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有說過許了新年愿立馬就回來。”
南宮雅瞪了他一眼,司馬曌哈哈笑了起來。
臨近中午一行人才到了黑山腳下。
黑山確實很高,最高處聳入云峰,沒入云端。
兩人翻身下馬,動作都干脆利落,一氣呵成。司馬曌有他的帥氣,南宮雅有她的灑脫。
大概又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半山腰的寺廟。寺廟大門的正中是一塊巨大的匾額,匾額上刻著金字:安塵寺。進入寺廟大門后是一個庭院,再往里走是一個水池,上有一座小橋。不過驚奇的是水池并沒有結冰,水里的錦鯉也都活蹦亂跳。再往里走,就到了主殿前的廣場。
雖然已經過了正午,但是人卻不少。寺廟內香火鼎盛,煙氣繚繞。來來往往大多是些年輕的姑娘,穿著也都很艷麗。反觀今天的南宮雅,一身白裙,外罩湖藍色大氅,素凈又脫塵。
司馬曌和南宮雅一跨入主殿,就有一個仙風道骨的老和尚上前搭話:“兩位施主遠道而來,想來已經疲累,貧僧已命人打掃了宅院,施主可先入內休息片刻?!?
“恩,帶路吧?!彼抉R曌拉起南宮雅的手朝內院走去。
南宮雅蹙起眉頭,打掉了他的手。司馬曌也不在意,跟著老和尚朝內院走去。
內院人就少了很多,老和尚帶南宮雅和司馬曌到主宅后,待兩人上座,就跪了下來。
“貧僧參見太子殿下、長樂安國公主?!?
“他是這座寺廟的主持,父皇的國師?!彼抉R曌對南宮雅解釋道。
南宮雅點頭,并說:“國師請起?!?
國師:“謝太子殿下、長樂安國公主。”國師起身,接著說:“貧僧已經命人泡好了綠茶,二位可先品茗,齋飯一會兒就會送到。今晚子時,安塵寺會關閉寺門,在太子和公主進香許愿前不會有他人進入安塵寺。”
“恩,知道了,你下退下吧。”
“是?!?
國師一走,司馬曌就帶著南宮雅到了后山。這時的后山光禿禿的,并沒有什么景致可言。
“可會打獵?”司馬曌挑釁的看向南宮雅。
南宮雅輕笑:“當然?!?
“比比如何?”
“現在?”
“自然是現在。不然一會兒你難道真的要吃素?”
“也不是不可以?!?
“本太子不愛吃素!一炷香的時間,誰的獵物多,誰就勝。”
“可有什么彩頭?”
“自然是有的,贏的一方可以獲得全部的獵物。輸的要給贏的人把獵物去毛扒皮,做好了之后端到贏的人的面前,怎么樣?”
“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盟,瞬間就沒入深山中。護衛們緊跟著自己的主子,生怕有個什么閃失。
一炷香馬上就過去了,南宮雅先出來,出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三只野兔。沒過多久,司馬曌也出來了,齊宇手中拎著兩只野兔。
南宮雅挑眉:“我贏了?!?
司馬曌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好,本宮這就去給你烤兔肉!”
兩個人結伴回了寺廟,正好齋飯也送了過來。南宮雅命其先放到一邊,等著司馬曌的兔子。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五只烤兔就被司馬曌端了上來。一個大大的盤子里并排放著五只烤兔,香氣撲鼻。
“你竟然真的會做。”
“那是自然?!薄∷抉R曌得意的朝南宮雅拋了個媚眼。
南宮雅也沒拿筷子,直接上手拽了一根兔腿咬了一口。
“怎么樣?”司馬曌湊上前問道。
“恩……還不錯!”南宮雅破天荒的表揚了一次司馬曌。
司馬曌笑了一笑,坐在一旁,看著南宮雅吃著烤兔。許是烤兔做的確實不錯,南宮雅一連吃了三只,才有了些飽意。
“剩下這兩只,賞給你了。”
“本太子可不吃別人剩下的?!?
“紅衣,拿去喂狗?!?
“別別別啊!你是吃飽喝足了,我還餓著呢?!彼抉R曌諂媚的說道,拿起兩只烤兔就開吃。雖然快了些,但是骨子里的優雅還在。
等司馬曌也吃飽后,兩個人又開始下圍棋。司馬曌執白子,南宮雅執黑子。黑子步步緊逼,白子步步后退。雖然如此,但是依舊是盤盤和棋。
“不玩了?!蹦蠈m雅耍賴,她知道自己下不過他,而司馬曌不過是再逗著自己玩罷了。
司馬曌也隨她,兩個人又開始喝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天色漸暗,司馬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老頭子來信了?”司馬曌回房后看到了齊宇手中拿著一個絕密的卷筒和一張紙。
“是,圣上讓您……不惜一切代價,射殺南宮雅?!饼R宇看了一眼臉色黑到極致的司馬曌,又立刻低下了頭。
“他可有解釋。”
“沒有。”
“你下去吧?!?
“是。”齊宇轉身退下,走之前看了眼在一旁地上的兩只野兔:“主子,這兩只兔子……”
司馬曌抬起頭,說了句:“扔到后山去?!?
其實,司馬曌先一步打獵回來,他躲在一側的樹叢中。屬下來報南宮雅打獵情況時,他就讓齊宇藏了兩只兔子。不過是想博南宮雅一笑,他尚且如此費盡心機。齊宇有些心疼這位主子。
而在司馬曌走后,南宮雅同樣也從紅衣那收到了南宮軒的來信。信很長,不過大概的意思是西秦和東楚蠢蠢欲動,怕是十天之內就會進攻。派去談判的使臣無一歸來,去信也沒有回應。南宮軒讓南宮雅盡快安排回程,怕她在北魏會出意外。
“難道,北魏沒有參與這件事?”南宮雅看完信后有些疑惑。按理說,如果北魏參與了,那么西秦和東楚不會不知道北魏太子對她的感情,她都找上門來了,說明這事兒或許會有轉機。但是如今,西秦和東楚竟然要動手了,這是不顧忌北魏了,還是……已經做好準備殺了她了呢?
紅衣也是疑惑。
半晌,南宮雅問道:“貴妃呢?”
“貴妃在前些日子就被刺客誤傷,說是傷勢較重,不治身亡?!?
“這個籌碼都沒了嗎。”南宮雅嘟囔道。
“公主說什么?”紅衣沒有聽清。
“沒事,讓七宮全部戒備。另外,把駐扎在北魏的橙宮、藍宮、青宮的所有人都調集過來?!?
“尊主,這么做,就等于暴露了我們七顏啊?!?
“早都暴露了,也不差再暴露一次了。藍宮傭兵在明,不好調動,可能會最晚到,青宮傭兵在暗,讓他們先去接應藍宮。橙宮所有人必須在三日內趕到!”
紅衣神情緊張而嚴肅,領命后退出去下令。
紅衣退出去后,南宮雅靜坐了一會兒,開始提筆寫信。
寫完后召喚出一個暗衛:“務必送到青衣閣藥山老頭手里!”世人皆知藥山是藥山老頭的私人屬地。但是卻沒幾個人知道藥山老頭一年里有十個月是在北魏的聊城一個叫青衣閣的宅院。
良久,南宮雅都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亮。當夜色淡去,太陽緩緩升起時,暗衛回來了,手里還拿著兩個瓷瓶,一白一黑,瓶身倒是沒有多余的花紋,只是這兩個瓶子都透著古樸的氣息,還有些詭異?!蠈m雅接過兩個瓷瓶,低到讓人無法察覺的說了句:“司馬曌,對不住了?!?
大年三十這一天所有人都過得很平靜,像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
時間一晃就是大年初一了,寅時剛過,司馬曌就來敲門。
“走吧?!?
南宮雅理了理衣衫,因著過年,倒也是換了件降紅色的衣服。不過,到底還是來進香許愿的,身上并沒有佩戴過多的飾品,頭發也只是簡單利落的綰了一個髻,插了一只白玉的海棠簪。
司馬曌如平時一般耍賤賣萌,逗著南宮雅。
“昨天晚上年三十兒,你可守歲了?一定是守了,你看你這眼下的烏青。你是多久沒好好睡過了啊?!彼抉R曌說這話時雖然語調輕浮,但是話中卻透著濃濃的關切。
南宮雅倒是安靜了下來,開始回想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了。似乎是很久了,久到已經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