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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賭斗(上)

  • 天魔舞
  • 風雪寒
  • 2906字
  • 2020-10-24 01:06:13

第十二章 賭斗(上)

三丈翠竹,亭亭如蓋。

于公謹露出的這一手,卻讓浩然觀眾人再次吃了一驚:這可不是障眼法,而是貨真價實的枯木逢春手段。要么是對方道法玄妙,要么這支竹杖是一件寶物,總而言之,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手變化,已然是先聲奪人,氣勢上壓了宗無樂一頭。

宗無樂心中震動,臉上卻毫無懼色,翻了翻眼皮,自語道:“這般變戲法的手段,老夫卻是不會玩,只能跟你比比劍法如何了。”說著袍袖一抖,一道綠瑩瑩劍光從袖中飛起,直取對方心口。

于公謹站在原地,微笑不語,對急刺而來的飛劍視如不見。眼看飛劍近在咫尺,那根竹子卻突然一陣搖動,一條竹枝橫掃過來,迎向宗無樂的飛劍。

竹枝本來是柔軟之物,便是一個頑童也可以輕易折斷,但是這嫩枝與利劍相交卻發出鐺的一聲響,聲如金鐵,將利劍蕩開,連個缺口也沒有。

宗無樂心中詫異,行動卻絲毫不見遲緩,腳下踏著罡步,如同一縷青煙般向旁邊一繞,劍訣引動,飛劍在半空一轉,想繞過竹枝的阻攔,誰知眼前一花,另一根竹枝橫過來,再次將他攔住。

如是幾次,無論宗無樂如何變幻手法,飛劍卻也沖不破竹枝的防御。哪怕他劍訣變幻如飛,一柄飛劍哪里比得上綠竹幾百條竹枝瘋狂擺動,就如一張大網一般,將飛劍牢牢困住,不要說去攻擊于公謹,哪怕是想要飛回宗無樂手中都是不能。。

宗無樂心中暗道:“這老牛鼻子從哪里弄來這么一根竹子做法寶?這般難纏。要是半天功夫連一根竹子都對付不了,可真要讓后輩們取笑了。”

心中如此思量,索性不再想如何對付于公謹,伸手從腋下抽出佩劍,專心要先砍了這礙事的竹子再說。

于是,峰巒之上,眾人圍觀之下,一個雞皮鶴發的年邁老道士咬牙切齒,上躥下跳,跟一根竹子斗得不亦樂乎。一開始眾人倒還沒覺察出什么,片刻之后終于有人感覺不對了,如果不是那老道士是自己長輩,恐怕都有人要笑出聲來。

“嘿,這于道長果然了得。”

“嗯,他道法也許高深,只是這御敵的手段,未免……”

“宗師叔只怕無法取勝了……”

“噤聲!”

宗無樂跟竹子斗了半晌,耳朵里隱約聽到晚輩們議論,心中越發郁悶,眼看一根竹枝掃過來,心中發狠,舉劍就砍,誰知竹枝在空中一彎一繞,避過寶劍,在自己腰上狠狠抽了一下。看起來竹枝纖細,這一下力量卻不小,宗無樂整個人都被抽得飛起來,好歹落地時穩住身形沒有摔倒,留了幾分面子。

“師叔小心!”

眾位道人大驚失色,唯恐宗無樂受傷過重,正要沖上去,宗無樂卻回過頭喝道:“亂喊什么?一個個大驚小怪,咒你們師叔死啊?!”

于公謹笑道:“宗道友劍法超群,于某佩服,這大半天也累了,不如暫且下去休息,換別人如何?”

宗無樂只覺得腰間火辣辣的疼,也不知破了皮沒有,咬了咬牙,雙眼一瞪,勉強撐著喝道:“勝負未分,于道長高興得有點早了吧。”

嘴上不肯服軟,宗無樂心里卻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五百年前,自己不過是剛剛踏上漫漫修行長路第一步的稚子,對方修為已然在自己最尊敬的掌門之上;如今,五百年過去了,就算對方的修為毫無長進,自己也還是比不上,之所以搶了后輩出戰的機會搶先迎敵,除了對當初于公謹擊敗掌門的深厚怨念外,更多的是拿自己作為一塊試金石,試試于公謹這把開山斧的成色。反正自己一向沒臉沒皮,輸了也就輸了,有什么打緊?可是現在區區一根竹子自己都對付不了,這臉上實在是有些掛不住了。

宗無樂雙眼緊盯著于公謹,狠狠咬了咬牙,低聲自語道:“這姓于的真是厲害,老宗這次可是丟人丟大了。嘿嘿,只是想讓老宗輕易認輸,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老宗賤命一條,今日要是能為宗門戰死,也算報答了當年師父的養育之恩了。”

想到此處,宗無樂豪情頓生,仰天哈哈大笑,本來有些猥瑣的面容竟然顯現出幾分豪氣。這笑聲越來越高,傴僂的身軀逐漸挺直,松弛枯槁的皮肉逐漸充實,顏色由灰白漸漸轉為紅潤,透出一股淡淡金色,就連一頭雪白亂發也由白色轉為金色。

“這是……寸金訣!?不好!”

孫必雷失聲道,急忙要阻止,卻被一旁程非舍僅僅拉住,搖頭嘆息道:“已然來不及了。”

寸金訣乃是浩然觀秘傳道法,能激發身體潛能,瞬間提升近倍數修為。但是,正如其名,“一寸光陰一寸金”,這道法施展之時消耗的是先天壽元,施展的威力越大,消耗壽元也就越多。一旦施展,消耗少則三年五載,多則十年八年壽元,如果不是生死存亡之際,沒有人會貿然施展。宗無樂本來壽元就所剩不多行將就木,強行施展寸金訣,只怕過不了幾年便會油盡燈枯。

不提眾人反應如何,宗無樂此刻只覺得一股熱流涌遍全身,周身精力充盈,仿佛年輕了五十歲,渾身充滿了力量,信心大增,手提寶劍,大步走向綠竹,道:“該死的竹子,看道爺劈了你當柴燒!”

仿佛感覺到了對面人的威脅,綠竹的每一根竹枝都縮了回來團作一團。等到宗無樂到了跟前,忽然幾十條竹枝如同癲狂般劈頭蓋臉從各個角度各個方位打下來。

宗無樂笑聲不絕,不避不讓,手中劍橫削豎砍,與綠竹都在當場。

劍光閃耀,綠影婆娑,只見一道灰色人影如同鬼魅一般游走,場中如同刮起了一股旋風。隨著劍光閃耀,一片片翠綠的竹葉飄落下來,旋即被劍光攪為碎屑,紛紛揚揚在地上落了薄薄一層。只聽得竹枝與劍刃交接,發出錚錚的金鐵交接聲響,密密麻麻連成一片,中間幾乎沒有絲毫停頓。

在場眾人無不屏住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盯著場中,唯恐漏了一點細節。

忽然間,所有聲響都停息了,片刻之后,隨著一聲悶哼,一個人影飛了出去。

只見宗無樂身上道袍裂開了不知道幾百個口子,比過得最差的乞丐都要狼狽,直挺挺摔在地上,面頰通紅,手掌撐住地面努力挺了挺腰,掙扎了片刻,終于啪的一下摔了下去閉過氣去。

早有準備的凌非塵急忙快步上前,抱起宗無樂的身體,用手一摸道袍裂口處卻沒有血跡,當下心中一寬。探手在宗無樂脈門一按,忍不住“咦”了一聲。

孫必雷急忙問道:“師叔怎么樣?”

凌非塵凝然道:“只是閉過氣去了,沒有受傷。”

孫必雷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如果師叔真的傷重,可是我等的罪過。”哪怕宗無樂之前連番訓斥自己,但他這一次為了本觀盡心竭力,由不得孫必雷不關心。

凌非塵神色肅然,一面為宗無樂推宮過穴,一面悄然道:“只是一瞬間,宗師叔身上六處穴道被封,三道經脈被截斷,制人而不傷人,如果對手是一名修士也還罷了,可偏偏,卻只是一根竹子!”

兩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驚。

嗯的一聲,宗無樂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看四周,苦笑道:“我輸了?掌門,這次師叔可真丟人現眼了。”

凌非塵笑道:“師叔先休息片刻,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弟子們出力。”

宗無樂苦著臉道:“只怕也不管用啊。”說話間揪住凌非塵袖子,低聲道:“掌門,于公謹的修為只怕已經到了相當地步,你可有把握贏他?”

凌非塵略一沉吟,低聲道:“于道長道法高深,弟子沒有必勝的把握。”

宗無樂小聲道:“總之要多加幾分小心。如果實在打不過,就把六極鑒給他便是了,反正當年師父也沒打贏人家,你輸了也不算丟人。”

凌非塵只是笑笑,將宗無樂交給他人照看,起身正要與于公謹對戰,孫必雷卻攔住面前,躬身施禮道:“掌門師兄,接下來這一場,便交給師弟吧。”

凌非塵伸手拍拍孫必雷肩膀,道:“師弟,你不是他對手。”

孫必雷身子并不直起,仍然躬身道:“師弟修行不及于道長甚多,然修道之人豈可知難而退?此次師弟定然竭力而戰,不會墜了浩然觀名頭,請掌門師兄準許。”

凌非塵凝視孫必雷片刻,擺了擺手,道:“去吧,只爭勝負,不可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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