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烈焰祥云制服
- 薄暮歸路
- 王大炮
- 7733字
- 2020-11-01 08:13:38
兩名火燒云士兵走在松嘉哈爾老城區街道巡邏,他們從后院區一直走到市場區,轉了一圈后轉到匠人區,最后到綠蔭區巡視完畢后回到后院區,一上午的工作也就完成了。兩人找了個小飯館坐了下來,要了一壺涼茶,先各自灌上三杯,以舒緩一天的勞累。
“穿著這身制服瞎晃喲,別說罪犯了,連小老百姓都繞著走。”
“這里是松嘉哈爾,他們對這種顏色的厭惡已經是全帝國最低的了。”
“哼,這全是看在餉銀更高的份上,不然我才不干呢。不過當初你答應加入,我到是真的很意外啊,哥哥。”
卓庫洛回想起來,七天前,也就是見過達魯昂后一天,他與瑪沙,以及菲歐娜,一同加入了火燒云組織,這讓他想起了去年,也是他兩,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加入了鎮西民兵隊,領到了制服和裝備。不同的是,鑲金邊的鮮紅制服加黃銅鎖子甲代替了簡單縫制的外套,精煉的白鋼制式武器代替了赤鐵短劍和木制盾牌,可心情卻截然不同,沒有當時的意外喜悅,彌漫著五味雜陳。以唐西貓的了解,要加入火燒云并不容易,像他們這般的平民,即便算是華特理學院的特殊貢獻畢業生,也只能從焦土的基層做起,現在的情況絕對屬于破格,只能歸咎于布索尼這人太難以捉摸。
就在這五人無所事事地度過了四天后,荊棘男爵忽然前來,起因是松嘉哈爾老城區發生的一件謀殺案,本來此事交給當地衛隊處理即可,可是尸體的特殊癥狀將事件升級,由焦土接管調查,而男爵此次前來就是要求閑散的五人協助此案件。
見到尸體后卓庫洛懂得了這樣安排的原因,死者身上多處刀傷,致命傷是胸口的一個大洞,經過牧師確認后很可能是類似拉法姆崩身掌一類的法術所致,如此殘忍的作案手法另幾位驗尸人員都惶恐不安,兇手中至少有一名專業的戰斗法師,這明顯超出了一般的治安問題。焦土很快介入調查,在舊城區加派人手,權利調查,另一方面,阻止衛隊插手也是為了防止消息外泄,在國教院的總部發生這種惡劣事件著實是一種恥辱。
“哥哥,你在想什么,先點菜吧。”
“啊,你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
“嗯,我要一個肉末烤餅吧,你再點一個。”
“那再來一個大蔥水艮肉好了。”
青年軍官點了菜,就靠在座椅上,有意無意地看著街邊人來人往。
“現在這么胡來,能有結果嗎?”
卓庫洛依舊把注意力放在路人身上,“被害者不是本地人,為什么受害也沒有線索,身上被搜索過,但是財物一樣沒少。焦土的人找到了他下榻的酒店,是被害前兩天住進來的,這名住客寡言少語,經常出門,很少回房間,沒見他與外人接觸,旅店老板也對他一無所知,從現在的線索來看,就是一件無頭案。”
“如果找到兇手,我到可以幫上忙,”瑪沙壞笑著摸了摸自己背上的斧柄,“現在么,只能靠你了,看你的表情,總覺得已經有線索了。”
貓族青年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幾乎沒有,我親愛的弟弟。我只是在假想,死者死前受到的刀傷,要么行兇者是個十足的瘋子、變態,要么就是在被逼供,不管結果如何,最后的殺手是一名法師下的,這么一想后者的可能性高些。然后就是旅店方面的證詞,受害者路過此地肯定不是偶然,他在此地有他的事務要處理,而很不幸被兇手找到了。我的疑問有兩點,受害人在松嘉哈爾的事務與他被殺是否有關,另一點,就是兇手是否已經從受害人身上達到了目的。”
大白雞搖搖頭,“哦喲,聽的我頭都大了,能直接扼要一點嗎?”
“當然可以,我只能假設兇手沒有達成目的,依然在此地,那我們的目標之中至少有一名老練的法師,否則,兇手一定在就離開松嘉哈爾,就沒我們什么事了。”
“哦,所以你一直在看路上,就是為這個吧。”
卓庫洛收起笑容,轉過臉面對同伴,“一方面是,另外,你看那邊,焦土的人正壓著三人走過去呢。”
大塊頭看到說話時對方眼珠一撇,順著方向看去,六名棕色制服的士兵正押著三人走過街道,看樣子應該是剛抓捕,犯人臉上或肢體上還掛著不同程度的瘀傷。
“憨崽子又在亂抓人了。”瑪沙不屑一顧地罵道。
“這三人有可能是無辜的,等到了牢里可有的受了。”
“可憐的人!等等,你不會想去救他們吧,焦土可不是拳杰,這里也不是棋譜鎮,這里是松嘉哈爾!”
看到大塊頭的過激反應,卓庫洛搖搖頭讓對方冷靜,“他們也可能確實有罪,就像布索尼所說,華特理學院一定有德福的同黨,那個魔法陣可不是他畫的,我們都知道,而不知道是誰干的。”
瑪沙的表情轉為驚異,“我怎么聽上去你已經被那個面具怪人洗腦了?你不會真的站到他那邊了吧?”
“哈哈,我只是在思考他的話,即使是一個惡棍說出的話也未必都是錯的,何況火燒云是皇帝承認的機構,在其運行的半年里,一定起到了某些積極的作用,才會允許其存在,對吧。我當然不贊同這種過激的行為措施,不過在特殊時期,特殊的手段確實是必要的,真正的慣犯哪會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的罪行呢。”
大白雞晃了晃腦袋,他無法辯駁,或者說他不想去辯駁,因為菜已經上來了,這才是眼前最大的問題。他拿起一張烤餅攤在手上,取了些蔬菜肉末仔細在烤餅上抹均勻,再蓋上一張烤餅,小心地送到嘴邊咬了一大口,閉上眼睛砸吧著,讓食物的美味驅走疲勞,還有那些傷腦筋的問題,這就是瑪沙的人生哲學,民以食為天。
這畫面也激起了同伴的食欲,卓庫洛照樣弄了一份烤餅,不同的是他在里面還夾了一些大蔥水艮肉,因為他的口味更重一些,確實好吃極了。唐西貓極為贊同朋友的想法,在吃飯時討論正事真是太愚蠢了。
夜晚,五人在大宅重聚,按照慣例,菲歐娜點了外賣回來,市場區有家北方飯館相當不錯,菜肴算是美味,關鍵是量還挺大,最適合忙碌一天,饑腸轆轆回到家的人享用。
卓庫洛并不著急吃菜,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自飲自酌,喝一點酒能讓自己更擅長表達情感,他是這么認為的。“小狗,我離開之后你就一直在松嘉哈爾嗎?”
朱利安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頭,一貫地慢聲細氣,“是呀,對于牧師和圣武士,這里是個好地方。”
“確實是,而且國教院在服裝上是下了血本的,瞧瞧這制服,多漂亮。”唐西貓抬起手,打量著袖口的金絲邊,話語中沒有任何調侃。“連萊卡尼穿上都覺得像位高貴的軍官了。”
這話把牧師逗樂了,“對,我以前是不敢想象,萊卡尼會加入國教院的部隊,現在看來到是儀表堂堂。”
“這衣服真的不錯,”萊卡尼捋了下留海,“米亥留這老家伙真是有錢。”
“可別忘了,他的合作伙伴可是咜彌斯財團啊,為了這個,他親自把瓦尼爾家的大公子加密忒瑪斯扶上了火燒云最高長官的寶座,瓦尼爾家族怎么會在乎這點小錢。”卓庫洛放下酒杯,他開了一個頭,打開朋友們的話匣,現在他開始用餐,準備聽聽大家的高見。
萊卡尼的情報一向是最多的,“華特理學院事件直接導致了教導團的解散,原本帝國的脊椎骨斷了,那就必須換一根新的,瓦尼爾家族這次利用他們在財團的影響大舉介入,無非是想在這個政治洗牌的局面中大撈一票。”
瑪沙咽下滿嘴的飯菜,“你了解的挺多啊,可在半年前,我幾乎都沒聽說過這個財團啊。”
“那是當然,”盜賊端起酒杯喝了一半,把手撐在桌子上,“之前它只是靠造船發家的暴發戶罷了,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帝國最大的軍工業供應商,這背后的暴力是我們遠遠想不到的。還有,我覺得吧,這個財團和國教院的合作,恐怕連教導團的倒臺都有份哦。”
聽到這話,朱利安擦了擦嘴,“別忘了你現在穿著什么制服,憑你剛才的話可足夠讓你在焦土的大牢中終老了。”
猴族青年裝作害怕的樣子,“討厭的神侍,你都還不是正式的牧師,就開始這樣裝模作樣了。你沒在街上看見,焦土又開始逮捕那些所謂的可疑人物嗎?你別忘了,我們棋譜四杰可都在可疑名單上。”
菲歐娜之前一直一言不發,這會忽然開了口,“但是現在我們加入了火燒云,而且有布索尼的庇護,應該算是安全的。”
“那個面具怪人的庇護,聽起來真是有意思。”大塊頭粗魯地抱怨同時噴出了食物碎屑,“菲歐娜,我想你之前一直躲起來不是在修身養性吧,不過幸好是荊棘男爵先找到了你。”
烏拉貓族的少女抬起頭,像是要據理力爭,但片刻后還是壓制下來,“我沒有選擇與伯爵一同離開是因為我知道帶不走那么多人,而且大家并不想就此踏上逃亡之路,我要對民兵隊的成員們負責。”
“可憐的茍拉斯,愿他安息。”小狗不禁雙手祈禱。
卓庫洛雙手在胸前交叉,安靜地看著大家有點激烈地討論,這是他希望看到的,特別是菲歐娜加入討論后,他想知道,這里其他三人的真實想法。
菲歐娜嘆了口氣,“你們當初加入民兵隊,茍拉斯少爺真的很高興,卓庫洛心思細敏,武藝高強,雖然有時候顧慮太多;瑪沙肯定不是卓庫洛的遠房弟弟,大家都看出來,可他忠誠可靠,直爽、善良;萊卡尼有點好色,但也有一顆正義的心,樂于助人;朱利安是你們中最老實的,雖然話不多,卻總能用行動支持你們。我當時也是真心羨慕你們有這樣的一群好朋友,可怎么半年后,我總覺得你們之間有點什么,難道真的是身上那套制服的顏色所造成的嗎?”少女頓了頓,看向卓庫洛,“卓庫洛,你是你們四人的核心,精神上的首領,可你現在選擇一樣不發,冷眼旁觀,這是為什么?”
米托卡蘭尷尬地看了看瑪沙,完全沒想到這矛頭會指到自己身上,也為被這位少女看穿了感到些許羞愧,立即直起身坐好,用盡量安撫的語氣說到,“菲歐娜,你剛才所說的其實我也在思考。我們穿著同樣的制服,內心卻有不同的想法,但是我想我們四個依舊坐在一起不是偶然的,盡管帶著這樣或那樣的相左觀念,可有一樣我們是共同擁有的。”
“是什么?”菲歐娜不解地問。
在座的其余四人都露出了相同的笑容,那是以前在這四人臉上看到過的熟悉表情,卓庫洛舉起杯子,伸出手,另外三人幾乎同一時間照做了,酒杯碰撞在一起,華美的酒杯內是晶瑩的麥酒,一種便宜樸素的淡酒。
“敬我們的友情!”帶頭人率先大聲喊出來。
“敬我們的友情!”
四人一同喝干了杯中酒,放聲大笑起來。
這一幕讓那位少女也忍不住笑了,暫時放下了心頭的困擾,她知道,在接下來也他們一同相處的日子,這要他們能團結一致,那很多事情就會容易許多。
“你的演技不錯,騙過了所有人呢!”頭巾把聲音傳到卓庫洛腦海。
“這不是欺騙,我只想知道大家真實的想法。”
“哼,他們能隱瞞你一次,就能隱瞞你第二次。”
“那我會再次把大家團結起來。”
“團結起來,好有趣的說法,為了讓他們幫助你實現自己的目的嗎?但是眼前你最好小心點,有東西從二樓過道的破洞進來了,還不止一只。”
這條訊息立即讓卓庫洛心頭一驚,他立即用一只手指貼在唇邊,另一只手指了指二樓,隨后抽出兩把武器,輕手輕腳地走向樓梯口。同伴都理解他的意思,小心地跟了上去。
唐西貓第一個走上二樓,躲進通往三樓的樓梯口,并無發現任何異常,但他肯定頭巾所言屬實,因為在空氣中確實感覺到不尋常的震動,細微的顫音有節奏感地傳來。萊卡尼和瑪沙就在他身后,他用兩根手指指向斜上方,接著用掌一推朝向另一邊的墻壁。盜賊立即取出兩枚飛刀準備掩護,大塊頭則靠住外墻,和卓庫洛一起慢慢推進。
空氣的細微聲響越來越近,卓庫洛將兩把刀在胸前交叉,對方應該是能施放偽裝術,所以才無法用肉眼識別。突然安靜的空氣被什么迅速攪亂了,隨后在看見黑暗中的生物顯現出外形,一柄尖銳的利刃從唐西貓的頭頂揮下,若不是后者一個后翻,一定血濺當場。
這一瞬間讓大家看清了怪物的外形,連接著嬌小身軀的兩只手臂吸在屋頂上,身體后方另有一只手搭著窗沿,身體通紅,背上與三條肢干上長著短小而濃密的綠毛,頭部與軀干是長在一起的,滿口外露的尖牙上是一雙藍色的大眼睛,頭頂長著第四條手臂,手臂末端沒有手指,取代帶之的是猶如長刀一般的利爪。這是一只苔行妖,可以施放偽裝術使自己隱蔽時幾乎不能被發現,更關鍵的是,這種怪物并非這個世界該有的,一定有一位可惡的法師把它們從霧巷中召喚過來。
還沒等怪物再次隱蔽,萊卡尼的飛刀已經刺向它的位置,苔行妖搶先放開雙手,讓下體的那只長手蕩起身體,躲過兩支飛刀,如同最優秀的雜技演員那般重新撞我平衡,吸住側墻。怪物發出嘶叫,這聲意義不明的叫聲引起了空氣中又一陣騷亂。
“對方不止一只!全部下樓,到前院去,狹窄的空間對我們不利。”卓庫洛一把拉過他的大塊頭朋友,推著所有人急速跑下去。
五個人跑到院子中央,背對背圍成一個圈,各自的武器都準備在手,隨時等候敵人的襲擊。
“大家不要散開陣型,在這里,它們只能正面面對我們了,注意互相支援。”唐西貓一邊提醒隊友,一面啟用頭巾給予的特殊視覺能力,黑色綢緞上的紅色條紋開始泛出流動的暗光,貓族青年原本的綠色瞳孔變得更淺,他眼中的世界變了,黑暗中的一切都像是泛出熒光,整個院子的每一處角落都清晰可見。同樣看見的,還有從正門跑出來的三具輪廓。
“有人把它們召喚了出來,絕不是為了到我們家里找好吃的,一定有什么目的。”朱利安站在菲歐娜和瑪沙中間,舉著盾牌,但沒有抽出單手錘,他相信身邊隊友的實力,希望自己能更多地施展神術進行支援。
“我注意到它們出來了,看來目的就是我們了,對方有三只,一定要當心。”卓庫洛不停左右掃視,希望能確定敵人的位置。
一團影子向萊卡尼跑去,卓庫洛立即大聲呼喊隊友名字提醒,怪物劇烈的運動使得偽裝術失效,完全顯現出身形時已經跳在空中,離盜賊的額頭就五六掌遠,它頭頂的長臂已經開始彈出,末端的利爪泛著寒光劈向目標。得到警告的萊卡尼抬起兩把匕首及時架住了怪物的利爪,苔行妖單腳撐地立刻向后躍去,避開了卓庫洛的泉刀。盜賊的飛刀緊接著飛出,卻被對方的同類用長爪擋開,拉開距離后,兩只苔行妖立即隱匿起來。
瑪沙剛想去追,菲歐娜就遭到了攻擊,右手被劃開一道長口子,大塊頭轉身就是一斧子,可仍追不上敵人敏捷的動作,揮了個空。
“又消失了!”萊卡尼想做出反應時敵人早已失去蹤影,“它們在試探我們,尋找我們中的弱點。”
“沒錯,而且似乎已經找到了。”朱利安簡單地查看了菲歐娜的傷勢,滿臉不安。
“小狗,保護好菲歐娜小姐,它們很快就去再來。”
牧師心領神會,將三芒徽吊墜上的神術賜予身邊的女性隊友。
怪物沒打算給對手過多喘息的機會,兩只同時襲擊了瑪沙和朱利安。牧師用盾牌擋住了進攻,他的右手依舊沒有拿武器,現在他要給對手一點厲害嘗嘗,但是必須等待隊友的支援。萊卡尼的匕首如期而至,苔行妖揮舞頭頂的利爪阻擋盜賊的殺招,同時用自己的另兩只手爪撕扯牧師,雖然這兩只用于的攀爬的手臂上的爪子沒有那么長得夸張,也足以造成很深的傷口了。
瑪沙橫向劈出巨斧,他想賭一賭,是自己的斧子先砍到對方,還是怪物的利爪先斬開自己的腦袋。苔行妖用雙手抵住了魔斧的前端,斧刃已觸及它的腰部,但只是劃破了皮膚而已。大塊頭的左手握住了已近額頭的利爪,雙方陷入僵持,由速度的比拼轉化為力量的對弈。
卓庫洛沒有立即去幫助隊友,他后退兩步側過身,等待著第三只,那只等待時機偷襲菲歐娜的苔行妖如約而至,負傷的少女根本無力抵抗,傷口令她的反應完全趕不上敵人的速度。護盾結實地擋下了這次攻擊,米托卡蘭一個扭轉側身向后方躍去。
同一時間,朱利安因為萊卡尼的支援脫離險境,立即用手蘸上圣粉在地上畫上符印,完成祈禱,手掌用力拍擊符印,揮散的圣粉傾出白色強光,夜色中迸發的光輝以牧師圓心形成符印,爆發無聲的爆炸。名為邪惡震懾的神術將圣潔的能量化為沖擊波,對范圍內所有邪惡生物的意志進行攻擊。
三只苔行妖的身體動作一瞬間都發生了動搖,這極短的時機成為四人反擊的最佳時刻。
萊卡尼交錯兩把匕首彈出,絞住怪物頭頂的手臂,手腕靈活一轉,就將整個小臂卸了下來。苔行妖剛從神術的震愕中醒來,又陷入劇痛之中,近乎歇斯底里地抓住盜賊的手臂,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就咬下去,但側臉隨即被牧師的盾牌狠狠拍上,頓時眼冒金星,失去平衡。托帕猴族青年雙臂前沖,將手中的白鋼獠牙刺入怪物的咽喉,立刻又打開雙手,將后者的喉管整個撕開,頃刻了結了敵人性命。
卓庫洛在法術生效時已經用肩膀撞上那只正在攻擊菲歐娜的怪物,剛穩住重心,唐西貓在敵人還沒反應之前找準下腹又是一腳,手中的泉刀緊接著揮出,削掉頭頂的利爪。苔行妖氣急敗壞,想要逃走,但對手的短劍先一步刺入他的下肢,劍刃沒入地面直接將它定在原地。絕望的苔行妖抬起頭,還沒瞧清對手,黑鎏刀就從它的頭頂灌入,終結了怪物。
最后一只怪物發現形勢急轉直下,連忙轉動頭頂的肢體,意圖掙脫眼前的大塊頭。鮮血從瑪沙的手套中不停滲出,可這位戰士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強烈的戰意讓他點燃了斧刃上的火焰。這突如其來的一招令這只苔行妖驚慌失措,灼燒帶來的疼痛迫使它扭動身軀,試圖擺脫眼前的困境,架住斧子的雙手再也支撐不住高溫,一下彈開。大塊頭臉上出現殘忍的笑意,用帶著火焰的斧刃慢慢將眼前不斷哀嚎的敵人斬成兩截。
米托卡蘭讓其他人立即回屋治療,自己再三巡視周圍,確認安全后也回到了屋內。
唐西貓族青年依次檢查了菲歐娜和瑪沙手上的傷口,看向正深切望著受傷女性的盜賊,“你怎么看?”
“需要立即治療,光靠朱利安還不夠,我們需要國教院的高階牧師幫助。”
聽到這話的菲歐娜像是被嚇到了,“沒有這么嚴重,朱利安完全能應付了,你們看,他已經替我把血完全止住了呢。”
“嗯,想想過去,萊卡尼,小狗為我們治療過比這更嚴重的傷勢。還有,我的意思是你對苔行妖造成的傷口怎么看?”
盜賊有些摸不著頭腦,看了看卓庫洛,立即站起來,仔細查看了兩位傷者的傷口,“傷口非常整齊,可見爪子及其鋒利,比起軍劍都有過之而不及,而且傷口都很深。”
對于朋友的反應唐西貓微微一笑,他之前就察覺到萊卡尼對這位迷人小姐的特殊好感,所以在眼前的情況下判斷力略有下降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你在笑什么呀,卓庫洛,現在我可笑不出來了。”
唐西貓立即收起嘴角的笑容,可雙眼依舊,“我的朋友,那天是你和我一起去看那名受害者的尸體,你可覺得這傷口很熟悉。”
“你的意思是那名死者的刀傷是苔行妖造成的?這么一說,確實很像。”
“死者身上的那下崩身掌一定是名法師所為,而苔行妖這種異界生物存在于霧巷位面,也必定是被召喚而來,我猜測這其中很可能有聯系。”
萊卡尼低頭思忖,“嗯,可是為什么會襲擊我們呢,那名法師的目的是什么?”
“苔行妖有很強的偽裝能力,一般情況普通人發現不了,那名受害者應該不是偶然被殺,我們遭遇的襲擊估摸著也是有目的的。”
“可那名受害人也不是本地人,我們又都不認識,這其中的聯系性我很難想象。”
“我也想不出,”卓庫洛搖搖頭,“但既然沖我們來了,敵人遲早會暴露自己。”
“沖我們來,還是沖我們身上的制服來?”
“這里是松嘉哈爾,若是沖火燒云來,未免膽子大了些吧。”
托帕猴把唐西貓拉起來,做到另一邊的沙發上,輕聲說道,“我之前曾經聽到一個消息,在帝國之內崛起了一些反對火燒云的勢力,自稱夕輪,成員包括教導團殘黨、秘法會成員和一些帝國軍隊軍官,他們經常在政界,商界與國教院作對。而另外一個則是在第一線與火燒云抗爭了,是帝國南方哈德里越省民間組織,名叫求雨鈴,他們已經開始武力對抗焦土在當地的執法,為此焦土方面出動了大量衛兵前往鎮壓,可是效果不大。”
“還有這回事,我還以為火燒云最大的敵人就是女巫耶忒羅德和貓雨的人呢。”
盜賊撇了撇嘴,“以前可能是,現在樹敵還真不少。”
“照你的話說,夕輪應該不會襲擊我們吧?”
“我可不相信那群老法師,天知道他們平時都在做什么實驗。”
“那求雨鈴會不會跑那么遠來襲擊我們啊?”
“被逼急了保不準做什么事出來,貓雨撇開不說,半年前我們殺了德福,開罪了女巫,要是她派刺客來做出這樣的事你一定也不會意外,是吧。”
卓庫洛拎起制服胸口,制服紅底上金線縫制的烈焰祥云圖案在晃動的燭火下時有時無地反射出燁燁金光,似笑非笑地說,“這身行頭不是那么好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