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戀愛經歷聊勝于無又沒有任何背景關系的人，還能從哪方面幫她？
莫梓筱苦笑了一聲，還是做好傾聽陪伴的角色吧，有心無力的事情去想它干什么？
“Leo是他的名字？”
“真名是……秦曉東。”
“曉東？你們認識？”
顧菡和莫梓筱同時抬起了頭，聊得太入神，兩人都沒發覺阮佩佩出現在了桌旁。
世界這么小嗎？莫梓筱不吱聲。
“迷糊娃娃，你確定咱倆說的是同一個人？”
“我叫阮佩佩，不叫迷糊娃娃。”
“好的，請接收我的道歉，佩佩小姐。”
“不是小姐，就是……”
“顧顧，你別逗她了。”莫梓筱挺身而出做了和事老。
“逗她挺好玩的，誰叫她是我老板呢？”
“有你這么對老板的嗎？”
“我可以作證，當她老板比較慘。”
“好了，言歸正傳，你的那個……秦……曉東，是干什么的？”
莫梓筱感到一股寒氣從顧菡的身體里散發出來，有點冷。
“在讀研究生，兼職教畫。”
“在少年宮教畫？”
“可能吧，我沒問過。”
“今年多大？”
“二十四。”
“左眼角下有顆淚痣？”
“沒錯。”
“你和她什么關系？”
太唐突了，莫梓筱在心底呼喊，雖然顧菡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但莫梓筱依然能感覺到此時的顧菡，像極了大學時候第一次在學生會教室門口見到的她。
阮佩佩卻不甚在意。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長輩算是故交吧。”
“你倆關系挺好？”
“還行。那你呢？怎么認識他的？”
莫梓筱斜眼瞟了下顧菡，剛才那股劍拔弩張的壓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輕松。
“我同事的小孩在他那學畫，說教得很好。”
“就他那沒正形的樣子？教得好？真的假的？”
“真的，每個人都有很多面，他有些樣子你沒見過也不奇怪。”
無端懷疑別人就算了，還含沙射影，顧菡你想干什么？莫梓筱按兵不動。
“那倒是，我太片面了……”
店門開了，客人來了，阮佩佩趕忙迎上去招呼。
阮佩佩走得夠遠，莫梓筱才壓低聲音說：“顧顧，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好心好意提醒她一下。”
“你這是草木皆兵。”
“就是她，沒錯了。”
“你哪來的自信這么確定？”
“第六感。”
“顧顧，何必呢？你剛才都說了……”
“莫莫，你放心，我只是想搞清楚而已，其他的事，我不做。”
“你答應我了？”
“對，我承諾。”
本來還想和莫梓筱嘮嘮精神好友“衣不惜”的事情，結果這“親上加親”的一攪和，顧菡失了全部的心情。
不遇見就罷了，怎么遇見起來關系還變復雜了？哎，果然是我交友范圍太廣了嗎？顧菡莫名地覺得苦澀。
先不想這些了，這不還有莫莫嗎？這段關系，簡單，純粹，是最不會摻入雜質的存在。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離我誤解我，莫莫也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我的身旁，只要有她，我就不會孤身一人。
“不說我了，你呢？大作寫得如何？”
“很艱難。”
“怎么？蘇廷生他家人打擾你？”
“沒，我個人的原因。”
“卡文？”
“嗯，一陣陣的，寫得心里很疲累。”
“你太用力了。”
“還好吧，偶爾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因為受歡迎的程度沒達到預期嗎？”
“一方面吧。”
“沒事，圣人不總是說做人要‘立功立德立言’嗎？不管看的人多少，你這都已經立言了，這個世界，也已經有了你的一席之地。”
“哈哈，你放心，情緒都是周期性的，理不理它過兩天都好了。”
“莫莫，等我閑下來，一定拜讀一下。”
“得了吧，你還是風雨無阻地攀爬探索去吧，我可不要成為浪費你有限時間的劊子手。”
“哈哈，還是你了解我，但你知道，我是真心想看。”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嗎？這點事還用得著你親口解釋？等你哪天玩累了蹦不動了，有的是機會讓你拜倒在我的文字世界里。這個時間，我還是等得起。”
“莫莫，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別，我牙不好，都要酸掉了。”
“哼，本姑娘我好不容易道貌岸然一次，還被你看了笑話。”
“這才是我認識的顧顧嘛。”
“小妞，我看你就是太久沒洗澡皮癢了，要不要本姑娘賞臉給你搓一搓？”
顧菡張牙舞爪地朝莫梓筱撲了過去，一把掐中了她的笑穴。
莫梓筱笑得岔了氣。
兩人扭打在一起，像極了學生時代的小游戲。
關系真好啊。還在招呼客人的阮佩佩無意間瞟到這一幕，發出了由衷地感嘆。
我也想要這樣要好的閨蜜啊，雖然有個無話不談的伊珞，但她畢竟是半道才冒出來的，而眼前的這兩位一看就知道交情不淺，如果非得找出個類似來，我也只能想到秦曉東了，可惜了，他是個男的。
面對秦曉東若有若無的“騷擾”，阮佩佩清楚他心里到底在盤算什么，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他動一動腿，她就知道他要走向何方，更何況他也沒打算掩飾。
阮佩佩沉下心來問過自己，如果他提出要復合，她會怎么辦？
想了很多次，答案都是那一個：不行。
也不是因為一次錯誤就否定他的全部，而是阮佩佩心里，對秦曉東再也沒有年少時那種求之不得得之我快的心思了。
對一個人長久地動過心，心灰意冷后再想重燃烈火已是無心也無力了。
但她依然把秦曉東當做最特別的存在，就算做不成情侶，青梅竹馬的情誼終是無法泯滅，也無人能替代得了。
只希望秦曉東會厭倦這種無人回應的游戲，或是遇到另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女人。
如果沒發生那段插曲，我們現在還會在一起嗎？
阮佩佩不只一次設想過，也許會，也許不會，誰知道呢？
可如果我和他沒有分開，我是不是就沒法和安陽在一起了？
安陽……
倘若想要在阮佩佩的心里尋一個繞不過去的坎，那只能是安陽了。
時間過去得比想象中的久，雖然對安陽，阮佩佩再也沒了那些五味雜陳的情緒，但想念，偶爾還是會趁虛而入，在明暗交界的黃昏，在睡夢時分的清晨。
似有若無的氣息，清淺獨特的味道，朦朧模糊的輪廓，隱隱綽綽地，仿佛就在身邊。
這就是你陪伴我的另一種方式嗎？
那我只能祈求上蒼，讓這些幻影，留得久一點，再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