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古老的寓言

萵苣號的作戰室內，軍官們正討論著下一步行動計劃。

經過仔細的商議后，他們最終決定返航。然而風向驟變，想要原路返回艾倫戴爾港已十分困難，他們需要在海面上做一個大迂回。幸好，這艘戰艦卓越的航速給了他們充足的底氣。

平靜地航行了兩天。這天正午，軍官正帶領著水兵們在甲板上操練。突然，桅頂上的值班員敲起警鐘，大喊道：“快看，那邊有東西！”

聽聞報警，眾人迅速聚到船舷上。船長等人已將望遠鏡拿在手中。在風帆年代，海軍軍官總是隨身攜帶著兩樣物品——望遠鏡和指南針。

透過鏡筒，果然可以看到在海平面邊緣，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片帆桅組成的移動森林。大副邊看邊估算道：“數量應該在一百到二百艘吧，真是一支龐大的艦隊。”

“他們好像要橫渡海峽，”船長也舉著望遠鏡說道，“不是民船，是軍艦。”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彌漫開來。水手們紛紛停下操練，靜靜等待著最新命令。

“抵近觀察，注意對方動向，”船長沉聲說道。

對于高速巡洋艦，偵查也是它的主要用途之一。很快，萵苣號便拉近了和這支艦隊的距離。國籍、數量和種類等情況已經能夠辨別出來。但同樣的，對方也能一清二楚的看到自己。

“是威思頓艦隊，”站在船尾欄桿旁的船長不免緊張。對面烏黑锃亮的船體，高聳入云的黑色船帆，在很多人眼中具有很強的壓迫感。

他小心翼翼的指揮著船員們調整行使姿態，讓萵苣號始終保持在對方火炮的射程之外。同時，又想方設法接近他們，好盡可能多的獲取有用信息。這個時候，靈活與快速的優勢再一次展現了出來。但是，還沒等萵苣號主動探詢來意，這支黑壓壓的艦隊已經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給出了說明——警告的炮聲過后，海面上激起了一道道水柱。

如同小小的牛鷺伴隨著大犀牛，萵苣號靈巧的在艦隊旁邊周旋。

“威思頓艦隊的目的地一定是我國，”觀察了一段時間，船長基本上已經可以下定結論。

“這些船都是重船，”大副收起望遠鏡。具有多年航海經驗的他，只瞄一眼艦船的吃水，便能大致推斷里邊運送的貨物。是糧食？武器？還是軍隊？此刻他心里已開始做著推理。

“那三個著名的‘大家伙’在哪？”

“不會是還有什么別的企圖吧？”大副也注意到了這點。如果是威思頓公爵親自掛帥，必定會以三艘特等戰列艦中的一艘作為旗艦。

“看來他們一定還有后續行動，”跟著這支艦隊走了許久，船長覺得情報搜集的差不多了，“那不要再耽擱了，咱們趕快回航！”

……

“其實我的名字不是什么薇拉·安德烈耶夫娜，”凌默說。

“那你的真名是？”阿爾莎問道。

其實凌默并不想等女王發問的，可自己正一時語塞，說不出來呢。她真是懊惱的不行，這是怎么了？怎么老忘記自己的名字？難道真是得了阿爾茲海默癥嗎？

這時阿爾莎正平靜的看著同伴。她也不太清楚該怎么稱呼這位朋友了。

“那什么，我，我……”凌默著急的直撓腦袋，“啊，我想起來了！我叫凌默，不要誤會啊，對，就是這個名字。”

她感覺特別強調了一下，害怕大家再次以為是英語里的某個單詞。

“嗯，那就對了，以后千萬不要忘記自己的名字，”格哈特笑笑說。

“可這是怎么一回事兒？”阿爾莎迫不及待的問道。她也很想弄清楚其中的奧妙。

“女王陛下，你自然不用擔心，”格哈特向阿爾莎微微欠身，又指了指凌默說道，“你我是會魔法的人，只有他們這些麻瓜才要為以后的麻煩操心。”

在凌默聽來，表面上，格哈特似乎在強調自己和女王都是魔法一族，跟麻瓜不是一類人，又好像暗含了某些別的意思。她越發覺得奇怪，趕緊追問道：“那到底是為什么呢？”

“這里面的緣由暫時沒人能說清，”格哈特想推一下眼鏡，突然發現鼻梁上空空如也，只好繼續說，“大概記得，有本很古老的書里曾經出現過一個寓言，大意是審判日來臨之時，那些不知自己因何而來的蕓蕓眾生，將作為祭品獻給眾神。”

“您說的這本書，我怎么沒有聽說過？”阿爾莎審視的看著男爵。畢竟，曾經無數個孤獨的時光她都是在圖書館里度過的。

“哈，皇家圖書館里怎么可能有這個？”格哈特滿不在乎的笑笑說，“這種宣揚末世論的書籍，沒有哪個國家會喜歡的。這些東西嘛，其實大多都是胡言亂語、嘩眾取寵的內容，沒什么意義。”

凌默倒是覺得很有意義，趕緊追問：“審判日來臨，意思是說穿越嗎？”

“什么穿越？”格哈特瞪起眼睛。他有些莫名其妙了。

“就是從一個時空跳到另一個時空，”凌默伸出兩只拳頭，對到一起，“就是從一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但這兩個地方原來并不在一個世界里。”

“嗯？我感覺你說的東西已經超出了我的學識范疇了，”格哈特握住凌默的手說道，“所以等忙完了這段時間，你哪里也不要去了，給我好好講講這個什么‘穿越’的問題！”

老板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得她心里直發毛。這位爺每次遇到自己解不開的謎題，都是這幅神情，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這時，阿爾莎也覺察出一些端倪，認真的看著同伴說道：“默，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要和我們說的？”

松開格哈特的手，凌默看著白雪皚皚的山坡——那里正在緩緩向后移動。最后，她鄭重的向阿爾莎說道：“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