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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國收入分配總體情況的新發現

分配制度變遷的過程,必然要通過實踐中利益關系的調整變化,形成一定的分配格局體現出來。對分配格局的認識是多維度的,從宏觀分配的角度,如政府、企業和居民收入分配就是最重要的宏觀收入分配關系。而通過制度變遷使得分配趨于和諧,最終形成橄欖型分配結構,則是從宏觀上考察社會成員分配的總體格局狀態。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的變化,主要體現了居民這一分配主體自身的格局和關系變化。這些都是我們認識一個國家或社會收入分配總體情況的基本觀察視角。

從實證角度對收入分配研究的歷史線索看,也大都是這樣展開的:一是從國民收入分配流程角度,通過對初次分配和再分配的測算和研究分析,總體上把握國民收入分配格局狀況;二是從功能性收入分配與規模性收入分配角度(某種程度上說,收入分配理論發展和演變遵循著“功能—規模—功能與規模并重”的演進歷程),研究分析宏觀概念上的分配(要素收入分配)與以考察個體間收入差距為主要內容的個人收入分配問題。

對我國收入分配總體情況的研究,主要通過實證分析方法考察宏觀收入分配的現狀和變化趨勢,并對居民收入增長情況和居民收入差距情況進行分析判斷。同時,為更全面認識我國現階段收入分配狀況,還將對勞動與資本收益比較及分配主體內部如政府部門收入分配問題、中等收入群體狀況、居民財產性收入等問題展開進一步分析。這些視角的主題也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分配理論中重要的關注內容。通過對占有數據的深入挖掘和進一步的論證分析,以期全面把握我國現階段收入分配的總體情況,為認識和處理收入分配問題找到科學合理的辦法和措施,也正是本研究的目的所在。

(一)我國宏觀收入分配的變化

1.初次分配和再分配格局的變化

現階段對宏觀分配格局的測算分析大體上有兩條路徑:一是運用中國統計年鑒中的資金流量表(實物交易)核算法,二是測算中國統計年鑒中“收入法(分配法)核算國內生產總值”中的相關數據。比較而言,第一種方法比較嚴謹,但是數據不連貫,僅有1992 年以來數據,而且滯后3 年發表。第二種方法計算相對簡單,加總省份數據就可以獲得全國總數據,并且可以便捷地與國際數據進行橫向比較,但是這種方法只能反映初次分配格局,對再分配還要參考其他數據。這兩種方法盡管口徑不相同,卻從不同角度反映了國民收入分配格局變化。我們在此運用這兩種方法,分別對我國三大部門的收入分配格局進行測算,并綜合對其變動趨勢進行分析。

(1)初次分配格局:政府和企業部門收入比重上升,住戶部門收入比重相對下降

初次分配主要是對生產經營成果即增加值的直接分配,政府收入是企業以利潤和稅金形式上繳形成的國家純收入,企業利潤的另一部分以固定資產折舊和營業盈余形式由企業支配,居民主要得到勞動報酬。各部門再加上財產性收入的分配,包括地租、利息和紅利等收入,就形成了初次分配格局。政府、企業和居民分別得到各自的初次分配收入。

首先,用資金流量法測算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對1992 年以來資金流量表(實物交易)中數據[9]進行調整分析,得到如表1-1 所示的三大部門初次分配格局。主要結論是:[10]

①從總體收入規模增長來看,20 世紀90 年代至今三大部門初次分配收入都有大幅提高,其中企業部門收入增速最快,住戶部門增速最慢。

②近幾年數據顯示,政府和住戶部門收入增速快于三部門平均增速,而企業部門增速相對滯后。

③從分配結構看,我國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在不同階段呈現不同的變化趨勢。1992—2014 年期間,政府部門收入比重變動不大,僅下降了0.7 個百分點;企業部門收入比重顯著上升,住戶部門收入比重較大幅度下降。

表1-1 資金流量表核算法測算的初次分配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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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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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根據2016 年《中國統計年鑒》數據整理,統計部門根據第三次經濟普查結果對三大部門1992—2012 年數據做了修訂,前后數據可比。表中數據均為當年價格口徑數據。各部門初次分配收入變化為考察區間期末數除以期初數的比值。

其次,用要素收入法[11]測算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測算結果見表1-2,主要結論是:

①政府和企業部門收入比重上升,但住戶部門收入比重下降。

②通過1992—2000 年、2000—2008 年、2008—2014 年三個不同階段比較,政府部門收入比重均平穩上升,但是企業和住戶部門收入比重在不同階段存在明顯變化。相對來說政府部門收入比重變化相對平穩,而企業和住戶部門的收入比重變化波動性較強。

表1-2 要素收入法測算的初次分配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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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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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表中收入法核算國內生產總值各項數值由歷年的《中國統計年鑒》中分省數據匯總。三大部門初次分配格局按照本文介紹的方法進行歸類。各部門初次分配收入變化為考察區間期末數除以期初數的比值。

綜合兩種方法的測算結果,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變化趨勢是相對一致的。總體結論是:

①20 世紀90 年代我國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相對平穩,但是進入21世紀以來發生了較大變化;

②21 世紀以來的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變化大體上可以分為兩個不同階段,以2007 年或2008 年為界,前一個階段企業部門收入比重上升而住戶部門收入比重下降;后一個階段與之相反,企業部門收入比重下降而住戶部門收入比重在上升;

③20 世紀90 年代以來,政府和企業部門收入比重相對上升,住戶部門收入比重相對下降;盡管近年來住戶部門收入比重開始上升,但初次分配格局向資本要素、政府部門傾斜的趨勢并未根本扭轉。

(2)再分配格局:政府、企業和住戶部門的可支配收入均大幅提高

再分配是在初次分配結果的基礎上,各收入主體之間通過各種渠道實現現金或實物轉移的一種收入再次分配過程。再分配之后形成政府、企業和住戶部門的可支配收入,而三大主體部門的可支配收入之和就是國民可支配收入。資金流量表測算再分配格局比要素收入法更具有實質上的意義,我們主要以資金流量表為依據,對我國政府、企業和住戶三大部門的再分配結構進行測算和分析,測算結果如表1-3 所示。

表1-3 資金流量表核算法測算的國民收入再分配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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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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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表中數值由歷年的《中國統計年鑒》資金流量表匯總。三大部門再分配格局按照本文介紹方法進行歸類。各部門可支配收入變化為考察區間期末數除以期初數的比值。

總體來看,政府、企業和住戶部門的可支配收入均大幅提高,其中企業部門所得增長最快,住戶部門所得增長最慢。再收入分配格局中,2014年政府部門可支配收入占三大部門的總體比重,比考察基期的1992 年上升了0.98 個百分點,變化并不明顯,但企業部門可支配收入比重上升了7.07 個百分點,住戶部門收入比重則下降了8.05 個百分點。結合前文對初次分配格局的測算結果(同期初次分配中住戶部門收入比重下降了5.98個百分點),說明經過國民收入再分配之后,住戶部門在分配格局中的地位不僅沒有強化,反而更弱了。同時,經過國民收入再分配調整,企業部門在分配格局中的地位進一步獲得了強化。因此可以判斷,在我國宏觀收入分配格局中,無論是初次分配還是再分配,都存在向企業部門傾斜的趨勢,而住戶部門居于相對弱勢地位。

分階段比較,三大主體在再分配格局中的收入比重變化存在明顯不同。如圖1-1 所示,1992—2000 年,再分配格局呈現政府和住戶兩個部門的收入比重下降,企業部門收入比重上升的特點;2000—2008 年,政府和企業兩個部門的收入比重上升,但是住戶部門的收入比重下降;2008 年以來,政府部門收入比重繼續上升,企業部門收入比重下降,而住戶部門收入比重得到提升。不難看出,近幾年來,住戶部門分配格局中弱勢地位開始得到緩解,但是否根本扭轉,仍需進一步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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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1 國民收入初次分配和再分配格局比較

2.新發現——非規范收入對初次分配格局影響更大

即使基于中國最權威的統計數據,并通過兩種測算方法對我國的國民收入分配格局進行測算分析,仍難以全面準確反映我國宏觀收入分配的真實狀況。因為在三大分配主體中,都分別存在著統計數據難以反映但絕對是收入分配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最重要的是各分配主體都存在的非規范收入。基于此,我們嘗試對宏觀分配格局做進一步分析,并力爭對未來幾年的情況進行前瞻性分析。

在前文中我們運用資金流量法和要素收入法分別估算了國民收入分配中政府、企業和住戶三大部門的分配格局及其變動趨勢。正如有學者認為,資金流量表是國民經濟核算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當前最直接反映宏觀分配中三大主體部門再分配格局的現實工具。但是編制資金流量表也存在缺憾,“該方法并非全面、正確地衡量了國民收入分配”(許憲春,2013)。

我們認為,其中的原因:一是隱性經濟始終存在,在每一輪新的經濟普查結束后,統計部門都會根據普查結果對以往年份數據進行再調整,也就是說資金流量表中的數據更多體現的是可以監測的顯性經濟。例如,在工業增加值統計中主要以規模以上企業為主,而大量的中小型企業并不納入統計范圍內,而規模以上的口徑每過5 年左右都會有所調整,因此,即使在規范的合法正常收入范圍內仍然會存在大量的隱性經濟。二是三大部門的收入數據并不全面,受各種因素影響,社會各界高度關注的土地出讓收入和所謂“第二財政”問題、企業避稅逃稅問題、住戶部門的灰色收入和個稅逃逸等問題,在資金流量表中并沒有體現出來。三是企業和住戶部門存在大量的稅收流失,而這些流失的稅收無疑對政府部門收入有重要影響。

有理由相信,一旦將三大部門中這些顯性和隱性的收入進行估算后,現有資金流量表中的初次分配格局將發生變化,如果進一步彌補稅收逃逸監管漏洞強化征收效能,國民收入再分配格局也會發生一定程度上的變化。我們在研究中發現,隱性經濟、土地出讓金等收入是影響當前我國初次分配格局的重要的代表性因素,逃逸的企業所得稅和個人所得稅是影響國民收入再分配格局的重要因素。本部分我們針對三大部門中代表性的非規范收入規模進行估算,并對其變動趨勢進行分析。

分析國民收入分配格局變化主要應考慮兩方面因素,一是政府、企業和住戶三大部門的收入增長趨勢,二是收入分配政策特別是規范收入分配秩序對隱性經濟的影響。沿著這個思路,我們對考慮了各分配主體非規范收入的初次分配格局和再分配格局及可能的變化趨勢進行了測算,結果見表1-4 和表1-5。

從表1-4 中數據得到的結論是:非規范收入對初次分配格局具有明顯影響,弱化了政府部門收入比重但增大了企業和住戶部門收入比重。以2015 年數據為例,不考慮非規范收入,政府、企業和住戶三大部門的收入比重分別為15.31%、23.95%和60.73%,考慮非規范收入后,三大部門的收入比重分別變化為13.89%、24.36%和61.76%。某種程度上說,相對于政府部門的非規范收入,企業部門和住戶部門的非規范收入規模要更多。

從初次分配的收入規模來看,綜合考慮納入政府收入的土地出讓金、企業和住戶部門的隱性經濟收入之后,非規范收入規模在1992 年為3856億元,大約占資金流量表中當年國民總收入27082 億元的14.2%,而到2015 年占比已經達到23.4%,也就是說有大約1/4 的隱性經濟收入游離在正常的國民收入監測體系之外。

對考慮了非規范收入后的再分配格局進行測算顯示,三大分配主體的收入比重雖也有所變化,但小于初次分配格局的變化。相對來說,非規范收入更多地影響到了初次分配格局。

3.我國宏觀收入分配變化的原因

影響我國宏觀收入分配變化的原因是很復雜的。如考察政府部門收入的變化發現,政策和制度性因素對政府部門收入比重的變化有著直接的影響。21 世紀以來分配格局呈現向政府部門傾斜的趨勢,就與20 世紀90 年代分稅制改革及其后續影響有著密切的關系。分稅制改革本質是稅權下放,政府逐級留成,政策初衷是明確地方的經濟激勵,表面上看也只是政府部門內部的利益調整。但分稅制事實上也給各級地方政府搞自我創收開了綠燈,各種稅費或變相的攤派等大都是針對企業和居民部門的。再有,進入21 世紀以來,國內房地產市場快速發展,而土地出讓收入從1994 年就全部劃歸地方政府所有,在地價上漲的同時,地方政府的土地出讓收入和因土地而產生的各種交易稅種大幅增加,再加上出口導向帶動下企業生產和經營環境大幅改善,上繳生產稅和所得稅提高,這些都促使政府收入大幅增加。

但即使如此,考慮了非規范收入后分配格局的測算,政府部門收入比重卻相對下降了,說明企業部門和住戶部門的非規范收入增長得更快。

20 世紀90 年代以來企業部門收入比重的變化,與市場經濟的發展和市場供求關系的變化有關。進一步分析發現,某些階段企業份額的下降,與企業整體上提升效率、進行結構性改革進展緩慢是有關系的,也與企業總體稅負的居高不下有關。企業包括住戶部門稅負的上升,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釋政府部門收入比重為什么一直是穩定上升的。

住戶部門收入比重的變化,尤其21 世紀以來呈現先降后升(2008 年為轉折點)的變化特點,需要從收入和支出兩個維度進行解釋。收入角度,與人口流動性強化,工資水平不斷上升,農民工的收入水平得到提升,城鎮居民的租金、利息等財產性收入增加及政府部門在社會保險領域提升了對住戶部門的補助力度等因素有直接的關系。支出方面,個人所得稅起征點的提高,使得所得稅支出總額增速開始慢于城鄉居民收入增速。因此,自2008 年以來,城鄉居民收入增速已經基本與經濟增速同步,個別年份甚至略快于經濟增速,使得住戶部門收入比重有所回升。

表1-4 考慮非規范收入后國民收入初次分配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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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016—2020 年數據為按照本研究估算方法,在1992—2015 年統計年鑒數據基礎上進行的估算。

表1-5 考慮非規范收入后國民收入再分配格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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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根據本文方法對統計年鑒中相關數據進行整理,其中符合實際再分配格局為不考慮非規范收入的再分配格局,規范后的再分配格局為考慮非規范收入后的再分配格局。

我們繼續解釋考慮了非規范收入政府部門收入比重的相對下降。現階段,政府部門的稅費中仍然存在大量沒有法律依據的類稅費用,強化了企業部門總體稅負偏高,而對分配秩序的維護和監管力度的偏弱,必然會導致企業和住戶部門在錯綜復雜形勢背景下存在較強的稅收逃逸動機(企業部門各類的逃漏稅、住戶部門灰色收入對個稅的逃逸等),最后的結果只能是其非規范收入的增加,如果不斷增長的非規范收入規模超越了政府部門的非規范收入,必然使得考慮了非規范收入后政府收入比重的相對下降。

(二)居民收入增長情況和收入差距的演變

1.居民收入增長呈現趨好態勢

黨的十八大首次將居民人均收入翻番目標寫入黨代會報告;黨的十九大進一步強調要提高人民收入水平,“堅持在經濟增長的同時實現居民收入同步增長、在勞動生產率提高的同時實現勞動報酬同步提高”。認識現階段收入分配問題,必須對居民收入增長問題進行系統分析。

某種程度上說,居民人均收入增長變化不僅是收入分配問題,居民人均收入變化實際上是“做蛋糕”和“分蛋糕”共同作用的結果。從居民收入增長變化情況看,2009 年之前,我國農村居民收入增長速度持續落后于城鎮居民收入增速,城鄉居民收入增長又長期滯后于經濟增長。2010 年以來,我國農村居民收入增速開始趕超城鎮居民,城鄉居民收入增速落后于經濟增速的局面開始扭轉。

從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的增長情況來看,近年來,我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持續快于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增長速度,且除2016 年外[13],均超過了當年的經濟增速(見圖1-2)。

從居民收入來源來看,隨著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的快速增長,居民收入來源日趨多元化。進一步分析看出,工資性收入仍是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最主要來源,但財政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占居民收入的比重正逐漸加大。2017 年上半年,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932 元,其中工資性收入7435 元,占全部可支配收入的57.5%;人均轉移凈收入2324 元,占比18.0%;經營凈收入2117 元,占可支配收入的16.4%;人均財產凈收入1056 元,占可支配收入的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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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2 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實際增速與人均GDP 增速

資料來源:根據《中國統計年鑒(2016)》《2016 年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以及統計局發布的2017 年相關數據整理計算。

城鄉居民收入增長正逐漸趨向良好的態勢,但也需要注意到,受經濟下行、產業結構調整加快等影響,一些地區、部分行業以及部分勞動者收入也面臨持續增長的潛在動能不足、增收面臨一定困難等問題。隨著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經濟增長速度區間下移,經濟結構發生更大改變,能源消耗和環境約束不斷硬化。從一些相關文獻來看,經濟增長速度下滑不利于就業增加,不利于低收入人群收入增加,而經濟結構不斷資本密集化和技術密集化也是不利于非技能勞動力的就業和收入增長,而在環境整治過程中首先受到沖擊的是那些勞動密集型企業和非技術工人的就業。因此,對經濟增速放緩對收入分配的影響要有充分的估計。

2.居民收入差距出現下降跡象

居民收入差距情況是收入分配狀況的重要方面。國家統計局公布了2003 年以來的全國居民總體收入分配差距基尼系數,從具體數值分析,全國總體基尼系數近年來呈現下降趨勢,表明居民收入差距有開始縮小的跡象。

為了對居民收入分配差距進行相對長的一段時期變化進行比較,我們運用統計年鑒中住戶調查所得的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等分組收入數據,按照學界常用的修正城鄉加權法測算了全國居民、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基尼系數。如圖1-3 和表1-6 所示。

表1-6 全國居民、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基尼系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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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000 年前農村基尼系數來自《中國農村住戶調查年鑒》,2000 年之后農村基尼系數為本文測算數據,城鎮基尼系數根據城鎮住戶調查資料和相關年鑒中的數據測算,全國基尼系數由修正城鄉加權法推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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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3 全國居民、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基尼系數

主要結論是:

(1)居民總體收入差距總體上呈現周期性波動,目前處于高位但近年持續下降。自20 世紀80 年代以來,兩次極小值點分別出現在1982 年的0.2873 和1997 年的0.3754,兩次極大值點分別出現在1994 年的0.4036和2006 年的0.4611。自2007 年開始呈現較為明顯的持續下降趨勢。我們測算的2015 年居民總體收入差距基尼系數為0.4272,比1980 年的0.3217上升了32.8%。國家統計局基于城鄉統一的住戶調查數據,自2013 年以來連續公布了2003—2016 年中國總體收入差距基尼系數,其中最高值為2008 年的0.491,2015 年和2016 年基尼系數分別為0.462 和0.465。本研究測算的2003—2015 年總體收入差距基尼系數最低值為2015 年的0.4272,最高值為2006 年的0.4611,與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相比,基本上小了0.03。據國家統計局介紹,其測算數據中考慮了規模日趨龐大的農民工群體的收入情況,同時在城鄉居民收入統計項中納入了自有住房折算凈租金,但在本研究采用的公開統計資料中尚未體現出這一重要群體的相關收入數據和新的統計內容,這可能是導致本研究估算值低于國家統計局公布值的重要原因。

(2)農村收入分配差距呈現持續擴大趨勢,而且近年來并未呈現明顯回調。如圖1-6 所示,農村居民收入分配差距自1980 年以來呈現類似平滑線型的持續上升趨勢。到2015 年基尼系數為0.3857,比1980 年的0.2407 上升了60.2%。國內研究較為一致的觀點是,伴隨我國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加快,進城務工農民工大幅增加,農村居民的收入來源結構日益多元化,使得農村居民收入大幅增長的同時分配差距也在持續上升。

(3)城鎮居民收入分配差距大幅上升后,近年來也呈現下降趨勢。在1980 年城鎮居民收入分配差距基尼系數為0.1603,到2008 年上升為本研究考察期的極大值0.3289,上升幅度1 倍多。自2009 年以來,城鎮居民收入差距持續下降,2015 年為0.3081,比最高點的2008 年僅下降了6.3%。比較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收入差距基尼系數可知,前者普遍小于后者,但是總體上分析無論城鎮居民還是農村居民收入差距仍然處于發展歷史上的較高時期。

居民收入差距在近幾年出現了下降的跡象,但我們還不能說居民收入差距就此開始進入了下降通道。因為還存在不少統計中難以反映的內容,如若不考慮地區間價格的差異,前些年居民收入差距可能要更小;再有上面分析的,農村居民收入差距還在擴大;還有住戶調查高收入人群代表性下降(而其財產性收入可能的非常態增長)的問題等。因此,不能說居民收入差距開始由擴大轉向下降了,甚至出現了所謂“倒U”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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