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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賭斗(下)

  • 天魔舞
  • 風雪寒
  • 3460字
  • 2020-10-24 01:06:13

第十三章賭斗(下)

孫必雷卻并不急著上前,慢慢整了整衣冠,閉目片刻,面色從憤怒緩緩變得平和,才睜開眼,一步步走到綠竹前,隔著竹子,對于公謹施禮道:“在下浩然觀孫必雷,多謝于道長剛才手下留情。”

剛才一戰,于公謹顯然留了手,否則只要竹枝向宗無樂心肺等要害處刺幾下,宗無樂早就是個死人了。只是這話當面挑明,后面宗無樂就有些不高興了,低聲自語道:“這個愣小子,也不知道給師叔留點面子。”

于公謹淡然笑道:“是于某唐突在先,豈敢害了宗道友性命?”

孫必雷道:“宗師叔已無大礙。接下來的一陣,便由孫某出戰。孫某自問道法不及于道長甚多,此番有敗無勝,然修道之人,見高人豈可失之交臂?孫某必當全力以赴,也請于道長施以全力,孫某感激不盡。”

于公謹正色道:“道法切磋,正該如此。”

孫必雷點頭,緩緩抽出佩劍,這把劍比一般的劍短了幾寸,也闊了幾分,劍身漆黑如墨,一面劍刃呈鋸齒狀,劍脊鏤刻著一道朱紅符箓,蜿蜒如蛇,殷紅如血,整把劍透著幾分邪異。

于公謹卻是眉頭微皺,注視此劍良久,嘆道:“好一口兇刃。如果我沒看錯,只怕此劍下已傷了不下百條性命。”

孫必雷道:“這把劍是我斬殺一名妖邪后所得,雖然是一件邪物,但威力非同小可,棄之可惜,孫某便將之待在身上,斬妖除魔,也算是此物償還了幾分過往造下的許多殺孽。”

“終究是一件邪物,殺戮太多,用之不祥,孫道友何不另尋一件兵器?”

“道長錯了。”孫必雷正色道:“我心正,則劍正;心不正,劍必邪。兵器乃是外物,本身便用于殺戮,何來正邪之分?只要心中存正道,何懼外物擾亂我心?”

于公謹沉思片刻,肅然躬身道:“受教。”

孫必雷也面容肅穆地以禮相還。

聞道有先后,達者為師,真正修道人必定不是妄自尊大之徒,不論對方修為是否在自己之上,但有一道可取,必定虛心求教,雙方均不會以之為恥。修行之路難如登天,如果固步自封,怎能有所成就?

兩人施禮已畢,孫必雷單手持劍,大步直奔于公謹,絲毫不在乎攔在面前的綠竹。待到堪堪衣角碰到綠竹葉片之時,幾道竹枝一抖,如同槍矛般直刺孫必雷腰腹。

孫必雷瞠目大喝一聲:“去!”,右手劍一橫,擋住竹枝,左手劍訣一引,半空中陡然現出一道碗口粗細青雷,正正的打在綠竹上,幾枝竹枝立刻被打成數段,竹葉破成碎屑,撒了一地。

綠竹吃這一擊,整個身子上下亂顫,忽的漲粗了幾分,便如同一頭發怒的怪獸,萬千條竹枝如槍如矛,片片竹葉如刀如劍,不分主次一通劈砍削刺,簡直要把對手碎尸萬段。

孫必雷臉色不見絲毫惶急,腳下一跺,人已然飛縱起三丈有余,懸在半空,手中劍直指蒼天,喝道:“煌煌天雷,諸邪辟易!”隨著這一聲大喝,頭頂霎時間布滿烏云,電光閃爍,連綿不絕的青雷落在劍身,劍脊的符箓閃亮如火,來帶著他的頭發胡須都根根倒豎起來。瞬息之間,劍身便已蓄滿雷霆力量,重有千鈞隨即,孫必雷屏息凝神,暴喝一聲,利劍一斬而下。

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大地都抖動了幾下。那綠竹大半枝葉在這一擊之下灰飛煙滅,剩下的一小半也已經殘缺不全,枝頭還燃著幾點火星,微微顫抖不已。

孫必雷緩緩落在地上,面色有些蒼白。當初他在西北村落對敵之時,便以劍引雷克敵制勝,之時那時候可恰巧是雷雨天,算是沾了天時之利,而這一次卻是憑著自身修為強行引雷,這一擊雖然威力不凡,卻也耗費了大半功力。然而此刻他身軀卻是站的筆直,須發飛揚,雙目中隱隱有雷電閃爍,如同天上雷神降臨塵世,氣勢非凡。

凌非塵在后面助陣,此時微微一笑,輕聲自語道:“數年不見,孫師弟修為更勝從前了。”

于公謹卻不見絲毫驚懼,面露微笑,雙手輕拍幾下,贊道:“孫道長神技,令人嘆為觀止。”

孫必雷此刻戰意勃發,哈哈大笑,道:“于道長,在下此番,可算是扳回一局了。”

于公謹笑道:“只怕未必。”

只見于公謹緩緩抬起左腳,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看起來輕盈灑脫,混不用力,然而地面卻陡然震動。孫必雷臉色大變,手中劍一橫,擋在身前。

青石地面轟的一聲裂開,一條水桶粗竹根高高揚起,狠狠地砸向孫必雷。

這一下只怕有幾千斤的力道,孫必雷的劍擋在胸前,卻仿佛身體被一座山狠狠地撞了一下,身不由己的倒退幾步,胸口發悶,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只見那根竹子已經變成了一摟粗細,半邊身軀殘破,幾條巨蟒般的竹根揮舞著,仿佛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竹節上竟然隱隱現出一張充滿憤怒的面孔來,手舞足蹈,聲勢駭人。

于公謹輕嘆一口氣,單手一招,巨竹掙扎了幾下,仿佛有些抗拒主人的招喚,僵持了一下終于逐漸縮小,重新化作一根手指粗細竹杖,飛回于公謹手中。

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氣,面面相覷:這一根小小竹杖,竟然如此厲害?只是他們心中忐忑,卻被剛才情景所震懾,一時間竟然沒人敢發出一聲言語。

隔了片刻,凌非塵道:“于道長此番神技,才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恕凌某人眼拙,竟看不出這件法寶的來歷。”

于公謹手掌在竹杖上輕輕一拂,笑道:“此物是一株千年老竹,距離開啟靈智只差一步。于某有緣得到,煉化百年,才練成這根竹杖。”

“原來如此,”凌非塵微微笑道:“于道長道法高深,凌某人也忍不住手癢了。這最后一陣,便由凌某人領教了。”

“正要向凌掌門討教。”

凌非塵微微一笑,眼看面前場面狼藉,袍袖一揮,竹葉竹枝被卷到一旁,碎石填回到坑里,雖不見得平整,起碼不至于太亂。

他臉上帶著柔和笑意,緩緩踏出一步,目光下垂,眼觀鼻,鼻觀口,眉頭微微皺起,眉心間一道毫光升起,在頭頂凝成一柄銀色小劍,長不及三寸,隨之一分二,二分四,待到踏出第五步,已然在周身三丈距離內布滿了數百把飛劍。這些劍不是實物,乃是周身靈氣所化,威力卻不輸于尋常飛劍,更能隨心意操控,分進合擊,靈動遠遠超出一般飛劍。

浩然觀眾人忍不住齊“咦”了一聲,顯然對掌門修為頗為羨慕。

宗無樂癟了癟嘴,小聲嘟囔著:“早知道掌門這么厲害,我還非要出什么頭?真是丟人啊。”

凌非塵雙眼陡然一睜,眸子中劍光閃爍,右手一揮,數十把飛劍游魚般飛向于公謹。

于公謹面容肅穆,手中竹杖輕抬,向空中虛虛一點,飛劍群仿佛碰到了一道無形屏障,被沖得七零八落,幾把飛劍勉強穿了過去,卻是撞在竹杖上,碎成粉屑。

飛劍是靈氣所化,凌非塵自然不在乎它的破碎,不過一呼吸間,碎裂的飛劍便已然恢復原樣。

隨著兩人越走越近,凌非塵放出的飛劍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到最后整個人仿佛包裹在一個巨大的銀色球體中一樣,飛劍如同海潮一樣一浪接一浪前赴后繼,對面的于公謹就如同一塊海中的礁石,隨時可能被巨浪淹沒。

這一場對決,可是真正的比拼的各自道法修為,毫無花哨,看得只是誰的修為更深,道法更加精妙。場上兩人看似手足不動,面容和緩,實際上卻是驚心動魄,稍有差池便是落敗受傷的下場。

浩然觀眾人各自屏息凝神,眼珠都不錯地看著掌門身姿,幾十人中竟然沒有一絲聲響。宗無樂一面眉頭緊皺,一面咬牙切齒:“姓于的可真是厲害!掌門可不要輸啊。”

孫必雷卻肅然道:“勝負仍在未定之間。”

片刻之后,眾人漸漸平靜下來。從場面上看,凌非塵步步緊逼,大占優勢,反觀于公謹雖然身處劍陣包圍之中,卻不見慌忙,仿佛渾身是眼,一根竹杖輕描淡寫的揮動,無論飛劍自何等刁鉆角度襲來,未能近身便被擊飛。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凌非塵這一番疾風暴雨般的攻勢必然不能持久,只怕稍稍露出頹勢,便是對方反擊之時。

戰場上兩人自然也明白此理。眼見奈何不得對方,凌非塵眉峰一抬,心念一動,數百把飛劍霎時聚成一把丈許長的銀色巨劍,挾著劈山斷岳之勢向于公謹頭頂斬下。

于公謹目光閃動,微微含笑,舉竹杖相迎,當啷一聲響亮,巨劍倒回,竹杖也被震開一個空檔。

只見白光一閃,一件事物打向于公謹面門。

于公謹處亂不驚,正要避開,卻被白光一照,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魂魄要離體一般,雖然只是剎那間的事情便已經恢復了過來,卻是慢了一絲,抬頭一看,銀色巨劍已然抵到身前。

眼見要取勝,凌非塵也是暗叫僥幸。如果不是手中握有六極鑒這件可以定住敵人心神的法寶,自己恐怕沒有絲毫勝算。正要開口令于公謹認輸,忽然只覺一股巨力迎面撞過來,身體撞飛到半空中,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

只見于公謹道袍鼓蕩,單掌立起,身前巨劍寸斷,碎片激飛,卻沒有哪怕一片能夠沖破道袍,傷到他一絲一毫。

真元飛劍碎片四下橫飛,連青石地面上劃出幾百道劍痕,甚至幾片飛劍碎片激射出去落入幾十丈外樹林中,只聽咔嚓咔嚓聲音連連響起,一摟粗細的樹木被斜斜斬斷,傾倒下來,驚飛棲鳥無數。

眾人只覺得一股罡風撲面,面頰生疼,不約而同的施展神通,一個個道袍鼓蕩,須發飛揚,才穩住身形。等到轉過神來,只見掌門立在前面,道袍被割裂了十幾出口子,右手背在身后,微微顫抖,一縷鮮血從指間流下來。

當啷一聲,一塊六角形銅鑒落在地上,滾了幾下,落到一個傻愣愣站在一旁的少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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