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苦心枉費
- 將門虎妻
- 鐘離雅婧
- 3401字
- 2020-10-12 23:22:51
“別告訴我,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程炎恪搶了他的話,卻依然阻擋不了他要往下說的勁頭。
“我懷疑是天寧和別的國家勾結,共同謀害于我。這關系到程家的社稷,你也不擔心么?”
他很聰明,他知道何時收,何時放。也知道,什么樣的人,該怎么樣說。
“我說了我沒興趣,對權利沒興趣,對地位沒興趣。你傷好了,我也該走了。”真的不要逼他。
兼蒼放任他離去,只是等到他將門拉開一半是,才緩緩道:“你對什么有興趣呢?我猜猜看,司徒,算么?”
他的白皙如玉的手扶在門閂上,那扇門,此刻異常的沉重,他居然沒有足夠的力氣去打開。
“舒麗若和天寧開戰,司徒鈺一定是御前將軍。那時候,舒麗猛將要不了她的性命,可讓她受點傷,也不是難事吧。”
對著自己的這手足,卻說出如此殘忍不惜傷害他的話,他還是人么?不是,他早已經是猛獸,他的心里只有權勢,只有欲望,只有天下。
這才是他,狠毒兇殘,行事果決的獨孤兼蒼。
他說的沒錯,倘若這不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那便是天寧真的有人里應外合的設計了這次謀殺。
使臣出使,在他國被謀殺,無疑是宣戰。
天寧不可能會現在對舒麗宣戰,舒麗是大國,不管是兵力,財力還是物力方面,都不足以與之抗衡。這也是喜公公特意交代他,希望他能夠勸慰兼蒼。
否則,對天寧而言,那就是滅頂之災,亡國之禍。
兼蒼見他的臉已經沉了下去,眼眸之中也帶著些他看不透的東西。“你放心,我現在不會對天寧宣戰。”
程炎恪懸著的心,突然就落了下來。他本來就不在意什么天寧國,可為什么分析到這些的事情,身體不自然的緊繃,神經也跟著緊張起來。
“條件。”
兼蒼笑了笑,“師弟啊,就算是變成普通人,你也是這么的冷靜睿智。倘若你的才智還在,抑或是隱藏的太深,我-日后,該如何對付你?”
程炎恪不搭話,只等他一錘定音。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日后若我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必當萬死不辭。”他不似在開玩笑,反而真是想要了他的命一般。
“成交。”
兼蒼那算計的笑意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時隔多年,每次看見這樣的笑,他仍然覺得毛骨悚然。
“你不怕我讓你上刀山下火鍋,或者讓你割愛把司徒送我?”
程炎恪將門拉開,然后重重的合上,沒有說一句話的出去了。
兼蒼的笑容立即收斂了去。他也不知道,這樣把他逼的太急,是對還是錯,可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盡力地將他拉下水,不管他還是一個普通人也好,天生神童也罷。
程炎恪看著門外來回踱步的司徒鈺,她正風華正茂,英氣逼人。一個女子,實則不該卷入男人的戰場來。
“你……你干嘛……”她的身體突然就被人緊緊抱住,然后是鋪天蓋地的一陣強吻。
她雖常戰沙場,可男女之事經歷甚少,面對這樣的情況,頭腦呆笨的她,也難免會短路。
程炎恪第一次吻她,是在敬王府門前,那個吻輕緩淺酌,清新甜蜜。
第二次是前幾日喂她喝藥,那根本不算是吻,可她還嘗到了他口中清爽的味道。
如今這次,他顯得極其的倉促和憂慮,仿佛想竭力的抓緊什么東西,又像是已經得到卻害怕失去一般。所以他才這般霸道的,像是一種宣告。連帶著他的吻,也帶著風卷殘云的凜冽。
呆若木雞之時,程炎恪松開了她。“本王以為你又要使用擒拿手或者降龍十八掌了。”
司徒鈺,“……”
他燦爛若桃花的臉龐,帶著迷人的笑意,目光誠摯而熱烈,“我們回家。”我和你一起回家。
“呃……”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可還是明白了他要說什么,“程炎恪,你臉色怎么這么蒼白,你先回府歇著吧。”
程炎恪握的她更緊,可聲音卻不似剛才那般的慌亂,“司徒鈺,隨本王回王府。”
她幾乎是被他拖著走,“圣旨讓你我保護兼蒼的安慰,我們這樣是抗旨,程炎恪,你燒傻了?”
“皇兄若是治你的罪,本王給你頂著。諒他也不敢殺本王。”
“……”這世界,若有什么比流氓更無賴,便是有身份的流氓——如敬王。
隔日早朝,滿朝文武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兼蒼受傷如此之重,依照他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段文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啟奏圣上,臣聽聞兼蒼太子有意討好敬王,而又與司徒將軍交情深厚,若有敬王出面,必可力挽狂瀾。”
這個時候,滿朝大臣才想起,一直以廢物著稱的敬王,一直都被大臣所不恥與之來往的敬王,成了挽救天寧亡國命運的關鍵人物。
才發現,今日敬王,并未早朝。
建安帝顯然不喜歡這個提議,他的臉黑沉的可怕。
朝中又有大臣擁護段文的提議,建安帝無奈之下,只得準奏。
他害怕的事情,終究要發生了么?一旦十九弟受到朝臣的重視,這江山……恐怕就要易主了吧。
敬王府外,跪滿了朝臣,容安百般為難。
今早敬王就以養傷的名義帶著王妃出府了,至今都未回。而這下大臣都跪了一個上午了,似乎等不到王爺,就有一直跪下去的趨勢。
他得罪不得這些大臣,不能打發他們走,可王爺交代,誰都不準去找他的下落。因此這派出去的人,也都是盲目的找尋,如何能夠找到王爺?
司徒鈺和程炎恪坐在小舟上,愜意地享受這如畫的山水。
“我在邊關,都是狂風和沙暴,鮮少看見這樣的景致,真美。”她張開雙手,閉上眼,徹底地沉溺在了其中。
他看著她姣好的容顏,被歲月磨礪地被比同年齡的女子略顯成熟。她黑色的眸子總是流淌著清澈的溪流,涓涓不息。也正是如此,她的身上,時刻都可以看見萬丈的豪情,璀璨的星辰。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些特質,都成為她的與眾不同。牽引他的心弦的同時,也吸引了兼蒼了。
“那是自然,這昌安好玩好吃好喝的,沒有那里是本王不知道的。司徒鈺,你若是喜歡,不介意都帶你走一邊。”
他紅色的衣袍像怒然綻放的紅牡丹,團團展開。臉上是一貫的戲謔和憨厚。
司徒鈺不懂,他是怎樣將這兩種看似完全不搭調的表情組合在一起的。“程炎恪,有件事情,我想必須和你說清楚。”
程炎恪隱約知道了她要說什么,他的心在漸漸地下沉,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未變。
她也不看他,只覺得他對任何事情都漫不經心,又怎么會在意她的小心眼。
“一年后,若是我們還成親,那么兩年年后,我們和離。”她看著藍天白云,想的卻是心中那藍衣少年。
不知道兩年之后,他是否如故,亦或是更加的儒雅。
每次想起他,她總是會想到:君子端莊,溫潤如玉。
“有空讓本王見識一番,這個給本王帶綠帽的男子,是否配的上我們的司徒將軍。”
他只覺得自己墜入了無邊的黑暗,被黑色泥石流包圍著,一把一把地將他拉下去。他伸出雙手呼救,卻只看見司徒鈺決然離去的背影。
“程炎恪,姑奶奶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瞧不起人,我……”
“你怎么樣?就揍我么?”接著她的話說下去,他就那么不成器?在她的眼里,如此的窩囊?
“對!我一定會揍你,比上次在花柳眠那次還慘!”
程炎恪風流的笑又爬上了嘴角。“算來,本王也是很久沒有去花柳眠了。”
“你……”他非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夫妻二人不和,以劍拔弩張的姿態活著么?
“夕陽下了,該回府了。”司徒鈺不想在管他,也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帶一起。甩下他,便自己上馬。
看著她的背影,如殘血的夕陽下決絕離去。當真應了:夕陽下下,斷腸人在天涯。
兩人還未到達敬王府外,便看見百官依然跪著。
“走后門。”他不想這么快回府,可是,他有擔心司徒鈺。
大廳。
“程炎恪,容安告訴了你他們在門外跪了一整天是不是?”司徒鈺的怒氣就要把這王府的瓦片給揭了。
程炎恪卻只是慵懶地坐著喝茶,看著火急火燎的跳腳。
“你知不知道,舒麗若是和天寧開戰,苦的是最底層的黎民百姓!你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敬王,當然不懂得百姓之苦。”
特意將高高在上,尊貴無比咬的極重。
見他依舊不動,她已經銀搶在手,“你不去,我去找兼蒼!他不是要活捉我,我把自己送給他。”
程炎恪一把用力的抓緊她,“送給他,你還有什么能送給他?不要忘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生是本王的人,死,也只能是本王的鬼!”
司徒鈺的怒氣來的比他的更加兇猛,就像火山壓抑太久,終于噴薄而出。“程炎恪,不要盲目自大。不說我們還沒有成親,就算成親了,我依然是我自己。”
她覺得自己的怨氣還沒有發泄夠,“你窩囊慣了,對這些無所謂。可我不同,我是堂堂大將軍,我的職責是守住天寧的江山,保護天寧的黎明百姓!”
她用力一甩,就把程炎恪甩會了椅子上,頭也不會的出了敬王府。
程炎恪一陣咳嗽,居然咳出一灘血來。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黎民百姓,生靈涂炭,可她有沒有想過,她不是神。她又如何想過,他和她的生命,在別人的眼里,都只是螻蟻。她有想過,保護她自己么?
難道她看不出,這從頭到尾,都是別人精心設計的騙局么?
和兼蒼交換的條件,就是為了護她周全。他為她做的這些,她可以不知道,可以不理解,甚至可以責怪他。只是,她不能白費了他所有的心機啊。
想到如此,喉嚨又是一陣腥甜。蘇晉擔憂地攙緊了他,“王爺?”
懷中的主子,早已經沒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