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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海子:以命為詩

2014年是海子誕辰五十周年,對于海子的出生日,多年存在著謬誤,很多資料顯示海子生于1964年3月26日,這讓海子晚生了兩天,海子真實的出生日應該是1964年3月24日。

十年前,在海子家鄉,我在海子的母親、七十五歲的操採菊那里證實了海子的生日:查海生,也就是海子,命中缺水,所以名中有海。他生于1964年農歷二月十一,也就是公歷3月24日,并非26日,與自殺辭世絕不是同一天。不過,海子的身份證上卻寫的是農歷二月十九日,這樣,他的生日就變成4月1日了。所以,海子的誕生日一直存疑到如今,但肯定不是3月26日。

那年3月23日,一些詩人和詩歌愛好者聚在方家胡同的猜火車文化沙龍,以朗誦、演唱、講述和交流的方式,舉行以“春天,十個海子”為主題的海子誕辰五十周年紀念活動,再一次深入到海子刻骨的詩歌中——雙手勞動,慰藉心靈。

祖國,以夢為馬;海子,以命為詩!從——活在幸福的人間,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到——用我們橫陳于地的骸骨在沙灘上寫下:青春!海子從二十五歲的死,到四十五歲的祭,二十年在冥府鬼域中繼續前行,那份“秋天深了,王在寫詩”的霸氣依舊彌漫紅塵。

海子最喜歡的小說家英國籍波蘭人約瑟夫·康拉德的墓碑上,刻有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斯賓塞的一首詩——勞累后的睡眠、暴風后的港口、戰亂后的和平、生命后的死亡,這是最大的快樂!海子以康拉德“黑暗心臟”為指引,切入到“黑色瘋長八丈,大風隱隱”的虛空,頓時死亡翩躚,空虛蓋世。

記得2009年3月25日晚9時45分,北京站月臺的春夜中滲出寒意,開往合肥Z73次直達列車即將啟動,海子生前摯友、詩人西川以牙買加飛人博爾特沖刺的速度,搶在火車一聲長笛之前,登上直奔海子家鄉的列車。這一刻,我差點給月臺上奔跑的西川朗誦他的詩——所有的人都閉上嘴,亡者呵,出現吧!因為暮色是一場夢——沉默獲得了純潔。西川與海子,是兩個并肩馳騁的名字。

合肥晴朗,懷寧更加晴朗,中國南方的天空無比晴朗,正午的陽光直射查灣,打在海子的墓地上。一座田園,一片鄉村,綠草綿綿,野花艷艷,一陣低回的清風傳唱海子的詩篇。

海子母校高河中學的師生開始詠讀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開始吟誦海子的《亞洲銅》。曾有一位初級詩歌青年問我:為什么只有面朝大海,才能春暖花開,面朝別的不能春暖花開嗎?我說——廢話!面朝我這種人,能春暖花開嗎?還有一個詩歌愛好者問我:海子為什么老說亞洲銅,亞洲銅?我說——因為我們小時候覺著銅最貴,那時候沒見過金銀,銅為大。

跟海子的父親、七十七歲的查振全干了一杯酒,我說了句——面朝酒杯,春暖花開!老爺子手在顫抖,一杯下肚。海子的堂妹查平生比較能喝,我們干了七八杯白酒,我差點兒把海子的《海水沒頂》改成“酒水沒頂”送給她——燈上我恍惚遇見這個酒魂,喝著大酒而去!海子生前也是個酒鬼,酒量不大,但敢喝,怒喝!曾經是我在幸存者詩人俱樂部的詩友,頭一回喝白酒,就二兩一干。

午夜,西川將海子的遺物送到查灣海子的家,與海子雙親銘心長談,這時候吳頭楚尾的楚尾下起了雨,仿佛有招魂之意,我在祭奠海子的雨中,說出一首詩——我請求:雨!

海子的祭日一過,第二天,整個懷寧、整個安慶都浸泡在雨水中,這是2009年長江之畔的春雨,砸進1989年山海關的鐵軌……

望著昨夜喝剩的酒杯——一只空杯子內的父親啊,內心的鞭子將我們綁在一起抽打!

死亡只能提及一次。所以西川說——以后我只跟海子談海子,跟別人不談。

從妹妹的夢鄉,來到姐姐的歲月——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姐姐,今夜我在798;姐姐,今夜我在歐羅巴;姐姐,今夜我在溫哥華;姐姐,今夜我在喜馬拉雅,靈魂暴走巍峨年華……

突然,2017年的一個夏夜,海子的堂妹查平生發來微信,海子的父親查振全辭世,享年八十四歲。

海子可以——站在太陽痛苦的芒上,迎接父親的到來,他們在天國團聚,我們在人間仰望。唯有大悲可以訴說——當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說我一無所有,你不能說我兩手空空……

時光延至2019年,來到海子三十周年祭日,只有一句詩可以傳達對詩人海子最響亮的紀念——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掃干干凈凈,歸還一個陌不相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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