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京墨混入門客中
- 溫酒祭霜刀
- 胭脂千杯酒
- 2654字
- 2020-09-12 21:25:23
酒正酣,楚京墨臉蛋粉潤,菜是一口未動,正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楚京墨的心里,還在想著如何割下陳昭霖的頭顱。
楚京墨的正對面,坐著一名健壯門客,天寒還穿了身坎肩粗麻衣,粗壯的臂膀猶如高聳的山脈,嘴角的肌肉隨著咀嚼一起一伏,濃眉大眼的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楚京墨。
兩人對視,壯漢漏齒一笑,沖楚京墨曖昧地眨了下左眼,然后拿起一根香腸,舌尖在上面游走片刻,香腸深入嘴中,輕輕一咬,酥脆的腸衣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楚京墨右眼皮瘋狂跳動,只感覺菊花一緊,襠部一涼,匆忙低下頭。
一柱香的功夫,旁人只是喝了兩杯酒,李世卿已經(jīng)拍著隆起的肚皮贊嘆一聲:“吃飽了!味道還行。”
可不是吃飽了,滿桌的肉食都只剩下了骨頭,門客們看著桌上的殘羹冷炙,也無心再吃了,怒罵兩聲起身去了別桌,楚京墨這桌子,就剩下寥寥幾人。
“看到了嗎?這就是戰(zhàn)術。”李世卿還自豪地打了個飽嗝,被楚京墨嫌棄地推開。
李世卿沒過一會兒,見宴會將近,便耳語道:“等下你要混入程灃泉的門客中,做窺探。”
“什么?”楚京墨不可思議質(zhì)問道:“為什么不在這把他殺了?”
“我們是暗殺,程灃泉這個人比較麻煩,你需要做內(nèi)應,放心,門客們這么多,程灃泉哪能認全,三日后我會來,到時借機行事,獲得程灃泉的信任,就這樣,我去幫你弄套衣服。”
李世卿離座不久,拿回身青袍塞給楚京墨:“記住,事態(tài)不對就跑,我和‘鹵蛋’就在這附近。”
說罷,李世卿走出河間府,留楚京墨一人思緒凌亂。
程灃泉對門客的待遇極好,每人都有獨立客房,炭盆也會有丫鬟來燒,楚京墨夜里思來想去,最后還是耐不住幾日操勞,在溫暖的絨被中睡了過去。
兩聲雞啼,陽光穿透紙窗,灑在楚京墨身上,屋外有人敲門道:“先生!先生!請起來了!”
楚京墨殘留的少爺脾氣被瞬間點燃,他在床上怒吼道:“別來煩我!”
門被轟隆踢開,有個全身小麥色皮膚的壯漢提著一柄樸刀,揪起楚京墨的衣領呵斥道:“昨晚喝了多少酒!今天敢耍少爺脾氣?要是不想呆在程先生門下,就趁早滾蛋!”
這時楚京墨才意識到自己遠在河間府,住的地方已經(jīng)不是三雅祠那個大溫床,眼前的門客總教頭兩眼冒火,嚇得他一邊整理好衣服,一邊跑出門去。
教頭怒喝道:“喂!你!刀都不拿了!”教頭踢起擺在床邊的樸刀,楚京墨從未用過這刀,雙手也是沒有接住。
教頭疑惑不解,他查看手里的名單詢問道:“你叫什么!”
楚京墨冷汗冒出,心知事情敗露,正琢磨著該怎樣逃跑,這時有一只健碩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回頭,居然是昨晚那個變態(tài)壯漢,他哈哈笑道:“彪子,你咋起這么晚?昨個喝多是不是還沒醒酒啊?教頭,教頭,他呀,叫楚六郎。”
“楚六郎……”教頭手指著名單看了一遍,疑慮道:“怎么沒他的名字?”
變態(tài)壯漢又是一笑:“哈哈,這人啊,是俺在登州的老鄉(xiāng),聽說俺混出名堂了,他家里又窮,就來投奔俺了,前幾天剛到,尋思著讓他休息休息,所以沒在名單里,王教頭,您就擔待擔待。”
楚京墨受寵若驚,順著謊話編道:“對對對!俺就是楚六郎!”
王教頭點點頭,自言自語道:“今天跑了一個,又正好頂上一個。”
隨后王教頭拿來枝毛筆在名單上寫下‘楚六郎’三字,吩咐道:“沈大壯,既然這是你老鄉(xiāng),那你多跟他說說規(guī)矩,記住了,明日卯時準點起!”
沈大壯按著楚京墨的頭賠禮道:“慢走!王教頭!”
待王教頭走后,沈大壯拿著兩柄樸刀,對楚京墨說道:“走!跟俺去練兵場!”
河間府的練兵場不在府內(nèi),在一里外的大山中,路上楚京墨問道:“你為什么救我?”
“救你?俺只是覺得你長得好看罷了。”沈大壯回過頭來,又眨眨左眼挑逗楚京墨。
楚京墨干脆裝作沒看到,接著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楚?”
“啊?俺還真蒙對了,緣分吶!”后來兩人不再說話,沒一會兒便到了練兵場。
練兵場中擺了五個木架,上面擺滿了鋒利樸刀,三十幾名門客已經(jīng)持刀操練起來,哈!喝!怒吼在山中回響。
楚京墨也立刻加入進來,比手劃腳略顯笨拙,王教頭把這些都看在眼里,他叫眾人停止操練,指著楚京墨吩咐道:“楚六郎,你跟我來。”
楚京墨放下樸刀,跟隨眾人來到一處沙地,沙子金黃松軟,即使在冬天也未凍結(jié)。
“怎么了……”楚京墨發(fā)現(xiàn)其他門客都在看著他與王教頭,神情不免有些慌張,沈大壯更是在一旁低聲加油,還曖昧地眨了下左眼。
“我們練的是王家刀法,可諸位若是丟了刀,可知怎么辦?”王教頭背手提問,門客應道:“當然是用出渾身解數(shù)!”
“沒錯!今天本教頭就與楚六郎比試比試,讓你們見識見識王家拳腳的厲害!”
王教頭心中暗喜:“這鄉(xiāng)巴佬步伐輕浮,一看就是下盤不穩(wěn),沒練過武,找他練手,可以耍耍威風,嘿嘿嘿。”王教頭想著,臉上已顯露出竊喜的神情。
楚京墨呆住,提醒道:“你倒是打啊。”
“找死!”王教頭氣運丹田,飛身一拳打去,可在楚京墨的眼里,這人的招式與山林染、山賊頭目相比,是慢了許多。
后退兩步,王教頭的拳頭沒了沖勁,便弱了許多,打在楚京墨身上沒有一絲痛感。
王教頭退一步,微微彎腰,小麥色的肌肉盡數(shù)隆起,雙拳好似流星錘,雙臂便是那星錘鏈鎖,每一拳都用盡全力,每一拳的迅速都生出虛影。
可楚京墨左閃右避,有時還能伸出掌來,卸掉那一拳的力道,二十余拳,未傷到楚京墨絲毫,反而是自己氣喘吁吁,沒了力氣。
王教頭心里暗叫不好,這鄉(xiāng)巴佬居然不像他想象中笨重,反而較為靈活,不過他下盤若是不穩(wěn),那就攻下身!
鞭腿佯攻頭部,楚京墨果然伸出雙手去擋,這可給了王教頭機會,鞭腿變向,在半空中劃了道弧線,狠狠踢在楚京墨小腿上,哪知楚京墨的雙腿千鞭錘煉,如今是比鋼鐵還硬,楚京墨紋絲不動,王教頭的腳背卻是如骨折般劇痛。
傷敵三分,自損八百,王教頭哀嚎一聲,抱著腳丫倒進了黃沙中。
周圍門客大聲叫好,紛紛贊嘆道:“剛來的小子下盤居然如此之穩(wěn),不知練的是哪家武學。”
“好像有點眼熟,但認不出是誰,難道是哪位武林高手,投奔到程先生門下?”
王教頭見裝逼不成還失了臉面,伸手奪過兩把樸刀,一把丟給楚京墨,自己揮舞刀鋒,木柄在他手間游走,看似是氣勢十足,最后擺出架勢,怒吼一聲:“喝!”
反觀楚京墨,連樸刀都沒有接住,門客們便擔憂道:“這小子根本不會用刀啊,對上王教頭豈不是必敗無疑?”
“喂!讓我看看你們玩什么呢!”
入耳便令人厭惡的娘娘腔聲傳來,旁邊居然有群金耀祠子弟,不知看了他們多久,領頭的,便是金耀祠子弟董楷江,排乙字輩三品第七,他手里旋轉(zhuǎn)著兩柄環(huán)首直刀,氣勢洶洶推開門客,走到王教頭面前。
兩面僅有一拳的距離,挑釁意味十足,董楷江諷刺笑道:“王家刀法早有耳聞,聽說是前朝廚子殺豬所用,可否,領教一二?”
王教頭橫刀推開董楷江,怒聲道:“那你今日,就是待宰豬玀!”
董楷江拉開身位,兩腿等肩邁開,環(huán)首刀在手指上旋轉(zhuǎn),輕聲道:“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