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河間府夜遇刺客
- 溫酒祭霜刀
- 胭脂千杯酒
- 2653字
- 2020-09-12 21:25:23
自從王教頭死后,慕名而來的刀客越來越多,有的是心懷一腔熱血,想要建功立業(yè)的,還有的,便僅是為了那五十兩安家費(fèi)。
門客的規(guī)模從三十迅速提升至兩百,雖然大部分不過是連丁字榜都未入的鄉(xiāng)野村夫,但經(jīng)過沈大壯的教導(dǎo),這些人也可以持著樸刀,做幾個滾刀或者斬刀的基本動作。
程灃泉望著那一眾門客,嘆氣后搖搖頭,語重心長對身旁的沈大壯說道:“這些門客,實(shí)在是不敢恭維,面對金耀祠的子弟,這些人根本不夠看啊。”
沈大壯點(diǎn)頭,無奈說道:“可實(shí)在招不到別人啊。”
這時(shí),有名家仆匆匆奔上山來,急切說道:“程先生,有個自稱是三雅祠祠主,叫楚淮的人領(lǐng)大隊(duì)人馬進(jìn)城了!”
“楚淮?”程灃泉面色逐漸喜悅,他拍腿笑道:“哈哈哈!有救了!”
原來楚淮早就聽過往旅客說,金耀祠在河間城駐扎子弟。
南方被金耀祠吞并殆盡,楚淮做為北方第一祠主,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他調(diào)集子弟,雖然是不能找到與金耀祠開戰(zhàn)的借口,但至少也要去鎮(zhèn)住金耀祠,殺殺他們的威風(fēng)!
海相平身穿深色皮甲,持著那‘游龍方天戟’,在甲馬之上如同巨人,令眾人膽寒。
身后跟著十位‘寒雪十狼騎’,果然如傳言所說,每人都穿鐵甲,戴狼盔,拿一柄闊刀,威風(fēng)凜凜,所過之處猶如霜雪凜冽,讓人不敢直視。
四面大旗飄飄而過,印‘楚’字,畫奔狼圖騰,好一個順京三雅祠,氣勢果真十足。
楚淮在隊(duì)伍正中,他也騎了一匹高頭駿馬,前后都是穿灰色皮甲的三雅祠子弟。
入河間府,海相平在那太師椅后,把那游龍方天戟一立,好家伙,壯碩的身軀連沈大壯都相形見絀,這人怕是沈大壯見過最壯的家伙了。
楚淮落座,微笑著接過溫酒,細(xì)細(xì)小抿,哈哈大笑:“好酒好酒!沒想到程先生還有如此醇香佳釀。”
這楚淮與陳昭霖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程灃泉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僅是坐在一旁嘿嘿傻笑。
“我聽說程先生養(yǎng)了眾多門客,習(xí)的是失傳已久的王家刀法,正好我?guī)韼酌┦球T’,不如讓兩方比試比試,祝祝酒興,也能讓老夫開開眼界!”
“甚好甚好。”程灃泉揮揮手,命令沈大壯上場,沈大壯點(diǎn)點(diǎn)頭,挑上一柄上好樸刀,走入了院子中央。
‘寒雪十狼騎’中,推舉出一名叫方云樂的出戰(zhàn)。
方云樂卸下鐵甲,摘下狼盔,也挑出一柄樸刀,雙手合拳笑道:“請賜教。”
“得罪了!”只瞧沈大壯躍起身來,樸刀連斬過去,逼得方云樂后退連連,直到墻角盡頭,方云樂側(cè)身閃過一刀,一腳蹬墻,飛身出刀。
體型健壯者自然是沒有迅捷的身法,但這方云樂壯似水牛,卻身輕如燕,沈大壯躲閃不及,被樸刀削出一道流血傷口。
沈大壯待這刀過去,右臂一揮,肌肉頂起樸刀,樸刀便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斬向方云樂。
方云樂何嘗見過這種刀法,驚得后退三步,剛出范圍,沈大壯右手持住刀柄,箭步躍出,滾刀相向,皆被方云樂格擋化解。
沈大壯見滾刀無效,便令刀柄環(huán)腰而出,樸刀從左側(cè)斬去,方云樂見狀要擋,誰知沈大壯手臂一撞,那樸刀環(huán)繞腰際一周,又從右側(cè)斬去。
門客齊聲叫好,‘寒雪十狼騎’們則提醒道:“不要謙讓!用殺招!”
方云樂一躍而起,居然雙腳踩樸刀而落!
沈大壯被那一踩,踉踉蹌蹌奔向方云樂,方云樂則用樸刀纏上刀柄,猶如一條銀蛇般游向沈大壯。
沈大壯見事態(tài)不妙,匆忙松手,刀柄咣當(dāng)落地,方云樂踢起腳下樸刀,重新遞予沈大壯,他似是來了興致,大叫道:“再來!”
眾人眉開眼笑,看著兩人舞刀,楚淮卻在戲臺上與程灃泉耳語。
“我聽聞金耀祠在河間城外安頓子弟,卻有此事?”楚淮問著。
程灃泉答:“確有,不過是陳昭霖逼我……”
“好了,你應(yīng)像我一般,誠實(shí)守信,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替我除掉他們,我自有黃金百兩相送。”
“除掉金耀祠是我程灃泉分內(nèi)之事,黃金還是免了。”
楚淮被這話逗的一樂:“哈哈,天下誰不知你程灃泉貪好錢財(cái),我不管你用這些錢做什么,但要保證我三雅祠子弟這幾日吃好喝好,事成之后送他們回順京。”
“是。”
程灃泉答應(yīng)后,海相平插嘴道:“不能克扣錢財(cái)。”
“行了行了,就你正經(jīng),你應(yīng)像我一般,少言少語。”楚淮白了一眼海相平,又開口詢問道。
“可曾見過我家長子楚京墨?這小子離家出走幾天了,再找不到他,我那妻子非要將我生吞活剝不可。”
“令郎什么模樣?”程灃泉發(fā)問。
楚淮思索一番,答道:“帥。”
程灃泉一時(shí)語塞,思慮半晌后回道:“河間城內(nèi)大多是長相一般之人,若是有相貌出眾者,自會帶他送回府上。”
“好!”楚淮起身叫道:“王家刀法果然名不虛傳!我家中還有事宜,不可多留,程先生改日去順京游玩,必定好吃好喝伺候周全。”
“改日,改日。”程灃泉彎腰送別。
沈大壯與方云樂也是不打不相識,兩人依依不舍,含淚相別,方云樂披盔戴甲,對沈大壯說道:“改日我定回河間府,與您大戰(zhàn)三百回合!”
“俺等你!”
另一邊,楚京墨還在山上練刀,對楚淮來河間一事渾然不知,倒是未時(shí)將近,沈大壯還不送飯,餓得肚子咕咕直響,無心再去練刀,他仰躺在懸崖邊上,翹著二郎腿,遙望到四面奔狼圖騰,他不屑地閉上雙眼罵道:“誰家的圖騰,丑的要死。”
直到沈大壯興致勃勃地跟楚京墨講述了楚淮有多威風(fēng),海相平有多驚人,‘寒雪十狼騎’的煞氣有多重,楚京墨這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但錯過就是錯過了,他也無心再回三雅祠,只是吃飽喝足后,心中想著今晚如何去程灃泉的房間。
太陽徐徐落山,楚京墨買來了三壇陳年老酒,還有四只噴香燒雞,在程灃泉旁邊的門客屋中請客,四五個人一碗酒連著一碗酒。
楚京墨還尋思該怎樣蒙混過去,誰想到沈大壯幾人如此實(shí)在,喝了吐,吐了喝,轉(zhuǎn)眼間三壇老酒見了底,沈大壯等人也是酩酊大醉,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楚京墨便坐在窗邊,觀察著外面的風(fēng)吹草動。
沈大壯喝多后嘴不閑著,哪怕楚京墨不接話,也要說出心中所想:“俺就是有龍陽之好,咋滴啦!歷代帝王還有養(yǎng)男寵的呢!俺就是瞅你好看,才替你解圍,但俺知道咱倆沒有可能,楚京墨,你功夫好,以后飛黃騰達(dá)了,別忘記把那個有體香的男娃娃介紹給我認(rèn)識!”
楚京墨低頭笑道:“我怕山林染一劍刺死你。”
忽然,院內(nèi)燈火熄滅,隱約傳來巡夜人的嗚哇慘叫,楚京墨的神經(jīng)立刻繃緊,他看到火光熄滅時(shí)有黑影爬上二樓,直奔程灃泉的房間,楚京墨嬉笑道:“可以的,有模有樣。”
楚京墨奔出房間,正巧與李世卿碰面,他穿了一席夜行衣,戴著黑色面罩,手持著帶血長刀。
李世卿見到楚京墨,居然瞄著楚京墨的心臟刺來,還好楚京墨反應(yīng)夠快,那一劍只刺透了楚京墨的肩膀。
楚京墨怒忍疼痛,險(xiǎn)些沒叫出聲來,他摸了一手鮮血,埋怨道:“哇!李世卿你至于嗎!不就是演演戲嗎?再說了你等程灃泉出來啊!他都沒看到你這劍不是白扎了?”
“李世卿?”那刺客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楚京墨匆忙看向刺客手腕,那日李世卿懸崖舞刀已弄傷手腕,如今上面居然一個傷口也沒有!
楚京墨驚心怵目道:“你不是李世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