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京墨深山習(xí)刀
- 溫酒祭霜刀
- 胭脂千杯酒
- 2690字
- 2020-09-12 21:25:23
“畜牲!”
河間府內(nèi),第二日陳昭霖攜著一隊人馬南下,三十幾名門客跪在程灃泉面前,懇求還王教頭一個公道。
程灃泉來回踱步,心中打著算盤,他猛地拍向身旁木桌,大聲命令道:“今后沈大壯接替教頭職位,在北方各處尋找習(xí)武之人,日夜操練,待可行之日,除掉金耀祠設(shè)立的練兵場!事成之后,每人五十兩白銀,做安家費!”
眾人興奮怒吼,發(fā)誓要為王教頭報仇,沈大壯回頭掃視,卻未見楚京墨。
大雪一夜未停,周遭已是冷得駭人,楚京墨站在積雪之中,仰頭看著城門上已凍得發(fā)紫的頭顱。
那一石子,本是救他的,卻沒成想害了他,但為什么王教頭要對他致謝,明明王教頭那時,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必死的結(jié)局,他看著王教頭緊閉的雙眼,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取下來吧,陳昭霖已經(jīng)南下了。”
不知何時,沈大壯站在楚京墨身后,他滿眼淚水,看著那個視王家刀法為祖?zhèn)髡鋵毜娜恕?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陳昭霖,一定會。”楚京墨兩目微紅,緩緩上前,扒住外凸的石磚,爬上城墻。
沈大壯心知楚京墨必有故事,但他沒有多問,也沒必要多問,只是在楚京墨伸手取頭顱時,他大叫一聲:“小心!”
一枝流箭刺在城墻上,城外已經(jīng)安插了金耀祠的子弟,他們幾人手持鍍金長弓走出密林叫道:“喂!陳祠主不是說了嗎?三日之內(nèi)不能取下!”
“我管你。”楚京墨伸手,硬是要取下頭顱,又是枝箭,這次刺穿了楚京墨的右手,楚京墨忍痛,拔出那枝羽箭,強行取下頭顱,他痛感難忍,從城墻上跌落,還好沈大壯將他接入懷中。
“瘋子!”金耀祠子弟們大喊大叫:“瘋子!快!給陳祠主送信,你完了!兔崽子!”
楚京墨對金耀祠子弟的辱罵并不理會,只是與沈大壯一道,走向王教頭的墳冢。
白鴿揮舞著雙翅,在漫天白雪中遨游,血色的瞳仁在眼眶中瞧來瞧去,最后它看到了一隊車馬,便好似雄鷹般撲下,落在了馬車的窗子上。
帷幔掀開,白鴿識趣地踩上那人的手指,陳昭霖取下信件,看后又遞予窗外的陳朱嚴(yán)。
陳朱嚴(yán)讀后,詢問陳昭霖:“剛行出不遠(yuǎn),不然我?guī)藲⒒厝ィ搅撕娱g府?”
“不必。”陳昭霖抬手阻止,解釋道:“程灃泉這枚棋子,可以棄掉,留在河間府的子弟,能活便活,死也不足惜,畢竟都是其它祠門送來的人,狗咬狗,也能少幾百張吃飯的嘴,現(xiàn)在要緊的,是想想如何拿下曄臺山,那幾個老道士,唉,難搞哦。”
陳昭霖語罷,落下帷幔,倚靠著絨枕,閉眼思慮。
王教頭的墳冢,立在了深山之中,找到時已被大雪覆蓋,甚至于墓碑都不見蹤影,楚京墨便拿來一塊平木板,用石子在上面刻下王教頭的真名。
“楚六郎,別看你用刀不行,字還寫得挺好。”沈大壯蹲在楚京墨身旁燒著紙錢,忍不住贊嘆。
“行了。”楚京墨用幾塊石頭立住墓碑,對沈大壯說道:“王教頭死了,你也別再叫我楚六郎,以后叫楚京墨就行。”
沈大壯點點頭,看到楚京墨的臉蛋,又忍不住內(nèi)心躁動:“楚京墨……你咋長得,那么像女人?”
“像嗎?”說起像女人,楚京墨腦海中浮現(xiàn)出山林染的模樣,他邪魅一笑:“我認(rèn)識一個更像的,身上還有奇妙的體香呢。”
“嘛玩意?不敢想不敢想。”沈大壯捧起王教頭的頭顱,放在他的尸體上,他跪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哭道:“王教頭,黃泉路上若有攔,王家刀法教做鬼,走好。”
楚京墨也磕了三個頭,隨沈大壯下山。
“楚京墨,你想不想學(xué)王家刀法?王教頭畢生的愿望,就是能找個筋強骨壯的徒弟,可他只找到了俺們幾個傻大個,但俺早把王家刀法的招式背了下來,你功底比俺強,學(xué)了之后必定能讓王家刀法名揚天下。”
“我?”楚京墨彎了彎簡單包扎的右手苦笑道:“就這只手,也能學(xué)?”
沈大壯重重點頭:“當(dāng)然能!王家刀法中,手只是其中一環(huán),王家刀法的精髓就是動用全身,唉!說多了你也不懂!明天讓門客自己練習(xí),俺單獨教你。”
楚京墨不好拒絕,也確實想看看王家刀法最強之處在哪,便點頭答應(yīng)了沈大壯。
第二日,雞啼三聲后,東方啟白時。
楚京墨蒙著被子呼呼大睡,被沈大壯一把掀開,沈大壯拍著楚京墨叫道:“太陽曬屁股了!快起來!”
楚京墨揉著眼睛,點頭答應(yīng),沈大壯看著楚京墨的誘人身姿,兩眼發(fā)光,直流口水,被楚京墨發(fā)現(xiàn),連打帶踹攆出門去。
眾門客習(xí)武更加賣力,樸刀揮舞的氣浪可掀飛積雪,沈大壯點頭贊許,隨后與楚京墨入了深山,找到一處懸崖,可遙望群山峻嶺,兩人便在此操練。
王家刀法僅三招,滾刀、斬刀、舞刀,其中最難便是舞刀,只瞧沈大壯踢起樸刀,那刀好似活了一般,在他的手臂、腰際、雙腿間來去自如,樸刀舞來舞去,沈大壯的雙手卻從未觸碰。
舞刀的玄妙之處,在于刀鋒可在出其不意間刺出、劈出、斬出,王教頭一招制敵,便是用的腰際舞刀,刀柄在肌肉的作用下變轉(zhuǎn)方向,每一個動作都是門學(xué)問,這令楚京墨膛目結(jié)舌,看得入了迷。
樸刀在空中旋轉(zhuǎn),被沈大壯一腳踢飛,準(zhǔn)確落入盛裝樸刀的架子中。
楚京墨此時已是呆若木雞,腦海中閃現(xiàn)著沈大壯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的發(fā)力,越想越糊涂,甚至于怎么把刀拿起來,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學(xué)會沒?俺再教你滾刀與舞刀的結(jié)合體!”沈大壯持刀要耍,被楚京墨趕忙攔下。
“行了行了,我這腦瓜子,屁都沒記住。”
“那我再教你一遍!”沈大壯又揮起樸刀舞了起來,楚京墨掃出一塊空地坐下,靜靜看著沈大壯的每一個動作。
舞了不下七遍,沈大壯實在累得不行,擺手說道:“不行了不行了,快到晌午,俺去弄點吃的回來。”
沈大壯已是一步三搖晃,跌跌撞撞下了山。
楚京墨走上前去,拎起樸刀揮舞起來,但還好練習(xí)的樸刀沒開刃,砸在身上雖然疼,但沒有砍出傷來。
不知練了多久,總算能讓樸刀在雙臂間活動,這時有位妙齡少女從林中竄出,搖晃著屁股走到楚京墨面前,伸手摸向楚京墨的胸膛。
“李世卿,別煩我。”
“草,你咋知道是我?”李世卿一把扯下面具,粗獷的聲音從喉中傳出。
楚京墨無奈聳肩:“深山老林哪會來這么好看的美女?要么是女鬼索命,要么是你個弱智,我相信后者。”
“得得得,我看看你練什么玩意呢?看你耍這么久,也沒看出名堂來。”
“王家刀法,舞刀,會嗎?”楚京墨問道,尋思著李世卿若是會,那必定能教他幾招,但聽李世卿那么一問,希望也就接近零了。
果真,李世卿搖頭晃腦:“什么垃圾刀法,聽都沒聽說過。”
“舞刀……”李世卿拎起一柄樸刀來,自言自語道:“我試試……”
果不其然,刀鋒一轉(zhuǎn),便劃破了李世卿的胳膊,而且那樸刀舞起,還停不下來,轉(zhuǎn)眼間,手腕處便割出三四道大口子。
“什么破玩意!”李世卿捂著傷口,略顯唾棄。
他一腳踢開樸刀吩咐道:“我就是來提醒你,今晚我去刺殺程灃泉,你在他門口守著,等我來,假意替他擋一劍,奪取他的信任,知道不?倒霉玩意,流了這么多血。”
李世卿一邊咒罵,一邊離開懸崖。
楚京墨一人坐在懸崖邊,細(xì)細(xì)思慮,既然程灃泉與陳昭霖已結(jié)下恩怨,那還該不該殺了程灃泉,這個問題讓他糾結(jié)許久,直到沈大壯帶著吃食上山。
今晚,李世卿會來刺殺程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