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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桃花源處

那是冬日里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分明不是桃花的季節,卻又百里桃花的奇觀!

桃花挨挨擠擠,一簇一簇的開滿枝頭,散發著淡淡清香,陽光下,清風吹拂著它的花瓣。那些美的令人驚異的花瓣就隨風散落,有的在風中搖曳著;有的在殿前打轉著;有的在身邊徘徊似乎不愿離去。

還有的不住的狂舞飛旋,緊緊貼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片芬芳,花蕊是那般細小呵!帶著幾分慵懶,卻又看著十分舒服。嫩嫩的,脆脆的,既柔軟又帶些堅韌。

一襲白衣出現在一片桃色之中,明明還輕輕柔柔的桃花,瞬間簌簌掉落了起來,連枝椏都開始顫動了起來!滿枝桃花紛紛落下,肆意有人為破壞!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敢破壞北狄百里桃花林?

“咔咔——咔!”林中傳來清脆的聲音,“叮!”是斧頭落地的聲音,接著便是一棵棵桃樹接二連三的倒下!

一片桃粉之后,重重疊疊的粉色花瓣里,那白色留仙裙,一頭如墨的青絲流瀉在兩肩,她抬頭,看著天穹上四十九只鳳凰羽毛似金,橘光萬里,在她的頭頂盤旋伴隨著一聲嘶鳴!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剛才還有簌簌而下的雪花,此刻已經完全被火焰所包覆。沖天而起的鳳凰火焰眨眼間已經布于天空之中。龐大的火焰沖天而起,嘹亮的鳳鳴聲也隨之爆發開來。

火焰沖天,幾乎照亮了整個北狄,迅速吸引了眾多看熱鬧的小仙,掩耳議論說:“當年九重天上太子墨澈所生,聽說也只有八十一只鳳凰火浴纏繞天宮十日!看來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

大荒當中,有座山名叫鏖鏊鉅山,是太陽和月亮降落的地方,山頂上的白衣男子負手而立,見天空起異樣,皺了皺眉頭,隨手捏了一個訣,招來一朵祥云,往北狄而去。

他雙手一震,差點從云叢上跌了下去,身旁的少昊抿嘴嘲笑道:“怎么?沒想到北狄的神尊竟然會如此失態?”

少昊看著天邊的金光,背后的太陽灼熱他的背脊,前方的金光到底是為何?墨澈神色緊張,雙眸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測,可他的眼里此刻卻是憂心忡忡又帶一絲喜悅?

墨澈騙不了他的眼睛,畢竟他二人已經認識數萬年了!墨澈腳丫子一動他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極少見到他會有這樣的神情!難道是?他大驚,差點跌下云頭,墨澈一把將他抓住:“莫非是,她要醒了?”

“少昊,我等了三千年!原以為是無盡的等待,但這一天終于來了!”他冰冷的雙手抓著少昊的胳膊,那一片祥瑞的金光下,他難以言喻,又不敢萬分驚喜,萬一不是!那種失落與痛心會讓他生不如死!

揪著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如鷹眼般銳利而又寒冷的目光,隱約有什么東西在晃動。

北狄,百里桃林內,那裊裊升起的青煙里,如墨如畫,一切看的不是很真切,一團云霧從山底漫了上來。一朵朵如云似絮織成了一層薄薄的輕莎,遮住了天、鋪蓋著水、圍繞著山,卻又被此刻的金光染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神尊!少昊上神!”身旁的墨衣男子說道,他沒有回答,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二人直接無視他,直接走進了北狄的禁地“桃花源”內,墨衣男子有意的看著他,很顯見神尊如此慌張,難道是跟天上的百鳥之王鳳凰有關?

看著百里桃林上的朵朵祥云,看來,來看熱鬧的神仙還不少?可今天北狄難道發生了什么大事?

桃花源之內,奇怪的是竟沒有一片桃花,而是通向另一個地方的路徑,前方虛掩著的拱門,小路兩邊的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很少有人來的地方。

曲徑通幽處,深深幽谷之中,一道瀑布,飛流直下,聲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騰,水氣蒙蒙,珠璣四濺。

瀑布之下,一汪深潭,匆匆流水從一方而去,碧綠的深潭之上懸浮這一頂水晶棺。

怎么會?

他飛身上前,卻見空空蕩蕩的水晶棺!他一喜一憂!他心頭一顫,少昊看到如此,驚訝一拍,合上了手中的折扇,敲在他的肩頭:“她不在如此!她居然活過來了,也不枉你每日割腕,讓她飲你血三千年!”

少昊看著他凝重的眉頭,終于有一絲絲的松懈,左手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取回了水晶棺上的結魂珠。

三千年!你終于還是回來了!

他的心,無法安寧,在那里跳躍著,顫抖著,為這無法預知,卻確實來臨的一切所興奮不已,難以自持。

顫抖而下的桃花雨里,散落在她的肩頭上,頭上,身上,帶著一股芬芳,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眼前的景色彷如一個世外桃源,她從未見過如此美景,淺淺一笑。

金光十射!如一條條金色的小溪,流淌在一片片的桃花中,讓粉嫩的桃花更加鮮美動人,也為美麗的冬日增添了更多溫暖。一株株桃花天真燦爛地開著,每一瓣花瓣都那么柔軟,好像她輕輕一碰就會落下來。

可剛才,分明還是彌天大霧,島內竟然有如此明媚的金光,她輕輕的走著,生怕一不小心,引得一片桃花落下。

她正疑惑頭頂上的四十九只鳳凰是為何,心中好似有千頭萬緒,惆悵的走在桃花林中,這是哪里?

“綰綰!”

有一個男子的聲音穿透層層桃花傳來,聽著那么低沉,卻又那么苦澀,綰綰是誰?她瞧了瞧四周,無人,難道綰綰是她?

她淡淡回眸,她悠悠轉身,白色的一群慢慢漣漪起地上的花瓣,靈動的眼眸那么清亮,隔著重重疊疊的桃花瓣下,見她莞爾一笑,是她!沒錯!

三千年!他的綰綰終于醒了!

他踏在層層粉色地毯上,腳下的柔軟在怎么也比不上他此刻冰冷了三千年內心里的柔軟,頃刻間,終于融化了,她瞥了一眼他顫抖的雙手,手指白皙而又纖細扣在她的肩上,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那么美麗,勾魂攝魄一般帶走了她的靈魂。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好看的眼睛!

“綰綰。”他再次沉沉的說道,聽的她心中有些酸酸的,不知為什么,對這個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她叫綰綰!沒錯!

她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看著他,雙手貼在兩側的衣裙上,微風輕輕拂過,桃花雨落下,停留在二人的肩頭,一片桃瓣而下,再見她熟悉的容顏,他一抱將她死死的擁抱在自己的懷里,這個擁抱讓他等了三千年!

鼻尖,還是她熟悉的味道,她的青絲貼在他的臉頰上,她身體傳來的溫度,好害怕,他撫摸了三千年冰冷的身體,這一刻終于有了溫存。他喉嚨干干的,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來。聽著她有序的心跳聲。

金光下,伴隨著一陣陣鳳鳴,見他棱角有致,五官立體的臉龐上,那雙驚艷了天下的雙眼,此刻卻撲朔迷離,眼前的一切模糊了,百里桃花融成一片桃色,遠處的少昊卻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眼角一絲淚水流下。

少昊手中折扇“嘩”一聲兒扇開,輕輕搖晃在胸前,瞇眼仰視頭上的鳳凰,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這算是個好兆頭嗎?

煙霧繚繞仙境,百里桃花,二人相擁良久,誰都沒有說話,因對方抱的太緊,略略感到有些不能呼吸了,感受著他顫抖的身體,他怎么了?她撇頭一看,卻看見他眼角的淚漬。

他一個男人流淚了,是為了她?可為何為了她?她只記得她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只有一個夢境,就是在無邊無際的黑夜里徘徊,她不知道具體的夢到底是什么,在她醒來的那一刻,一切全都忘了。

她是誰?他是誰?全都忘了!

她有些惶恐,不知該如何言語,憑生是最見不得人哭,她本是多愁善感有個感性的心理,不知為何,瞧見他的神態,她的心竟然有些酸楚!她抽了幾口氣,為這莫名其妙的酸澀談談吐了一口氣。

“綰綰。”他一遍一遍輕輕的喚道。

“嗯。”這次她回應答了一聲兒,她銅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他激動萬分,壓抑住內心的狂歡,這簡簡單單一個字讓他等了千年!

一直懷疑在是個夢境,直到她回答,就算這是個夢,他也愿意永永遠遠活在這里。

四周那怡人的鮮花,叫人陶醉,臨仙境,兩人在花下,讓人流連忘返,他牽起她的手,薄霧漫步在桃林里,看到倒下的桃樹,他問:“為何砍這些桃樹?”

為何?她也不知道,只覺得心中看到這些花便有些難受,她沒有回答,見她秀眉一蹙,他立馬說道:“你若不喜歡,我下令馬上燒了這片桃林!”

“沒有!沒有!”她連忙制止,這連綿不斷的桃林,好說也是一大奇觀!若因她毀了,還是怪可惜的。

百里桃花,遠觀氣勢磅礴,如海如潮,近賞俏麗嫵媚,似少女初妝,兩襲白影牽手漫步,金光映在她的臉上,此刻卻是漲紅了雙臉,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若她沒有記錯,這個男子便是第一個牽她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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