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什么愣呢!”
于也拎著锃亮的頭盔出現(xiàn)在身后。
顧淵一驚,隨即便踏實下來。
“沒啊,在想案情而已。現(xiàn)場勘查得怎么樣?”
于也上午又去案發(fā)現(xiàn)場轉(zhuǎn)了一圈,想在白天看看能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一無所獲!”邊說邊抻了下筋骨,“這臭王八蛋有兩下子,現(xiàn)場收拾的比我臉都干凈!加上梅雨,就算有什么遺漏,賊老天也已經(jīng)幫他把屁股擦干凈了。”
顧淵托著腮幫子細細審視:“警察叔叔,我怎么覺得你說這話時很開心呢?”
于也嘿嘿一樂:“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高智商犯罪分子斗,爽感翻倍!”
“你的G點還真是獨特。”
“那是!我....誒?你這丫頭的用詞怎么這么....”于隊臉紅。
顧淵抿嘴偷笑。
于也急于轉(zhuǎn)移話題,隨口道:“那片指甲,還有現(xiàn)場的獨特溫度,你的觀察力還挺敏銳!”
顧淵點點頭,欣然接受了這份稱贊,又意味深長地說:“而且我還觀察到....”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快說!”
顧淵起身,從李松師桌上拿過半盒香煙和打火機:
“既然想抽就大大方方抽,忍什么?”
顧淵打燃打火機送到于也面前,作勢要幫他點煙。
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半盒留給現(xiàn)場的弟兄了...誒?你怎么看出來的?”
顧淵滿臉促狹:“你一進門就在四處瞟,看到煙盒眼睛都亮了,這么明顯我再看不出來,怎么在勾兒組混?怎么和高智商犯罪分子斗?”
于也挑挑眉毛,按下顧淵的手,抽過打火機,連煙一起準確地扔回李松師桌上。
“怎么又不抽了?”
“你能看出我想抽煙,我就看不出你其實不是同道中人么?”
“嗯?”
于也拿起顧淵桌上那盒女式香煙,打開看了一眼:
“只缺一根,就是開會時抽出的那根。你只點煙,并不抽煙,被當成嫌疑人接受審訊那次也是。明明沒煙癮,為什么要裝呢?”
顧淵微怔,嘆了口氣:
“隊里都是老煙槍,只是礙于我在不好意思抽。朝夕相對的,讓大家自在一點罷了。”
于也聞言抱著肩膀眉頭微皺:
“強迫自己去迎合每一個人,不累么?更何況你根本不是討好型人格,為什么?”
“我...沒有啊...”
“隊里的光棍兒們圍著你轉(zhuǎn),明明很煩卻不拒絕。昨兒一開始就不想坐我的大摩托,看出了我的想法就勉強自己配合。不是么?”
顧淵不自然地咬著下唇,垂眸委屈巴巴道:“和人好好相處不對么?”
這副樣子讓于也心頭一軟。他很確定顧淵不是討好型人格,她有捕捉周圍人情緒的能力,卻非真心在乎。種種表現(xiàn)更像是在某種磨礪中被迫形成的習(xí)慣。也許是源于成長經(jīng)歷,無依無靠的孤兒渴望得到他人的關(guān)注與喜歡,害怕自己再次被拋棄。
這樣很累。
如果她的成長過程中缺乏安全感,缺乏引導(dǎo),那他愿意充當這個角色。
于也一顆蓬勃的老父親心再次泛濫,不由自主想到了程末央。
哼!虧得他在顧淵身邊這么多年,看起來也沒什么用嘛!
“同事之間、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需要磨合,相互讓步找到平衡點,而不是單方面的退讓。不要委屈自己,勾兒組有我,放肆些也沒什么。”
顧淵收斂神情,深深看著于也。突然吃吃地笑起來,笑得把臉埋進掌心。心中重重嘆了口氣。
可以放肆么?可以相信么?
于也被她笑得發(fā)慌:“可笑嗎?覺得我在吹大氣?勾兒組是老子的地盤,還怕容不下你個小姑娘?就算出了勾兒組,老子照樣罩得住你!”
“沒有沒有,我信,我信啊!”顧淵好容易止住笑,抬起頭認真地說:“警察叔叔,我當然信你。”
“那你笑毛!”
顧淵揉揉鼻子道:“我雖然不喜歡抽煙,但是喜歡看煙向上飄的樣子,尤其是思考的時候,視線聚在一點,精神也能集中。”
“啊?你這是什么毛病?”于也撥開劉海撓撓腦門:“那點根兒香不也一樣么!”
顧淵點頭:“是一樣的。可我在外面也不能隨時舉根兒香吧!看起來不瘆得慌么?”
“呃....”也有道理。一漂亮小姑娘,走哪兒都上香,這畫面是夠詭異的...
說話間,于也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獅子狗李松師。
于也秒速接起電話:“吠!”
電話那頭的李松師配合地吠了半天。
于也:“漂亮!你去和女孩兒父母取得聯(lián)系,再找派出所把男孩兒母親的資料發(fā)過來。我負責去城西監(jiān)獄!”
掛上電話,于也明顯亢奮起來。
“有進展?”
“跟我走,路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