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在旅途

寒風凜凜，阿爾莎和凌默一同駕著雪橇行進在下山的雪道上。

一路上，女王好幾次看著身旁的同伴，欲言又止。

凌默開始沒有注意到，可走著走著，便發現對方臉上奇怪的表情。她被阿爾莎看的心里發毛，最后終于止不住心中疑惑，問道：“哪里不對嗎？”

“我……”平日里一貫強勢的女王，這時突然顯得有點扭捏。多年培養的教養告訴她，直接探問別人的私事是十分不禮貌的。可明擺著與惡龍戰斗時的場景，以及凌默剛醒來時的種種奇異舉動，她又無法視若無睹。阿爾莎想通過委婉一些的方式探詢，可終究沒有思索出合適的辦法。

此時此刻，盡管思維大條，但凌默也感覺出來，真相已經遮掩不住了。自己跟冰雪女王阿爾莎也是有過命的交情了，坦誠以待才是相處之道。

算了，索性把實情就告訴她吧。

“女王陛下，請懲罰我吧，”她單膝跪在雪橇上，模擬著中古世紀騎士的舉動請罪道。

“怎么了？”阿爾莎詫異不已，竟沒有想到凌默會突然這樣。

“其實，我對你們隱瞞了自己的情況……”

聽到這話，阿爾莎算是長舒一口氣，趕緊扶起同伴，笑笑說：“這也沒什么，或多或少，我們誰不會隱藏自己呢？”

“是啊，說的沒錯，”車廂里傳來一聲慨嘆。格哈特略顯艱難的挪到了車廂與駕駛位的連接處，他說：“咱們都是有秘密的人，不如互相交換一下可好？”

凌默吃驚的回頭。她以為老板受了重傷，此刻應該在車廂里睡覺，突然講話，著實吃驚不小。

阿爾莎眼睛游移了幾秒，隨后點點頭，微笑著看向女伴。

這時，凌默也表示同意，說道：“那請您先說吧？”

“猜到你會這么說，”格哈特用手指朝助手這邊點了點，說道，“我要說的，可能比較驚悚。”

他看了看女王，一只手摸著胸口欠了一下身，繼續說：“那些無知的小民一直在傳說，是我偷盜了艾倫戴爾城外許多尸體。”

“確實，前段時間盜尸案頻發。難道？”阿爾莎秀眉微皺，撇了撇嘴說，“王室一直嘗試撇清民眾對您的誤解，畢竟您也是醫生啊。”

“不必了，”格哈特擺擺手，輕描淡寫的說，“就是我干的。”

“可這也太……”

“但是！”他突然加重語氣說道，“這絕不像那些愚民說的那樣，我可不是在搞什么僵尸復活的巫術！”

“可是，坊間對召喚僵尸的傳聞，怎么說呢，簡直太詳細了。”

“切，”格哈特不屑的說，“只能說，是幻想小說限制了你們的想象力！”

“那您……”阿爾莎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我所做的，是真真正正的科學研究！”

……

南群島軍港的海邊，人頭攢動。人們的目光都深深凝望著大海深處，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多看親人一眼。然而目力所及，只有漸行漸遠的桅桿，宛如會移的動樹林一般，最后從海平線上緩緩下降、徹底消失。

“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來呀？”一個小男孩摟住母親的脖子問道。正在向遠處的眺望母親沒有說話。她在無聲的抽泣，兩行熱淚從白皙的面龐悄然流下。

在他們身邊，還有無數南群島居民自發的佇立在岸邊。盡管每個人都壓抑著哭聲，但這輕微的聲音依然在風中匯聚成了一曲悲涼的挽歌。

此時，港內還停泊著三艘巨型戰艦。它們烏黑油亮的船殼甚至能反射出人影。且不說那些直插云霄的桅桿，單是高聳的船體竟比海邊任何一幢建筑物都要高。

這里是深水碼頭，三艘戰艦一字排開，好像三胞胎似的，普通人很難從外觀上分辨出區別。它們是威斯頓公國海上軍事力量的主力戰艦，名叫：

海上霸權號、公爵號和肯特號。

……

龍卷風肆虐的時間不長。

快速巡洋艦萵苣號竟然奇跡般的駛出了大風海域。這多虧了三根結實的桅桿，以及年輕船長高明的駕駛技術。也許是因為風力巨大，戰艦的風帆能夠得到更多的離心力，他們竟然貼著龍卷風的邊緣沖出了漩渦區域。

當陽光再次照在濕漉漉的甲板上時，所有船員不約而同的歡呼三聲：

“船長萬歲！艾倫戴爾萬歲！”

九死一生的萵苣號，航線被完全打亂。這次行動的追擊目標也從視野中消失。此時風向不再有利于他們航向目標海域。

不過所有人都有了明確的判斷：那艘間諜船一定要開往與南群島邊境的共同漁場。

當萵苣號趕到共同漁場時，時間又過去了整整一天。他們在接近這里的途中，已經撿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船只碎塊，有的上面還帶有燒焦的痕跡。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全部進入了臨戰狀態。不過在漁場內巡視一圈，卻再無更多新的發現。他們不知道，科倫納公使等人乘坐的豪華游船早已載著受傷漁民和死者遺體返回了南群島。對于當日在這里發生的一切，萵苣號上的軍官們雖然已有所推測，但誰也不敢貿然下定結論。

引水員指導舵手回轉船頭。因為再往前一步，就將跨入對方的海界。

普通人看來，海面上根本沒有明確記號，可船仍沿著海圖上的界線航行著，不越雷池半步。船長召集大副和一眾軍官來到作戰室。他們熱烈討論起來。

“這里似乎發生了戰斗，”火炮指揮說道，“有人使用了燃燒瓶一類的東西。”

“是漁船被擊沉了，”后勤官用手比劃了一下，“我看到一大塊艙底板，是南群島特有的樹種，質地一般，軍艦和商船肯定是不用的。”

“看來真的是搞出事端來了！”大副攥了攥拳頭，“這群該死的間諜，必須要把他們繩之以法！”

船長仔細研究著平鋪在桌上的海圖，同時聆聽著眾人講話。他的頭腦飛快運轉著，片刻之后，終于一拍桌子：“現在，我們需要改變行動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