)了,他父親氣的甚至當(dāng)著他的面撕碎了他心愛的“白夜行”,母親苦口婆心的勸過他“走正道”,可在那個年紀(jì)他一句都聽不進(jìn)去。
可在孟暢看來,自己的父母多慮了,他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未來,高考成績下來后,他考進(jìn)了本市的二本,父母雖然不是非常滿意,但他們也知道,兒子都沒怎么學(xué)過習(xí),能考上本科都算是幸運(yùn)了,而這都在孟暢的計劃之中。
依自己的成績,國內(nèi)出色的警校他高攀不起,只能選擇“曲線”完成自己的計劃,通過國家公務(wù)員考試。上了大學(xué)后,他開始專注于身體的鍛煉并且早早的就著手準(zhǔn)備公務(wù)員的復(fù)習(xí),好事多磨,前年畢業(yè)的他省考以及國考先后落榜,在去年的省考中最終如愿以償拔得頭籌,成功進(jìn)入公安系統(tǒng)。
可這一切跟他想的都不一樣。
他以為的真的就是他以為的,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的匪徒,國策政策好,更沒有那么的亡命之徒,別說這些了,他作為刑警,工作一年多了,做的最多的就是今天的工作,下社區(qū)。
“嘁。”孟暢又踢遠(yuǎn)了一塊石頭,一抬頭,走到了十字路口。該往左走?還是往右走?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手機(jī)電話響了,是師傅打來的。
“喂,麻哥。”他一直覺得師傅拗口,干脆就叫麻哥。
“又拿石頭撒氣,是不是?”
“沒有,誰說的。”孟暢搖著頭看了看左右,難道是自己被老刑警跟蹤了不成?
“沒有什么沒有,還跟我狡辯。”
孟暢沒說話,心虛。
“到?jīng)]到社區(qū)?聯(lián)沒聯(lián)系城管?”
“沒有,師傅。”
“行,不用去了。”
“真的?您老別開玩笑,我去就是了。”孟暢怕師傅說的是氣話,趕緊哄著師傅。
“沒開完玩笑,你不是覺得沒有激情嗎?我給你個任務(wù)。”
“什么任務(wù),師傅,不是又去敬老院陪老人聊天吧?”
“怎么?你這個小同志,陪伴孤寡老人也是我們?nèi)嗣窬斓牧x務(wù)與責(zé)任,哪里需要警察,哪里就有警察。”
“是,是,麻哥您吩咐吧,去哪個敬老院。”
“不用你去敬老院,剛才我和民警的談話內(nèi)容你記得嗎?”
“沒有忘啊,“四棟”6旬男子墜樓而死,報案人……”
“你就告訴我你記沒記得就可以,你要學(xué)會說結(jié)論,我沒讓你背課文。”
“報告長官,記得!”聲音稍微大一點,就引來了群眾們的眼神,他們好奇的看著這位身材健壯的警察同志。
“好,你今天的任務(wù)就是去“四棟”排查一下,不止要去四單元,其余三個單元也要走到,好好看看周邊附近有沒有可疑人員,有沒有不尋常的事情發(fā)生,如果有的話及時向我匯報,必要時刻可以先斬后奏,但是你小子可記住了,給你行動的權(quán)利不代表可以隨意行動,要確定,準(zhǔn)確,迅速。”
“收到!長官。”這電話接到一半的時候孟暢心里就已經(jīng)美得不行了,后邊的半句更是讓他感覺自己像飄在天上一般,這可是師傅頭一次給他如此“自由”的權(quán)利使用權(quán)。
“別光顧著美,回來把你這身衣服換了,你穿著這身警服去“四棟”,什么都查不出來,就算有問題,問題也會躲著你。”
“收到!師傅你還有什么指示?”
“下班前回來向我匯報工作,匯報你這一天所追蹤到的線索。”
“師傅,可我這一天要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呢?”
“沒線索就是沒線索,沒線索就當(dāng)做正常的巡檢了,正常跟我匯報就可以,要細(xì)心。”
“哎呀,我的老師傅,你就放心吧,我從小就是泡在偵探推理小說的書本里長大的,他們那些演繹法啊,推理方式啊,雖然沒全學(xué)到吧,學(xué)了一半還是有的,您老就放心,要是這“四棟”的墜樓事件有一點點奇怪的地方,絕對逃不出我的眼睛,您老人家放一百個心。”孟暢一邊拍著胸脯打包票,一邊緊趕慢趕挪著步子往更衣室趕,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機(jī)會,他覺得的自己的雙腳都不夠用了,要是四肢都能用上跑步,他絕對開發(fā)的比博爾特好。
“行,行,晚上讓我看看你的演繹法能給我演繹出來什么。”麻江城掛斷了電話,自己徒弟的心思他比誰都明白,不用說自己徒弟,他何嘗不是覺得手頭的工作少點意思,大案要案懸案不是沒有,可上邊沒有重審或者詳查的意思,他再有激情也沒有用。
徒弟的一舉一動麻江城都看在眼里,他垂頭喪氣的踢石子,低頭耷拉腦袋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拖著身體漫無目的的走著,好不容易走到了十字路口卻迷茫的看著東南西北,這岔路口選擇太多了,不知道這個滿腔熱血的青年警察會不會有哪天真的喪失了熱情,麻江城并不想讓這種事情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