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登門拜訪
- 困獸
- 滄海煮成酒
- 2887字
- 2020-11-11 22:14:34
第二章 登門拜訪
祝三愿把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按照導(dǎo)航剛一上高速,就收到一條來自蘇鶴卿的信息。
看了眼前方的路況,祝三愿點開那條信息:
‘剛才在電梯里看的開心嗎?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沒還。’
祝三愿無奈聳了下肩,看來自己假扮鴕鳥并沒有什么用,而且現(xiàn)在被揭穿多少還有點臉熱。
轎車一路行進,跟著導(dǎo)航連續(xù)轉(zhuǎn)過幾個路口進入陳柏舟所在的淮安路,繼續(xù)行駛時一段路程后終于抵達平安小區(qū)。把車停在路邊車位后,祝三愿從車上下來,這才掏出手機給蘇鶴卿回復(fù)一條。
‘讓我?guī)湍惆涯莻€小男孩帶回來?’
回完這條消息,祝三愿直接摁下手機關(guān)機鍵,穿過一條馬路來到平安小區(qū)外,在保安亭登記過后直接往二號樓走去。
同樣是高層電梯房,不過跟翰林雅苑比起來,平安小區(qū)雖然開盤比之晚了十年,卻還是顯得小家子氣,小區(qū)當中開鑿的綠化池塘不知多久沒人打理,里面的水都有些渾濁,四壁還附著著一層薄薄的青苔。
祝三愿邁步進二號樓樓道,按動電梯一路上到九樓,出電梯來到902住戶門口,心中居然生出一絲極少出現(xiàn)的緊張感覺。
這是一種很奇怪感覺,同樣是面對父母過去的故人,祝三愿見到張圣夫的時候卻并沒有產(chǎn)生這種感覺,相反對方帶給他的第一印象并不討喜,即使張圣夫表露的熱情洋溢的態(tài)度,祝三愿依舊敏銳的在他身上嗅到絲絲危險氣味。可僅僅是只通過一次電話陳柏舟,卻帶給祝三愿一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觸,此時站在房門前這種感觸尤為強烈。
“呼~”
祝三愿使勁吐了幾口氣,用手搓了把臉,面上浮現(xiàn)出得體笑容后這才上前輕輕叩了叩房門,然后又往后退開一步確保自己能被屋里人在貓眼中看到。
很快就聽到屋子里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從里打開,出現(xiàn)在陳柏舟面前的是一位約莫四十二三歲的中年婦女,穿著普通的家居服,身材略微有點發(fā)福,燙著一頭齊耳卷發(fā),正戴著金絲眼鏡好奇打量著祝三愿。
“你是……小祝?”
“是我。”祝三愿看著面前陌生的中年婦女,一時半會想不到怎么稱呼對方,微笑解釋道,“請問這里是不是陳館長家,是他叫我過來的。”
“對對對,快進來,快進來。”中年婦女笑著連連應(yīng)聲,一邊往里讓祝三愿,一邊扭頭朝屋里喊道,“老陳,小祝來了!”
祝三愿揉了下鼻子,眼神里帶著些無奈,畢竟小祝這個稱呼聽起來多少有點歧義。
接過中年婦女遞過來一雙嶄新的拖鞋,祝三愿彎腰換鞋的功夫,系著圍裙手里還拎著鍋鏟的陳柏舟就從廚房沖了出來,目光在客廳掃過然后落在祝三愿身上,微微一愣。
祝三愿換好拖鞋,抬頭看著陳柏舟,嘴角露出微微笑容:“陳館長。”
陳柏舟盯著祝三愿慢慢踱步到他面前,并沒有詢問他的身份,而是將祝三愿上下打量一番,似有千言萬語卻又如鯁在喉,最后只是默默點了點頭,語氣唏噓道:“真像……真像……”
祝三愿眼皮輕輕跳了一下,自從父母故去后,這些年無論走到哪里,都不忘帶上二老的相片,隨著年齡增長他也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和母親祝繁花的長相足有六七成相似,尤其一雙眼睛更像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此時陳柏舟這番感慨,落在祝三愿耳中不由生出難以明言的滋味。
“行了,別在這杵著了。老陳你先把鍋鏟撂下,我去廚房接著做菜,你陪小祝坐沙發(fā)上聊會兒天。”
目光在祝三愿和陳柏舟臉上來回轉(zhuǎn)了幾次,眼看兩人還仍定定地站在原地,站在一旁的中年婦女忍不住樂出聲來,伸手奪過陳柏舟手里的鍋鏟,一邊解下他的圍裙往自己身上套,一邊抬頭指了下沙發(fā)沖祝三愿笑道,“小祝啊,隨便坐,馬上就開飯。”
“這是你劉阿姨。”陳柏舟笑著給祝三愿引薦,然后轉(zhuǎn)回頭對劉淑蘭比劃一下:“這孩子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祝三愿,他小時候才這么大個,一晃都長這么高了。”
祝三愿尷尬笑笑:“劉阿姨好,給您和陳館長添麻煩了。”
劉淑蘭含笑擺手,陳柏舟卻皺了皺眉頭:“什么陳館長,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第三個抱的你,頭里是你爹你媽,知道嗎?以后管我叫陳叔。”
祝三愿是被七叔拉扯長大,按理說七叔也是自己的長輩,但祝三愿在七叔面前也從沒有過今天這種拘謹?shù)母杏X,看著面前陳柏舟和劉淑蘭和藹的面孔,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
父母故去的時候祝三愿還小,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長大后的他和太多人打過交道,見過形形色色的面孔,但現(xiàn)在陳柏舟和劉淑蘭帶給自己這種莫名親切的感覺,卻是頭一次。
“好,陳叔。”
祝三愿掐了下指尖收斂心緒,微笑著對陳柏舟說道。
陳柏舟臉上這才重新露出笑意,親熱地拉著祝三愿往沙發(fā)走去,嘴里對劉淑蘭說道:“淑蘭,倒兩杯茶整點水果,這么多年沒見,我跟三愿好好聊聊。”
……
陳亮和七喜對坐在裝修一半的酒吧斷壁殘垣里,一人點上一支紅雙喜,吞云吐霧的同時面面相覷。
“亮哥,老板這趟回邙山就是為了找那個杯子對吧?”七喜試探性的詢問陳亮。
陳亮苦笑:“七喜兄弟,我和你差不多一個時間幫他做事,我知道的你應(yīng)該也都知道才對。”
七喜了然點頭,本來還想再問問陳亮,祝三愿除了找合巹杯之外在邙山還有什么其他事,但看到煙霧籠罩中陳亮同樣愁眉不展的模樣,七喜還是默默地閉上嘴。
“好不容易找到個大出手闊綽的老板,這么快就要失業(yè)了,嘿!”
七喜仰面連續(xù)吐了幾個煙圈,看著上升的煙圈感慨一句,“看來是老天爺不賞飯,回頭收拾收拾出去貼開鎖小廣告嘍!”
陳亮沉沉的嘆了口氣,開始有點后悔當時沒跟傅曉飛一塊去越南,現(xiàn)如今祝三愿把杯子找回來,肯定不會繼續(xù)留在邙山。畢竟人家是從京城來的過江龍,邙山這灘水太淺了。
更讓陳亮頭疼的是,他之前還能從謝九那里接點見不得光的買賣,前段時間祝三愿打算掛謝九出來,自己一通電話過去徹底失去了和謝九的聯(lián)系,以對方警惕的性格,再想從他那兒混口飯吃幾乎不可能。
“你有沒有想過跟老板去京城?”
陳亮正犯愁的時候,七喜突然開口,陳亮詫異抬頭,就看到面前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年輕人目光熠熠,夾雜著莫名的興奮。
“我在邙山無牽無掛,這一身本事雖然沒什么了不起,但是也是我苦練十幾年的成果,我不想讓它們跟我一起埋沒。”七喜舔著嘴唇,面有不甘道。
都是這個歲數(shù)過來的人,陳亮自然非常理解七喜現(xiàn)在的心情,如果祝三愿一直不出現(xiàn),或許他也就選擇了認命,但跟在祝三愿身后短短幾個月時間,讓這個從沒出過邙山的年輕人逐漸滋生出野心,不想失去任何一次出頭的機會。
陳亮到底穩(wěn)重一點,顧慮也比七喜要多:“兄弟,哥哥跟你不一樣,我在邙山有家有口的,還真下不定決心……話又說回來,他在京城干的什么買賣咱們都不知道,未必就用得上咱們。”
陳亮要是真能下決心,現(xiàn)在多半也跟傅曉飛去了越南,現(xiàn)在這番話也是點給七喜,愿意去京城是一回事,祝三愿肯不肯收留是另一回事。
果然,七喜聽完這句話神色一僵,怔怔說不出話來。
陳亮見狀笑著起身,拍了拍七喜的肩頭:“別想那些沒用的啦,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老板不是不講情分的人,有什么事等他拿到杯子回來再說。”
七喜臉色糾結(jié)的變了幾變,最后還是嘆口氣,猛吸一口香煙,將煙頭摁滅在大理石打造的吧臺上。
酒吧大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一整天都沒露面的徐斯文趾高氣昂走進來,身后跟著一群前幾天幫忙裝修酒吧的民工。
“都麻利點,開工干活了!趕快完工,咱們還等著開業(yè)呢!”
陳亮和七喜錯愕的看著門口正頤指氣使的徐斯文,兩人對視一眼,陳亮小聲說道:“他好像還不知道老板已經(jīng)辦完事,隨時都會走……”
七喜眉頭一豎,瞪著徐斯文呵斥道:“喂!你搞毛啊,誰讓你把工人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