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2018年2月19日,農歷2018年正月初四,星期日,春節假期
蔡薇又開了一罐啤酒,笑道,“沒想到,我在袁老大眼里,這么優秀。”
袁也與有榮焉,“那當然,我們薇薇多厲害。”
徐諒道,“薇薇,你怎么喝得比我還快?。”
蔡薇搖了搖啤酒罐,“沒事,兩罐而已。”
袁也這才注意到蔡薇已經開了第二罐啤酒,有些訝異,“薇薇,你的酒量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蔡薇道,“工作后練的。”
徐諒將桌上剩余的酒往自己身邊一攬,“你明天要工作吧?喝完這兩罐可以了。”
蔡薇不樂意,“難得高興,讓我放松下。”
袁也看看徐諒,又看看蔡薇,“你倆什么時候角色互換了?交際花竟然勸乖乖女少喝點?”
徐諒抬手一記爆栗,穩穩地敲在袁也頭上,“說起來,你也是曾經的文學院才女,用的是什么詞?交際花,你怎么不說頭牌呢?”
袁也捂頭嚎叫。
蔡薇看著她們笑,“袁老大,我也早就不是乖乖女了。”
袁也道,“曾經的文學院一枝花灰頭土臉地玩攝影,當年的金融學院乖乖女開始笑傲酒場。這個世界變化太快,恕我這個十八線小地方的鄉巴佬跟不上節奏。”
蔡薇又被逗笑,“不是你跟不上節奏,連我自己都沒料到,說起來,不過是形勢所迫,慢慢地就變成了這樣。”
袁也問道,“形勢所迫?你的工作也不順心嗎?”
蔡薇道,“身心俱疲,但又無可奈何。”
袁也再次分別看了看蔡薇和徐諒,狐疑道,“你們倆是為了安慰落魄的我,才故意把自己說得很慘吧?不用刻意安慰我。你們是我的好姐妹,你們好,我由衷的為你們感到高興,也會用你們的優秀催我奮進。”
徐諒給了袁也一個不與蠢貨一般見識的眼神,默默地喝了一大口酒。
蔡薇淡淡說到,“大多數人的生活,在別人眼里都是光鮮亮麗,實際卻是冷暖自知。就我而言,旁人只說工作不久被人提攜是莫大的幸運,卻不知道我入職之初做的那份后臺工作,每天要等前臺交易完才能核算,日復一日地加班。和我同期實習的有十個人,最后留下來四個,兩個人受不了天天加班辭職,一個人出了差錯被辭退,我每天提心吊膽地熬夜,熬了兩年多零差錯才轉了組,開始接觸前臺業務。現在待的這個組,雖說領導在業界名氣不小,跟著他容易出頭,但是領導對下屬要求也高,加上組內同事個個都是拔尖人才,工作起來壓力其實很大。至于讀MBA,是因為同事學歷都不低,拿著本科文憑往上走遲早會遇到瓶頸,所以畢業一滿三年,符合MBA報考條件后我就抓緊時間報了名。”
袁也一時說不出話來,見蔡薇情緒有些不佳,轉而安慰她,“薇薇,想想男友,想想父母,咱們三個里面,只有你感情家庭雙順利,你要給我們做好榜樣。”
蔡薇喝干罐中的啤酒,“怎么說呢,所擁有的,無一不是需要付出精力的。今晚聽你們說自己的事,我倒有些羨慕你們,無牽掛無負累。比如感情,我的男朋友是很不錯,但是同樣忙碌上進的兩個人,共處的時間非常有限,有限的情侶時光中,也都很注意不要將自己的負能量傳遞給對方。別人都說,談戀愛后能有依靠,可我覺得反而徒增好多煩勞,買房結婚一件件大事都要在戀愛后提上日程,如何在工作之余將這些麻煩的事情樁樁辦妥,光是想想我都覺得頭大。至于家庭,我對父母一向是報喜不報憂,所以他們只知道我遇貴人提攜事業順利,卻不知我加班喝酒已成常態,胃病犯了好幾次,也只能自己忍過去。報喜不報憂的狀況一久,父母對我的期望越來越高,而期望越高,失望的概率就會越大。倒不如像你們一樣,什么都和父母攤開來講,來得輕松些。”
徐諒倒了杯蜂蜜水給蔡薇,“薇薇,我這有盒蟲草,我吃不慣,你拿走。”
蔡薇接過蜂蜜水,笑道,“讓我養身體啊?也就胃疼過幾次,沒什么其他毛病,離養生還遠著。你留著吧,我也沒空做。”
袁也先對徐諒道,“我也要喝蜂蜜水。”得到一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答復后,迅速轉頭對著薇薇道,“薇薇,別要大諒子的蟲草,蟲草就是智商稅。你胃不好要多喝粥,我最近屬于無業游民,時間多得很,我每天幫你熬粥喝。”
徐諒道,“每天熬粥給薇薇喝,你看你是想每天蹭薇薇帶的外賣吃。”
蔡薇笑,“我男朋友沒回京,最近我是一個人,要是不加班的話就帶東西過來,我們一起吃。”
袁也急忙道,“薇薇,你別聽大諒子的。我確實有私心,但不是為了吃的。接下來我打算在BJ找工作,但具體進什么行業、瞄準什么職位、如何準備等等,這些我都想找你輔導。雖然你說你的工作辛苦、壓力也大,但我的好朋友中,說實話,你的職場之路走得最順暢,我要成為你那樣的職場精英。”
徐諒打擊她,“薇薇這樣的職場精英,別的不說,自律性一定要好。你要想成為薇薇,得從加強自律做起,比如,先減掉身上多余的十斤肉。”
袁也依偎在蔡薇身旁,“就算要減肥,我的目標也一定是薇薇這樣膠原蛋白滿滿的軟妹子,而不是大諒子那樣的白骨精,所以,減個五斤就行了。”
徐諒和蔡薇一起笑了。
袁也開完玩笑,又道,“不過大諒子說的也對,薇薇的自律性是比我強很多。”
蔡薇道,“說到自律,當年咱們宿舍四個人里面,艾夏是最好的。”
袁也點頭,“夏夏在圖書館的時間,確實是咱們四個里面最多的。”
徐諒想到曾經的日常,笑得溫暖,“有個人,當年老是窩在宿舍看小說,一到期末就開始嚎叫要掛科,卻又早起不來去復習。夏夏就每天早晨收拾好坐在懶蟲的床邊等她,懶蟲不好意思就會爬起來乖乖跟去圖書館。”
袁也聽完也笑了,“這個人就是我。當年夏夏一往我床邊坐,我的負罪感就蹭蹭蹭地漲,感覺自己又耽誤了夏夏好多時間,所以,即便被瞌睡蟲拉得死死的,我也能一骨碌爬起來。說起來,我當年能保研多虧了夏夏,要不是她鍥而不舍地拉我去圖書館,我的成績不會夠保研標準。”
蔡薇也被勾起了關于艾夏的回憶,“當年我參加的社團多,徐諒經常有文藝演出,占用了不少學習時間,公共課的筆記,永遠都是夏夏整理好拿給我們,省去好多復習時間。”
袁也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我好想夏夏。你們說,夏夏為什么畢業后就失聯了呢?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蔡薇道,“應該是出國了吧,夏夏當年一直計劃出國讀書。我覺得,夏夏應該過得不錯,她那么優秀,在哪里都能過得好。”
徐諒靠到袁也身上,“我也想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