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的幾本書
我是一個孤兒，在舊社會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是中國革命的光輝照亮了我人生的道路，促使我一心為人類最偉大的理想而奮斗。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也是我進步的階梯，我的進步離不開書刊。一些好書融化了我冰結的感情，熔鑄成我的精神支柱，使我受益終生。
最近英國廣播公司（BBC）作了一次網上調查，評出了“千年十大思想家”。第一名是馬克思，他從世界各地得到的選票比第二名愛因斯坦要多很多。這就說明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是經得住歷史考驗并得到廣泛認同的。馬克思主義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的一切成就都得益于它。
馬克思是我學習的榜樣之一。他最喜愛的名言：“人類所創造的一切，對我都不陌生。”也是我畢生追求的境界。在北大讀書時，我最愛看的書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經典作家的工作方法》（三聯書店，1954），作者是一位德國人，他用大量事實，說明馬克思、恩格斯等人是如何吸取人類創造的一切先進文化成果，艱苦探索、大膽創新、追求真理以造福人類的。從馬克思的《資本論》第一卷中，我進一步具體認識到他進行理論創新的科學的思想方法。而毛澤東的《實踐論》《矛盾論》更集中而扼要地闡明了唯物辯證法的基本原理，百讀不厭，受益匪淺。所以我把它們定為我的中外研究生必讀的入門書。這是中國革命取得勝利的哲學基礎，也是我們進行一切研究取得勝利的銳利武器，一輩子受用無窮。
馬克思主義是最有創造性的，可是有不少人卻認為那是老一套的教條，這真是莫大的誤解。事實上，教條主義同馬克思主義是水火不相容的。馬克思主義作為科學方法，是開放的、不斷發展的、放之四海而皆準并且是萬古長青的。一切從事實出發，不斷引出新的結論，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的創新本質。這個過程是艱苦的，然而特別有趣。我在民間文學與民俗研究中，在全面調查研究的基礎上，不斷創新，構筑了符合中國國情的民間文藝學新的體系（參見《中國民間文學概要》《中國民間文藝學》與《民間文學辭典》等書），在民俗學研究中亦提出了許多新的理論觀點和范疇概念（參見《民俗的趨美律》《中華民俗大全總序》《世界民俗大觀》等著作）。這些新的理論創造，受到國內外好評，屢獲大獎（如“最佳著作獎”“優秀圖書獎”、意大利巴勒莫人類學研究中心之“彼得獎”等）。日本加藤千代教授說我是“最有創造性的”。我想這是我不怕艱苦、努力探索民俗發展規律的結果，是馬克思主義創新本質的表現，應歸功于馬列主義的革新哲學。
毛澤東也是我的學習榜樣。蕭三寫的《毛澤東同志的青年時代》一書介紹了毛澤東如何進行體育鍛煉、刻苦自學和不斷創造開拓的歷史。車爾尼雪夫斯基的《怎么辦？》（時代出版社，1951）中睡釘板鍛煉毅力的“新人”拉赫美托夫也成為我學習的對象。我從青年時代即堅持洗冷水澡、頂風跑步、騎車鍛煉，成為班上唯一的優秀生。我到20多個省市和十幾個國家進行民俗考察，上山下鄉，不以為苦，反以為樂，實得益于此。我要把自己磨煉成一個對馬列主義“運用自如”的革命者，為人民造福。
在文學方面，我最喜愛的是有文采又有深刻教育意義的作品。使我刻骨銘心的有屈原的《楚辭》（《楚辭集注》，朱熹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中對理想之追求和對人民的熱愛，《水滸傳》中的俠義精神、英雄氣概。《魯迅小說集》中的“遵命文學”，那強烈的激情常感動得我流淚。魏巍的《誰是最可愛的人》（人民文學出版社，1952）、賀敬之的《放聲歌唱》（人民文學出版社，1961）等新文藝佳作也曾感動得我淚流滿面。新的人物、新的世界是我最熱愛的。在為理想而奮斗的過程中，我也特別喜愛萊蒙托夫的詩，《童僧》和《帆》（《萊蒙托夫詩文選》，商務印書館，1983）曾強烈地打動了我的心，至今我還可以用俄文把《帆》背下來。馬雅可夫斯基歌唱社會主義的詩（《馬雅可夫斯基選集》，人民文學出版社，1986）也是感人至深的。共產主義“甚至能喚醒死者投入戰斗”，說得多么好。社會主義，這是融匯了人類創造的一切美好事物而消除一切不合理行為的理想化的社會，“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這是人民當家做主的最民主的社會，所以可以調動一切積極因素發展經濟和文化，它是千手千腳的巨人，最具生命活力。
然而，有些人卻把社會主義看成只說空話的官僚主義，這是莫大的誤解。
社會主義和官僚主義是水火不相容的。
官僚主義是社會主義的死敵，正如教條主義是馬克思主義的死敵一樣。
鄧小平同志說：“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鄧小平文選》第二卷，168頁）這是對世界共產主義運動歷史經驗的總結。《鄧小平文選》（人民出版社，1993—1994）中充滿了活的馬克思主義，充滿了創新精神。鄧小平同志善于靈活運用理論解決實際問題，提出新的觀點。他說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精髄就是實事求是和群眾路線，真是畫龍點睛的大手筆！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書是我最酷愛的東西，我的屋子早已被各種書“脹破”了，床下柜頂都塞滿了書，實在沒有辦法。我要像蜜蜂一樣，從書海花叢中采集花粉，去釀造人間最芬芳的花蜜，供人民享用，為創建人間的天堂作一份貢獻。書是我的開心寶，有的好書是刻骨銘心的，它是我生活的陽光，引導我樂觀向上，不斷前進。
（原載《中華讀書報》，2001年6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