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戲上演

海面之上，黑煙滾滾，幾只海鷗被嚇得發出凄厲的哀鳴。

聽到船老大的招呼，間諜船上幾個船員迅速端著火槍，趴在船舷上瞄準起來。

“啪！啪！啪！”一輪射擊之后，落水的漁民有人應聲倒下，像浮木一樣漂在海面上不動了。不多時，一片鮮紅從他身下擴散開來。

又是一輪射擊過后，船老大才不緊不慢地擺擺手說：“好了，好了，省著點那個啥吧。下一戶走起~”

盡管采珠船四散奔逃。但面對豺狼般迅捷的間諜船，完全沒有逃脫魔爪的希望。

間諜船卻是從容不迫：首先調整了航向，行駛到采珠船最外側。然后做了個90度轉彎機動，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后者被逼只得轉向。慢慢的，采珠船就全被歸攏到了一個類似圓圈的范圍內。

最外圍，這艘掛艾倫戴爾海軍旗、架著大炮的快船，正耀武揚威的游弋著。

突然，有一艘采珠船不顧攔阻，面對氣勢正盛的間諜船，竟直直的沖了過來。它似乎想拼命一搏，大有撞個魚死網破之勢。

“轟！轟！”

只聽數炮齊射，但見船側翻起白浪，炮彈全部打在了這條小船的吃水線以下。不到一盞咖啡的功夫，勇敢的采珠船便沉入海底。

“啪！啪！啪！”接著，又是一陣槍聲，間諜船上的人還不忘對落水漁民補上一輪射擊。很快，鮮血便染紅了海面。

“差不多了，不用都打死，留幾個活口好回去給咱們做做宣傳，”船老大拍拍射手的肩膀說道。

正午時分，剩下的幾艘漁船全被間諜船集中到了一片狹小的區域。船與船之間幾乎要挨上了，只得全都停了下來。

“交稅了，交稅了，”不知從哪找了一張硬紙片，船老大把它卷成了錐形，做成擴音器形狀，沖著南群島的漁民們大喊。

“交多少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漁民問道。

“不是說了嗎，你們的珍珠都是在艾倫戴爾境內采的，必須統統交上來，一個不許留！”

“可是……”

“嘭！”

沒等話說完，一顆子彈替某人作出了回答。鮮血浸染了老漁民的側臉——他半只耳朵被打掉了。

“爸爸！”旁邊一個小姑娘趕緊上前扶住，焦急的看著他。

“我沒事……”老漁民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安慰著女兒。

“拿去，都拿去！你們這群海盜！”這個皮膚黝黑的女孩怒視著船老大，嘶啞的沖他喊道。

“哼！你們給我記好了，咱家可不是什么海盜。喏，看清沒？”船老大指著桅桿上的海軍旗，得意洋洋的說道，“艾倫代爾皇家海軍！咱們奉的都是女王大人的命令！”

面對火力強大的間諜船，漁民們最終妥協，不得不把辛辛苦苦采來的珍珠全都裝進小布袋中。隨后，一條條采珠船被相互接駁，全連在了間諜船一側，一袋袋珍珠便開始往船上運。

太陽偏西，微微海風拂面，有的人感覺舒爽，有的人心中寒涼。

當最后一袋珍珠被運到了船上，船老大接過袋子摸了摸，感受了一下里邊圓潤的顆粒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隨后，他站起身，走向船尾，掏出了那桿有些生銹的長筒望遠鏡。

過了一會兒，身旁的船員先看見船老大嘴角上翹，又露出了滿嘴大黃牙。他把望遠鏡揣進兜里，意氣風發的說道：“弟兄們，我看差不多了！”

“老大，那邊來了艘大船，”一個手下提醒道，“咱們要不要……”

“等的就是它，”船老大摸了一把嘴邊的胡子，舉起一只胳膊說道，“戲演了一多半了，再演一出就可以謝幕走人啦。”

“是嘛，哈哈哈……”另一個手下手舞足蹈的說，“他們真的會給那么多錢嗎？”

“放心吧，錢都存在中立國銀行了，等一到地方，他們就把賬戶交給咱！”船老大拍拍那人的肩膀說道。

接駁采珠船的繩索被砍斷。間諜船調轉船頭，和這些漁船拉開距離。

可憐的漁民們自然沒聽到船老大的講話。他們都無精打采收拾著各種漁具，清理著甲板上殘存的狼藉。每個人都沉浸在悲憤交加的情感之中：這些珍珠可是他們沒日沒夜辛苦了好多天才掙來的，就這樣被人掠奪一空，任誰都難以接受。

女孩正悉心的給老爹包扎著受傷的耳朵。面頰上流下了一行比珍珠還要晶瑩的溫熱液滴，但是她還是努力忍著，沒有發出一聲抽泣。她不想讓父親再增添痛苦了。

忽然間，女孩感覺父親身體一僵，只見他嘴巴半張著，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半空，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她也順著父親的目光看去，才一剎那，絕望之情便升上心頭——

空中，幾個人頭大小、冒煙的罐子，正轉著跟頭朝他們飛來。

“嘩啦，嘩啦，嘩啦！”

尚未分開的采珠船無一幸免，甲板上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

……

豪華游輪上歌舞升平，推杯換盞的歡笑之聲不絕于耳。連續十幾天的大型招待會，讓這些貴族官員們個個紅光滿面，都玩的暈乎乎的。

科倫納公使雖身著豪華禮服，此時卻完全敞懷，胸前的紐扣全部散開著，露出了繃得緊緊的襯衣。扣與扣之間的縫隙都要被撐開了，腹上毛發茂密的肥肉呼之欲出。幸好襯衣上的小扣子勒得夠緊，才沒有讓這個敦實的肚皮完全曝光，卻很像剛剛打滿了海貨的漁網。

看看四下無人，公使大人的小尷尬才有所緩解，心說：今天又吃多了……南群島的小牛排果然名不虛傳，煎出來的肉汁帶著一股天然的甜香，一水的雪花狀牛肉，肥瘦相間，咬一口嫩滑無比，入口即化，還不帶一丁點筋膜。嚼上幾下，香濃的汁水都要從嘴里溢出來了，真是人間美味啊~太好吃了~

想著想著，這位大人又禁不住回味起來。不行不行，不能再吃了，胃受不了的說。等會得喝些紅酒，調和一下油膩……他心里正想著，忽聽身后傳來一聲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