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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物歸原主

  • 困獸
  • 滄海煮成酒
  • 3504字
  • 2020-11-11 22:14:34

第三十九章 物歸原主

“北宋的青釉弦紋雙耳瓶,居然保存的這么完整,真是少見。”

包廂中杯盤殘羹早已撤去,桌上鋪就一面嶄新的紅絨毯,上面擺放著林林總總十多件古玩玉器,此時的陳柏舟正捧著一尊長頸鼓腹瓷器,臉上帶著驚喜之色,不斷摩挲瓶身愛不釋手。

“北宋修內司官窯沒少燒制這種東西,傳世的也不少,跟你們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比起來差遠了。”

張圣夫乜斜看了眼陳柏舟手里捧著的瓷器,一口道出其來歷,末了還不以為意地說了句,“大驚小怪。”

陳柏舟手上動作一僵,瞪了張圣夫一眼,急忙又去看霍天海臉上神色,似乎生怕張圣夫這番話得罪了這位金主。

霍天海卻仍舊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聽了張圣夫的話非但沒有慍惱,反倒沖面含歉意的陳柏舟笑笑:“張教授說的沒錯,陳館長收藏的那件元青花我也有幸參觀過,那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相比之下我這點小玩意的確算不得什么。”

陳柏舟呵呵干笑兩聲,打心底里佩服霍天海涵養的同時,心中多少也有幾分得意。

誠如張圣夫和霍天海所說,哪怕在整個收藏界,邙山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也足夠占據一席之地,那是當年陳老爺子尚在人世之際花費了不知多少功夫,才從邙山那幾個所謂的盜墓世家手里硬奪過來,個中兇險不亞于虎口奪食,至于開了多少槍死了多少人,更是不足為外人道矣。

而那些犧牲換來的一整套十二件元青花四季壓手杯,的確也令邙山博物館在當時風光了很長一段時間,雖然近些年博物館發展在質量上并沒有太大提升,但僅憑這套存世稀少的元青花,也足夠令邙山博物館在其他省市一眾體量相當的博物館中脫穎而出。

換句話說,沒有這套鎮館之寶的底蘊,陳老爺子當年也不能指派陳柏舟接替自己的位置,而現在陳柏舟名義上是邙山是博物館副館長,頭上還有位正處級的館長,但實際上誰都知道館長只是掛名,邙山博物館大小事宜多半還是姓陳的說了算。

“霍老板說笑了,哪里是我收藏的,藏品是國家和人民的,博物館只是代為保管。”陳柏舟微笑謙遜一句,小心翼翼將手上的瓷器放下,將目光落在另一件前清白云鼻煙壺上,又是眼前一亮。

霍天海笑瞇瞇抿了口茶,借著放下茶盞的間隙掃了眼老神在在的張圣夫,好像巧合一般,張圣夫也正好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觸即分,霍天海放下茶杯輕輕咳嗽一聲。

“陳館長,張教授。”

見吸引了陳柏舟和張圣夫的注意,霍天海繼續說道,“跟兩位比起來我就是個粗人,不過這些年捐了不少東西,對古玩多少也有點研究,現在擺在桌上的這些東西我大概能認個八九不離十……”

霍天海說到這兒稍稍頓了頓,面露沉吟之色。

陳柏舟不知他的意圖,捧著說了句:“霍老板太謙虛了,術業有專攻,您這眼光就算不錯了。”

霍天海擺擺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是這樣,這次要捐給咱們邙山博物館的東西基本都在這里了,不過還有一件我沒拿出來,主要是我自己也不認識這東西,怕收到贗品讓您二位笑話。”

陳柏舟看了眼張圣夫,笑著說道:“霍老板太見外了,您跟博物館合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老張這也不是外人,何必這么見外?”

“陳館長說的是。”霍天海笑著點下頭,略一猶豫后彎下腰去抓起地上的一個帶有密碼鎖的公文包擺在桌上,扭動密碼后伴隨著一聲脆響,公文包應聲而開。

他腳下這個公文包陳柏舟一早就看見了,是隨著桌上這些古玩玉器一同被侍應生們送進的包廂,不過之前霍天海將公文包放在腳下就再也沒有提及過,陳柏舟也不好意思多問,現在見他主動打開,不由也好奇的往前探了探身子。

公文包裝著的是一個檀香木的盒子,陳柏舟當然不會以為這個盒子就是霍天海讓他和張圣夫上眼的東西,畢竟就算是沒有古玩常識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盒子的制作充滿了現代工藝。

不過讓陳柏舟多少有些好奇的是,如果誠如霍天海所說,他也判斷不出盒子里的東西究竟是好是壞,又何必花費這么多心思包裝,難道不是應該大大方方拿出來嗎?

“兩位請上眼。”

陳柏舟心里想著,注意力卻始終集中在霍天海手里的檀木盒子上,隨著霍天海打開木盒,盒內墊著一方明黃色絲綢緞布,被緞布托在上面的,赫然是一尊青玉雕琢而成的合巹杯。

陳柏舟往木盒里看第一眼時,合巹杯尚有一半被緞布包裹,他不禁又往前伸了伸脖子,而隨著徹底看清楚盒子里合巹杯的造型后,陳柏舟臉上表情先是一僵,隨后整個人好似觸電似的蹭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緊盯著那枚合巹杯足足五六秒時間,跟著豁然扭過臉去望向一旁的張圣夫,眼中滿都是不可思議。

張圣夫顯然也看清了盒子里的東西,雖然仍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但臉上也露出恰到好處的驚疑之色。

霍天海手里仍不急不徐的展開絲綢緞布,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桌子對面兩人的異樣,目光注視著合巹杯,手指輕輕在杯身上劃過,語氣里稍稍帶著幾許苦惱:“合巹杯我倒是也見過不少,不過像這種整棵綠松石雕琢出來,外面又包著青銅的金鑲玉還真是第一次見,而且從工藝上來看也不像舊物……實不相瞞,這東西我花點小錢倒不重要,關鍵是怕打了眼,傳出去丟人。”

直到最后一句話說完,霍天海才慢慢抬起頭來,然后像是剛剛發現陳柏舟和張圣夫兩人的反應一般,詫異的偏了偏腦袋:“陳館長,你們這是?”

“老張……”陳柏舟的嘴唇微微有點顫抖,指著那枚合巹杯,聲音發澀詢問張圣夫。

張圣夫仔細打量幾眼木盒里的杯子,沖陳柏舟緩緩點頭,后者心中有了答案,長吐一口氣,有些失神的坐回椅子上。

“霍老板有眼光,這是東漢青銅綠松石合巹杯,我擔保是真東西。”張圣夫似乎對陳柏舟的反應有些失望,輕輕皺了下眉頭,不過他到底比陳柏舟更加沉著,語氣平靜的問道,“不過我很好奇,這東西你是從哪兒收來的?”

陳柏舟聽他這么問,仿佛回過點神,也跟著抬頭看向霍天海。

霍天海似有所悟,指著面前的合巹杯神色不解道:“怎么?這東西兩位認識?”

張圣夫雙臂環抱,再不開口。

陳柏舟猶豫一下,斟酌說道:“故人之物……這東西丟了以后我們第一時間報了警,沒想到……”

“還有這么巧的事?”霍天海面露驚詫,不等陳柏舟說完馬上反應過來,畢恭畢敬將木盒蓋上,輕輕推向他,“那可真要物歸原主了,陳館長放心,警方那邊如果有什么需要調查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霍天海這么一說,反倒讓陳柏舟有些尷尬,正躊躇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張圣夫適時開口。

“老陳,先把東西收起來。”

張圣夫用眼神示意一下桌上的木盒,“還記不記得我進門時跟你說的?過兩天挑個好日子把東西送給師姐的后人,那時候才算物歸原主。”

“對對對!”陳柏舟連連點頭,小心翼翼捧起木盒,沖霍天海致歉道,“霍老板,這次真不知該怎么謝你,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盡管開口。這樣,我先回去把東西放好,然后再去趟警局說一下情況,就不多逗留了,見諒見諒!”

“應該的,我讓司機送你。”

霍天海說著話,走到門口吩咐一聲,不多時又有侍應生走進來將桌上大大小小的古玩玉器一一打包歸置,這般殷勤的態度讓陳柏舟愈發不好意思,不住向霍天海致謝。

“那我也不多叨擾了。”

見桌上事物差不多都收拾妥當,張圣夫咳嗽一聲,跟著也要作勢起身。

霍天海急忙將他按回座位,雙手虛搭張圣夫肩頭笑著說道:“張教授,您可不能走,粵港來的客人快到了,我打包票一定讓人家見到您,您就賞臉見上一面吧。”

陳柏舟自覺今天欠了霍天海天大的人情,這時候自然也跟著幫腔,張圣夫面帶猶豫之色,又看了看陳柏舟手里的檀木盒子,終于無奈的點點頭:“好,那我就再留一陣。”

“這就對了,有什么事等你回來再商量。”

陳柏舟說服張圣夫之后,又向霍天海道了個別,說幾句場面話后這才在幾個拎著大包小包的侍應陪同下,快步往外走去。

隨著房門再次關閉,偌大的包廂里,就只剩下張圣夫和霍天海兩人相對而坐。

張圣夫低垂眼簾,脊背抵靠在椅背上,脖子后仰,仰面長吐口氣,用手揉了揉眉心。

霍天海收斂臉上笑容,一言不發站起身來走到角落的酒柜,拉開當中抽屜取出一副雪茄盒,用雪茄鉗剪好一支雪茄,快步走到張圣夫面前,雙手捧著雪茄和火柴遞到他面前,微微低垂著腦袋。

張圣夫坐直身子,自霍天海手里接過雪茄噙在嘴里,劃著火柴后態度寫意的烘烤著煙腳。

逸散開的煙霧升騰而起,霍天海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額角卻不自覺滲出幾許汗跡,喉頭不時聳動幾下,儼然就像一個正在受訓的學生,哪有半點之前意氣風發的富商模樣。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足足一分鐘,包廂里安靜到甚至能聽見張圣夫吞吐煙霧時煙草燃燒的噼啪聲響。

叩叩叩——

房門被人從外面叩響,一個侍應的聲音隨之響起。

“老板,外面有位李美兒小姐說跟您預約過,現在已經到了。”

“知道了,請李小姐在外面稍等片刻。”

霍天海沖門外回了一句,接著抬頭觀察張圣夫的神色,直到張圣夫沖他輕一點頭后,這才直身邁步往門口走去。

“天海啊,今天表現的不錯。”

霍天海的手已經扶在了門把手上,聽到身后張圣夫的聲音,動作一僵。

張圣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繼續努力,我知道你之前跟宋睿走的近,不過有些事別跟他學就是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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