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麻江城被鬧鐘叫醒醒，按部就班的洗漱，整理著裝，面包機“叮”的一聲做好了他的早飯，一位單身中年刑警的一天開始了。

他今年30歲，在刑警隊摸爬滾打了近十年，出生于牡市，工作于牡市，自己孤身一人瀟灑自如，早已習慣了眼前的生活，平靜自由，但就缺少點激情。

牡市是位于本省的邊境城市，與俄國接壤，在每年的一定月份中，常會有俄國人進入本市做生意，在他剛上班那幾年里，沒少處理有關俄國人的案件與糾紛，近幾年俄國人老實了許多，他手下的案子也就少了。

兩分鐘，他走到了單位，愛民區公安局。

“早啊，麻哥。”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一個體型健壯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昨晚練了幾個小時？浪費了幾個雞蛋黃。”不用猜，肌肉青年孟暢，24歲，去年剛剛通過公務員考試進入公安局，目前分在麻江城手下，屬于師徒關系，他個子不到一米八，可身體素質卻沒的說，今年的比武給愛民分隊爭了不少光。

“倆小時，你捏捏。”孟暢伸出手臂，讓師傅感受一下他的肌肉。

“嚯，油炸的火候大了。”麻江城捏了一把，確實夠硬。

“麻老師傅，你這話說的。”孟暢隨著師傅的步伐進了公安局。

公安局內人頭攢動，打卡的打卡，下夜班的下夜班，有的人精神抖擻，有的人哈欠連天，換班的接警員調試著電話，確保線路正常，負責戶籍問題的同志則清理著桌面與電腦。

“江城，今天又是孤寡的一天。”麻江城剛進公安局，就被一位同事抓了個正著。

“說什么呢，哪天都是孤寡，昨晚有案子沒有？”

“沒有，今早四點左右接了個警，稅務局小區，就那“四棟樓”，一名6旬老漢失足，接走了。”

“跟領導匯報過了？”麻江城說的領導，是刑警隊長黃明月，此人是麻江城的上司，愛民區的一切刑事案件都由他來負責。

“說過了，領導來得早，我把情況跟他詳細的說了一下，你想不想知道？”

“我懂。”麻江城用拳頭懟了一下說話人，走到刷卡式咖啡機前，拿了一個紙杯，刷了一下卡，接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遞給說話人。

來人并沒有客氣，接過咖啡吹了吹，往嘴里送了一口，享受的呼出一口氣。

“今早四點，接警員接到電話，是一個拾荒者打來的，說在“四棟樓”的四單元樓梯口發現一具男尸，面部扭曲嚇人。”

“然后。”麻江城看了一眼身后的孟暢。

“收到接警我們就到了現場，現場也正如他所說，在四單元的樓梯口處，發現了一名男尸，面部扭曲，接著我們對他進行了進一步詢問。他說在今早的日常拾荒過程中，剛進四單元，走到一樓扶梯口，就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樓道里太黑，他也沒想著看看怎么回事，尋思著是誰喝多了以為到家了就席地而眠了，打算從這人身上邁過去，別耽誤自己的營生，可一個不小心還是踩到了這個人摔倒了，最后竟然和死者撞了個對臉，這不撞臉還好，這一撞臉他連聲都不敢出了，死者的面部表情極為恐怖，他緩了幾分鐘才報的警，叫的救護車。”一口氣說完這些，對方灌了一大口咖啡。

“這個拾荒者檢查死者氣息了嗎？”

“檢查了，然后報的警。”

“死者信息調查出來了嗎？他的家人聯系上了嗎？”

“調查出來了，死者名叫丁齊駿，64歲，家屬介紹說死者患有心臟病，那“四棟樓”的基本情況你也了解，都是些老鄰居，我們和救護車前后腳，圍觀群眾給我們指了路，他妻子在家，死者昨天下午兩點出門赴約，一夜未歸這種事在他們家里經常發生，所以妻子也沒多在意。”

麻江城點點頭，“患有心臟病，救護人員怎么說。”

“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在征得家屬同意的情況下將死者送去了尸檢。”

“結果呢？”

“除了致命的頭部創傷，以及輕微摩擦傷痕外，并無異樣，而死者面部的扭曲也是心臟病發作的正常表現。”

“嗯，聯系死者家屬，可以準備料理后事了。”

“通過電話了。”

“報案人呢，留下聯系方式了嗎？”

“就知道你老麻心細，干咱們這行誰敢大意，問了，身份證信息與聯系方式我們都登記了，真要是有個意外，咱們找得到他。”

“好，辛苦了這一宿，好好回去休息吧。”

“哎。”對方嘆了口氣，“哪兒有你說的這么瀟灑，有空陪孩子練舞蹈去，上班的時候什么警況都能遇到，干刑警這兩年可比我們民警清閑多嘍。”

麻江城苦笑了下，“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陪著你的小公主健康成長，工作的時候能忙起來，我都酸死了。”

孟暢目送著對方離開后，小碎步趕到師傅旁邊，“麻哥，你問的可真詳細，我都記住了。”

“記住了？下次再有事故，你問，我聽著。”

“行啊，麻哥，你下次讓我練練手，我來咱們單位之前都尋思著刑事科都像電視劇電影里還有小說里講的那樣，天天被大案要案壓著，不是抓個黑社會大哥，就是打個吸毒團伙，還有這個潛逃那個罪犯的。”

“可現實很骨感？”麻江城走上樓梯。

“麻哥，你這些詞用的，挺潮啊，一點不像三十多歲的人。”

麻江城停下，白了小徒弟一眼，“你還嫩著呢，你要感謝咱們國家發展快，政策好，掃黑除惡力度大，效果好，你以為你想的那些都是好事呢？真要是有那么多刀山火海給你闖，那社會得多不太平，百姓生活得多不安定。你那點小心思我明白，你是不是想做點經天緯地的大事？”

孟暢連忙點頭。

“去吧，下社區，或者去城管局做協助，下班前回來跟我匯報今天的心得，有任務我電話通知你。”

麻江城說完話，留下孟暢在樓梯中間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