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壽園紙上考古記

艾俊川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闭f起晚年的袁世凱，用得上《桃花扇》里這幾句話。不僅他的皇帝夢八十三天即告破滅，他興建、居住的養壽園也在一代人的視線里塵飛煙滅，無論人事、物事，借用戲中人的感慨，真是再貼切不過。

光緒三十四年底，袁世凱被開缺回籍，第二年定居彰德城外洹上村。村內的養壽園，成為他起居生活的場所和輿論操弄的舞臺。

袁世凱在洹上村居住兩年有馀。他死后十年，這里被馮玉祥作為“逆產”沒收，后在連年戰亂中坍毀，今已片瓦無存。

息影洹上，是袁氏生涯中的重大事件，也隱隱牽連到近代歷史的走向。近年來，學界對袁世凱在此期間的活動較為重視，對養壽園的研究也有所突破，園林始末和面目日漸清晰（較詳者如張社生《袁世凱舊影》，北京日報出版社2018年版）。不過現在看，這些研究仍稍嫌疏略，敘事也有辨正的馀地。為此，利用袁家留下的《養壽園圖》、《養壽園志》等圖文資料，結合親歷者的回憶，對養壽園和袁世凱的園居生活做一番“紙上考古”，讓掌故盡量接近真相，并非完全無益之事。

袁世凱垂釣照，引自《養壽園圖》。本文養壽園照片除注明者外，均來自該圖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