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炒肉……二十二元……梅菜扣肉……五十八元……平鍋跳水魚……六十八元……炒菜芯……三十二……坑爹呢這是,搶錢啊!”
王羯嘴唇哆嗦著,瀏覽完菜單,再看看一旁已經拆開的餐具,心中驚疑不定。
以自己的食量,估計還不夠在這里吃上一頓的……
那么,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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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聶的服務員在后臺的電熱器處接了壺開水,待回到前廳后,卻只看見一套被拆開的餐具、一張空中飛舞的菜單。
“什么玩意?”她再看看外面,馬路上,一道人影正橫穿車道,奪命狂奔,仿佛后面有幾十個人抄著刀子追殺他。
“不吃就不吃嘛,跑的這么快干嘛,急著投胎?”
再看王羯。
奪命飛奔馬路后,他才停在校門口旁的樹蔭下,大口喘氣。畢竟,這鬼天氣,百米賽跑可不好受,何況還餓著肚子。
緩了半天,王羯才直起身子,拍拍腦門。“估計都有十二點多了,這會進去的話,應該還有人接待吧?”
想著,他扶了扶背后的小包,踩著拖鞋,慢悠悠地晃到保安室附近。
透過窗戶,卻看到里面空無一人。而一旁由鮮花和綠色植被裝點的校門緊鎖,后面也沒什么人來往。
皺皺眉頭,王羯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走尋常路。校門是用那種常見的灰白色鑄鐵管焊成的兩扇,高有四五米,樣式有些古典的雅致,但是……應該很結實。
可以翻過去!
后退幾步,準備好助跑,他已經摘下了背后的小包袱,拎在手上,蓄勢待發。
三、二……
一!
跑!
跳!
噔的巨響,王羯像只蜘蛛似的越到校門之上,雙臂環張,緊緊攀住兩截鐵桿。
與此同時,這巨大的動靜聲也傳遍四周,還驚起兩支麻雀,啾啾叫著飛走了。
“誰啊,他媽的大中午讓不讓人省點心睡覺?”
啪的一聲,窗戶被一條手臂帶著怒意拉開,重重的砸在框邊。隨后,一顆腦袋探出來,而校門上攀爬的王羯也正好轉頭,四目相對。
“我……我是來面試保安的……”
那是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古銅色的皮膚,探出來的手臂滿是一塊塊的腱子肉,只是惺忪的睡眼有些影響他威猛的形象。
壯漢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才“砰”地再次砸上窗戶,打著哈欠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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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保安隊放假,學生會辦活動,前不久剛開學,你知道的。”
壯漢打著哈欠,穿著背心,一身疙瘩肉沐浴在陽光之下。王羯走在他左邊,死魚眼亂晃,打量著這座私立高級中學。
草長鶯飛,修建的整整齊齊的灌木叢,地上鋪滿了翠綠的草坪,他們倆人則踩在鑲嵌于草坪里的青石磚之上。
遠處有汩汩流水聲,那是從蓮花池里分流出的小水渠,曲折蜿蜒向各處花壇,與蛙鳴蟬窸相襯,分外和諧。
“前面幾棟是教學樓,操場在這里,那邊是運動場。打籃球、羽毛球什么的可以去后面的體育館,哦,最近游泳池也開放了,沒事可以去看看……”
說著,壯漢做了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咳咳,老哥,怎么稱呼?”王羯掏掏鼻孔,有些不耐煩。他現在主要是想搞定住宿問題,然后去免費的食堂美美地吃一頓。
“我姓陳,名昊,日天昊,叫我昊哥……”
“哦,日天你好,我叫毓燼。宿舍在哪里,先把我安頓好再聊唄?”
陳昊嘴角抽了抽,敢情你特么就聽進去一個日天嗎?不過也懶得計較那么多,把這個臭小子安頓好了還得接著回去補覺呢,睡眠不足可是對皮膚不好的……
“員工宿舍在B校區,離這不遠,十來分鐘的路程。走吧,我們平常吃飯都是去職工食堂的,比學生吃的泔水要好上不少,但也只是堪堪能入口而已。”
說著,陳昊不經意間蹭了蹭自己另一只胳膊上的皮膚,神情有些詭異,像是在……
陶醉?
反正王羯看的感覺一陣惡寒。
“對了,小哥,你是叫毓燼?毓婷的毓,灰燼的燼?”陳昊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
“毓婷,那是什么?”王羯正想點頭,聽到“毓婷”兩個字時卻一臉疑惑。
“咳咳,沒啥。你今天安頓好了先歇著,面試就不用了,工作證放在你的房間里面,憑證吃飯。”
王羯點點頭,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整齊的歡呼聲,正是剛才陳昊指著說操場的方向。
“那邊是什么情況,感覺人好多的樣子啊?”
說著,那個方向的歡呼聲越來越大,震的群鳥亂飛,連一邊樹林里的蟬鳴“知了~知了”都被壓了下來。
“哎,先別急著安置東西了,就你那個小包能有啥家伙什?走走走,老……老哥帶你去看看刺激的,今天是技擊社招新兼考核,”陳昊嘿嘿一笑,剛才補覺的心思也沒了:
“看一群半大小子懟來懟去的也很有意思啊。”
王羯搭拉下臉,摳著鼻子,剛想說不去,就被健碩的陳昊給一把拉走了。
回想起陳昊剛才撫摸自己皮膚的惡心神情,再看看他現在拽著自己手臂不放,王羯不由得一陣惡寒。媽的,這大老粗該不會是個gay吧?
兩人穿越小徑,陳昊興致勃勃,王羯則也提起了一點好奇心,不像剛才那般不情愿。
走出小徑路頭,又橫穿過一條供汽車行駛的瀝青路,兩人才看到聚集著烏壓壓一片人的操場。
按照大明中央體育局和教育省聯合發布的條令,公立學校的操場長度為400米,六條跑道;私立學校的操場長度不得低于220米,不得低于四條跑道。
而眼前的這個操場就比較厲害了,目測起碼有八百米,面積約莫有十幾座標準籃球場大小,十二條跑道,中間的一片凈是草皮植被。
這時候,草皮的中心被鋪上一層正圓形的塑膠墊子,周圍用圍欄圈起來,和體育報紙的格斗專欄上刊登的拳擊比賽圖片很像。
不同的是,圍欄外設有四只架子,上面插著一些東西,王羯現在這個狀況的眼力一般般,看不清楚是什么。
繞著操場周圍,坐滿了人。里三圈、外三圈,把整個操場的跑道擠的滿滿的,不過秩序還不錯,里面的人席地而坐,中間的人半蹲在地,外面的人則坐在椅子上。
而被跑道包圍著的綠茵地上就沒幾個人了,只有寥寥數人站在那里觀看,與跑道上坐著的觀眾涇渭分明。
“他們都是學生?”王羯邊走邊問道。
“跑道上的都是,草地上有幾個是老師,還有兩個是我們保安隊的人。”陳昊說著,和王羯兩人向操場越來越近。
王羯也終于能看清楚具體情況了:擂臺上是兩個穿著全身護具、頭戴奇怪罩子的人在對峙,手里拿著材質不明的武器;護具看樣子應該是用塑料和棉等材料制作的,顏色主要是黑色。
再看看架子,上面插著的東西也是武器,材質和對峙的兩人手里拿的差不多。
“這是近幾年來興起的新把戲,從西洋傳來的。他們那邊叫什么HEMA,到了我們這里以后,意譯來就叫‘技擊’運動了,”
兩人到了邊緣就止住腳步,沒有繼續深入,停在原地觀看。陳昊很上道,主動講解起來。
“看樣子,挺受歡迎的?”王羯看著周圍屏息凝神的學生,頂著炎炎烈日也在聚精會神地看比賽,好奇道。
“廢話嘛。青春期少男少女荷爾蒙分泌的多,總得找個途子發泄。你看這又是砍又是刺的,打的這么激烈,不就是最好的發泄途徑嗎。”
陳昊指指臺上的兩人,這么片刻的功夫對峙就已經結束了,兩人瞬間廝殺在一處。
“左邊那人穿的叫什么武裝衣,就是件挨打能力強一點的大棉衣,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據說主要是為了保護他不受傷。”
王羯順聲望去,正值右邊那個身材稍微纖細一點的人握著的劍戳中左邊人的腹部。
“那劍是什么東西做的?看著不像真劍。”
“廢話,用真劍不得分分鐘出人命?那是塑料做的。”陳昊擦擦鼻子上的汗珠,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周圍眾學生在剛才同時又齊聲歡呼了起來,就是劍尖戳中的那一瞬。
“塑料劍?”王羯噗嗤一笑,卻被陳昊剜了一眼。
“塑料可不是普通的塑料,那叫尼龍。用尼龍做成的劍重量、手感都和真劍差不多,過頭了也是能打死人的。”
“右邊那人穿的,叫‘技擊夾克’。比武裝衣防護性能要強很多,表面嵌有高強度塑料,里面有薄鐵片,棉布部分被特殊處理過。”
王羯點點頭,又吐槽道:“搞這么麻煩,還不如直接穿一套鐵甲算了,那一身東西還悶得慌呢。”
陳昊直接噗嗤笑了出來。“穿棉護具就是為了模擬無甲決斗,穿著一身鎧甲幾十斤重,你還想施展什么精妙的格斗技法?”
正說著,右邊那個體態纖細的劍士已經一記突刺,雙手握持的長劍迅若閃電般刺向對方的面門。
武裝衣劍士的反應也很快,持劍橫檔,絞向對方的劍刃。
一方刺擊,一方橫絞,誰的發力更占優勢無需多言。
眼見體態纖細的劍士手中的長劍就要被絞脫手,觀看的學生中已經有女生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
這雖然只是競技運動,但是被交擊的力量震到手手腕,那也是極有可能出現傷殘的。
不料,就在長劍脫手的一瞬間,纖細身材的劍士失去重心,正要摔倒,卻趁勢撐住地面,整個人倒立而起——
被緊身衣包裹的修長左腿像鞭子一樣抽向對方,把他直接抽的倒飛了出去,劍也飛出了場外!
“漂亮!”陳昊忽然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大聲喊道,周圍的觀眾也紛紛起身吶喊歡呼,掌聲雷動,氣氛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歡呼都要激動。
“看到了沒,剛才那一招是可以加入KO錦集的,技擊沒啥條條框框,能打倒對方,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