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劫掠

海上陽光燦爛，海鷗啼鳴。黑灰色船帆在海風吹拂下，鼓成了半圓形。

“咱們不是掛國旗了么？”這名手下拿著老大給他的旗幟嘟囔道，“用這個換掉？”

“笨蛋！誰叫你換國旗了？！”船老大不耐煩的推了他后腦勺一下，“是把這面旗給我掛桅桿頂上！”

說話間，手下已把旗幟展開，這的確與他們懸掛的艾倫代爾國旗略有不同。旗幟上除了印著番紅花國徽之外，還多了劍和錨的標志。

“這不是海軍旗嗎？”

“讓你掛，你就掛！”船老大的手又揚起來。

這位“老實人”終于不再廢話，反正也是拿錢辦事，便一溜煙跑到甲板上，“噌、噌、噌”，就爬上了桅桿頂。

正在這時，站在船頭放哨的人大喊道：“老大，我看見那邊有幾條船！”

船老大掏出長筒望遠鏡，瞄準他指的方向開始觀望。片刻之后，只見他嘴角上揚，露出了發黃的牙齒。

目鏡當中，出現了一群掛南群島旗幟開采珍珠的漁船。這種船兩側搭著木頭架子，船腹圓滾滾的，遠遠看去，船艙比甲板還要凸出一塊，有點肚大口小的感覺。

此時風平浪靜，它們正三三兩兩的分散在海面上進行采集珍珠的作業，好像正在草原啃食青草的綿羊。而正在覬覦它們的大灰狼，正是這艘改裝間諜船。

然而采珠船也并非毫無戒備。興許是看到有別國軍艦接近，有幾艘已經開始調整方向，似乎是做好隨時逃離的準備。

“要是跑太散了，追起來忒麻煩，”船老大自言自語道。隨后他接過舵盤，囑咐了掌舵的手下幾句。

只見這位舵手跑下船尾。不多時，間諜船的主桅桿上就彩旗昭昭：

“請告知正確的時間?！?

不多時，看到這條消息的漁船不再遠離，有一艘還真的打出了報時的旗語。

“嘿嘿，還真是管用哪，”船老大興奮的朝甲板上喊道，“小子們，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轟！轟！轟！”

隨著幾聲炮響，采珠船附近升起一道道白色的水柱。不多時，水面上浮起了許多小黑點。他們一出現邊迅速向船邊靠攏。原來那些都是剛剛在潛水的采珠人。看到情況不妙，他們飛快地往船上游。隨后，采珠船迅速調轉船頭，準備逃離。只可惜這種橢圓船艙的設計，使得這些船速度不可能太快。

“老大，他們想跑呢！”

手下慌忙的跑來報告，船老大卻淡定的說：“嘿嘿，跑？這幫家伙也不估量估量行情?！?

此時間諜船的船頭猶如利刃，劈開海浪，快速行進，兩側掀起高高的白花。

這艘經過改裝的船雖然航速比萵苣號這樣的快速巡洋艦略顯遜色，但已比絕大多數民用船都要快上許多了。攆上幾艘采珠船，簡直不要太容易。

甲板上幾個水手再次給大炮裝填。這時，船老大慵懶的向他們擺擺手，說道：“這種炮彈貴，別糟踐了，給我直接追。”

不多時，就像狩獵羊群的野狼，間諜船很快便追上了慢吞吞的采珠船。差不多進入接舷戰的范圍后，他們與其中一艘并排而行。

“停船！快停船！”間諜船上的人對著漁船大喊。

對方依舊我行我素的行駛著。青壯年男人去當兵了，這些從事采珠工作的，大部分都是婦女和老人。不過自古以來，南群島王國就民風剽悍。只見他們手里操著木棒、魚叉等各種工具，全部集中在甲板上。所有人都對間諜船怒目而視，一副要跟對手搏命的姿態。

“哼，還特么真夠剛烈的，”船老大朝地上啐了一口，大叫道，“上鏈彈！”

“轟！轟！”

隨著兩聲炮響，采珠船上木屑與碎片橫飛。很快，它的桅桿便如被砍伐的大樹，晃晃悠悠的倒向一邊。這種鏈彈在海戰中專門針對敵方桅桿，其實就是一條鐵鏈兩端拴著大鐵球。發射出去后，兩只鐵球便會做高速同心轉動。如果碰到桅桿，就直接拽倒。

“看你們還往哪兒跑？！”船老大壞笑著。

沒了風帆，采珠船失去了動力，很快停了下來。

“把珍珠都交出來！”船老大和手下們揮舞著手里的長刀大叫著。

“一群瘋狗！我們這是合法開采的，憑什么交給你們！”領頭的漁民回敬道。

“告訴你，這地兒是屬于咱們艾倫戴爾的，海底的珍珠也是我們的。你們還敢偷采？！全部沒收！都給我交上來！”船老大指著那人嚷道。

“不對！這里是兩國交界，早就劃定共同漁場了，兩國的漁民都能采，誰采到就歸誰！”一個上了點年紀的漁民說道。

船老大滿意的點點頭，心說：行啊，真是大海龜吞秤砣，這回是準備鐵了心頑抗到底了。他回頭跟旁邊人說道：“那甭廢話了。告訴弟兄們，整吧！”

片刻之后，只見幾個人從船艙里抬出了數架一人多高的投石器。還有人扛出來幾只大木箱子。“嘩啦！”用鐵棍撬開，里邊全是人頭大小的陶罐。罐口塞著布條，一眼看去好像插著一朵朵不怎么周正的布花。

只見一個水手捧起一只陶罐放在投石器的碗里。同時，另一個人點燃火把，就勢將上邊的布花點燃。緊接著，后邊兩個大漢同時快速拽動繩子。

“嗖——”帶火的陶罐就冒著一溜煙飛了出去。

“啪啦！”

煤油味兒瞬間在采珠船上彌漫開來。一眨眼工夫，大火熊熊燒起，火苗都竄過了人的腰。

“啪啦！啪啦！啪啦！”

又有幾個陶罐飛來。很快，采珠船的甲板就被大火覆蓋。漁民們抄起手邊能用的一切東西，使勁撲打起來。

可努力了半天都無濟于事，火苗隨著灑了一地的煤油自處亂竄。眾人狼狽不堪，有的衣服都被點著了。眼看火勢越燒越旺，撲滅已無希望，便紛紛跳下船去。

“哎呦，快看，快看！”船老大一臉壞笑，隨即又命令道，“小子們，掏出你們的長家伙，給我照顧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