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表白女王

雪橇行沿著山坡緩緩行駛著。

凌默把自己加入映雪號以及怎么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一五一十的都跟阿爾莎說了。女王聽得很是認真，眼睛中流露出理解的目光，畢竟曾經自己也是有秘密的人。

“你是天使？！”聽完凌默的講述，阿爾莎欣喜的看著同伴。在她看來，只有天使和魔鬼是從別的世界來的，而凌默顯然不屬于后者。

“我的天，還有這種操作，”又是一聲怪叫從車廂里傳來。格哈特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是一清二楚，“還有啊，給你起名字的人也太不走心了。”

這個時候，格哈特男爵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撐起了身子湊到了兩個人中間。

“男爵閣下，您不要緊吧？”阿爾莎關心的問道。

“不，這不是重點，你從哪里來？”格哈特一臉焦急的看著凌默。他對于跌落空間維度這種事完全沒有概念，急切想知道其中的奧秘。

凌默只好將符笙艦長給他的解釋盡量復述了一遍：“我本來生活的地方和這里不在一個維度，因為意外跌落到了‘映雪號’所在的時空。然后他們就把我送這兒來了……”其實她對這些并不理解，只能盡量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

格哈特濃重的劍眉時而聚攏、時而舒展，眼睛瞪得像頭牛，“什么維度？跌落？還有那位艦長，你是說他們的戰艦能夠穿越時空？”

聽到他這么問，凌默更加苦惱了：人家不過是考慮自己高中生的水平，簡單給科普了一下。老板這是要刨根問底的節奏，怎么可能解釋的清楚？

“那什么……他們很先進，好像是未來的人，”她想來想去，只能先這樣回答了。

“你是說時間旅行？這真的可以嗎？！”格哈特的語氣中充滿了激動之情。

“應該不是您說的那樣，”凌默試著比劃了一下，“大約只是將人從一個世界怎么怎么著就送到另一個世界。”

“你是從未來過來的？你們是怎么穿越的？”格哈特繼續發揚打破砂鍋的精神。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映雪號上的科技已經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疇，“他們說只要能量收集夠了，我就可以啟動穿越程序。”

凌默向格哈特和阿爾莎展示了自己的隨身系統。當手臂上出現顯示屏的時候，格哈特便一臉震驚，隨后抓過她的胳膊幾乎貼著臉觀察著。

“哈！果然科學發展到極致，就比魔法還要奇幻！”他有些癲狂。那雙大手都把凌默的胳膊抓紅了。

“男爵閣下，”阿爾莎實在看不下去，趕緊上前制止道，“您這樣太有傷風化了！”

“啊，不好意思，”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格哈特趕緊放下這只小手，但視線卻仍瞇縫著不肯移開。他手指互相摩挲著，似乎還想做點什么，露出了貪婪的表情，“這個系統是怎么運作的？”

每當凌默回答了一個問題，格哈特又會發出新的疑問，似乎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礦藏，開始不停挖掘起來。

眼看對話無休無止，還是阿爾莎出來解圍：“男爵閣下，默不是在還這里嗎？以后有的是時間跟您討論科學問題，對不對？”

“嗯……”格哈特眼睛轉了轉，眼神仍然是直勾勾的，拍拍凌默的肩膀，“陛下說的在理，以后你不許跑了，要多少工錢盡管開口！”

看著老板一臉認真的神情，凌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先表示感謝。畢竟這是救過她和女王一命的人，自己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了。

格哈特又撐著身子退回車廂。剛剛受過傷，也許是體力不濟真的有些累了才決定先放過凌默。他靠在車廂板上，眼望車頂，一臉滿足的說道：“你們看，我始終堅信，終有一天科學能夠統治這個世界，魔法什么的早晚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閉上眼睛，沉默了幾秒，格哈特長舒一口氣說道：“還有什么新奇的東西你們盡管聊吧，我聽著就行了。”

駕駛座上的兩個人相視一笑。這頭優質的馴鹿拉起雪橇來，果然省心省力。行進在平坦的雪原上，不需要人多加控制，就能快速而平穩的前進。

與格哈特男爵不同的是，阿爾莎更關注凌默原來的生活。這無疑觸動了她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千萬不要想美好的事物……”端木隊長的話再次回響在腦海之中。面對美麗的女王，她最終決定，不把自己曾經是男生的這件事告訴阿爾莎。

凌默講著自己的故事。說著說著，只聽車廂里呼嚕聲四起，格哈特竟然疲憊的睡著了。這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又一次逗笑了兩個女孩。

“你一定很想家吧？”阿爾莎扶著凌默的肩膀問道。

“也還好啦，等完成任務就能回去了，”凌默趴在欄桿上，看著遠處的風景說道。

“在冰雪皇宮的時候，你是不是對那頭巨龍……？”阿爾莎還是不太會表述高科技詞匯。

凌默點點頭。

“現在收集了多少？”阿爾莎摸了摸嘴唇，“……能量？”

“38.4%，”凌默想了一下，補充道，“三分之一多一點吧。”

“能吸收魔法，也就是說魔法就是你需要的能量，對吧？”看到同伴再一次點頭，阿爾莎微笑道，“如果是這樣，我這里倒是有很多魔法。你可以拿去用啊？”

一聽這話，凌默趕緊起身道：“那什么……這不好吧？”

想到從女王身上吸能量，總感覺怪怪的。凌默心說，我可不是那個練吸星大法的任我行啊。

“沒關系啦！你看，在山頂的時候，本來魔法都用光了，但吃過東西之后，又恢復了不少，”阿爾莎篤定的看著同伴，“就算讓我為你做點什么吧。”

說著，她主動拉過凌默的胳膊，二人雙手相握。看著阿爾莎一臉真誠，委實難以拒絕。

不知不覺間，路程已走出很遠。兩旁潔白的積雪漸漸消失，路邊的花草樹木也繁盛起來。陽光明媚，行走在連片的林蔭下，清風拂面，格外舒爽。

真正的好友間，無需過多客套的言語。

“如果有什么異常的感覺，一定要告訴我！”凌默認真的對阿爾莎說道。這次就嘗試一下，如果情況不妙就立即中止，她心想。

“嗯，我準備好了。”

兩人雙手緊握。凌默閉上雙眼，集中意識，開始調動能量采集系統。

【啟動】

一瞬間，數不清的小光點如螢火蟲般出現在她的左手小臂上。隨后開始在手上縈繞，很快便擴散到了阿爾莎的雙臂上。幾個喘息間，這些小光點開始圍著手臂回旋，向集成著隨身系統的小臂匯聚。同時，從阿爾莎的胳膊上，又不斷有新的光點產生，不停的向凌默這邊輸送。

意識中，能量采集進度開始緩慢增長。與面對火焰巨龍時那種波濤洶涌的感覺不同，這一次更像是涓涓細流匯入身體：

【增加0.5%，當前進度38.9%】

【增加1%，當前進度39.9%】

最多兩三分鐘，能量采集系統便已經增加1.5%。突然，阿爾莎開始劇烈咳嗽。凌默睜眼看時，剛才她那還白里透紅的粉嫩面頰，竟變得蒼白起來。

她趕緊給系統輸入了一個意識信號。

【采集停止，當前進度40.4%】

“咳咳……對不起，”阿爾莎手掩玉唇，不自覺的又咳了幾聲，“感覺來的太快了，一下子就好像剛剛參加完長跑似的……”

輕輕拍著女王的后背，凌默說道：“不，不，以后不會這樣了。”

看著阿爾莎一臉疲憊，任誰都無法抑制心中徒增的憐愛。不過，凌默同時還發現另一個情況：只要是自己主動中止能量采集，身體便不會受到沖擊。

“怎么樣，獲得了多少？”休息了一會，阿爾莎問道。

“增加了1.5%，”凌默回答。回想起來，這已經比在格哈特別墅吸收的那些魔法書多多了。

“這么少……”女王卻有些不好意思，本來還對自己的魔力挺有信心的，“等下次休息好了，咱們再試試。”

“不可以！”凌默趕緊制止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以后絕不在同伴身上采集能量。“我不能傷害你呀！”

……

豪華游船返航的時候，為了節約停泊時間，直接開進了南群島王國的軍港。此時的港口早已冷冷清清，只有威思頓艦隊的三艘特級戰列艦還停泊碼頭。沒人告訴賓客們，他們自然也不知道，不久以前此地還是一片軍陣浩蕩。

憂傷的人群業已散去，大軍集結的痕跡也被清理干凈，馬路邊、廣場上空余一片蕭瑟。游船靠岸后，科倫納公使仍在甲板上忙著指揮服務員們就幫助傷員。他們有的兩人一組用擔架將重傷員抬下船去，有的攙扶著輕傷員緩步前行。

這時，南群島守備部隊也派來救援隊伍，好幾輛馬車在廣場邊停下，他們就在這里開始對危重傷者展開急救。

科倫納公使先生沒有一點貴族的氣勢，正架著一位耳朵受傷的老漁民緩緩行走在碼頭之上。老者受傷的耳朵雖然包裹了繃帶，但仍然不時的滲出點點血滴。公使卻毫不在意他那件華麗的禮服上沾了血漬，用寬厚有力的肩膀讓這位受傷老人節省了許多力氣。

“老先生，感覺怎么樣？”他親切的問道。

“哦，還可以，不礙事的……”

“老先生，您的腿還行嗎？”

“太謝謝您了，尊貴的老爺！我的腿很好，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太謝謝您的關照了，”這位老漁民感動的都快要哭了。而站在一旁的他的女兒，早已淚流滿面。如同滔滔海浪，悲憤與感激同時在她內心翻涌著。

當科倫納公使將老漁民交給南群島王軍的醫官時，這位皮膚黝黑的女孩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跪在了恩人面前。

“老爺，求求您了，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呀！”她以為科倫納公使是他們國家的大官。

公使溫柔的扶起女孩。但他眼中同樣烈火中燒：“那些邪惡的混蛋，早晚要受到懲罰！”

……

做完采集能量的嘗試，兩人又聊了許多。這一次，又輪到阿爾莎說自己的事了。不過凌默畢竟是看過電影的人，很多話題女王才一說開頭，她便能接上結尾。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阿爾莎白皙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只片刻功夫，不待回答，便自己找到了答案，笑道：“我知道了，你果然是從未來過來的，是不是？”

一語點破畫中人，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凌默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把事實說出來，因為無論是他學過的歷史地理課，還是自己了解的世界，都不曾提到艾倫戴爾這個國家。

“其實我是在……在……”說著說著，凌默發現自己再一次語塞，竟突然說不出話來。她很想說，自己是在電影里看到你們的，可是那些話就是怎么也說不出來。

“誒？那什么，我是在……”一說到這腦子就卡住了，如鯁在喉，任憑她怎么努力就是吐不出來。與想不起自己名字時腦袋里一片空白不同，這一次是嘴巴不聽使喚了。凌默想起西游記的一個段子。孫悟空調戲豬八戒，用法術鎖住呆子的嘴。自己這只嘴莫不是也中了什么法術吧？！

她試著換個詞表達，想說“童話”，還是說不出。

“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看見同伴好像被什么憋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阿爾莎有點擔心了。

“唉,我想告訴你……”凌默搜腸刮肚，想規避意識中那些無形的“坑”。她扶著女王的胳膊，盯著對方，“我想……”

看見凌默如此執拗的認真，阿爾莎白皙的面頰泛起一絲緋紅，有些尷尬的看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