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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禍起

  • 后廷攻略
  • 朱六神
  • 3176字
  • 2020-10-14 12:30:56

傅川溫柔的拍了拍愉嬪左肩,將人圈進懷中輕輕的抱著:“越發會撒嬌了?”

愉嬪笑的嬌媚可人,依偎在傅川懷中,當夜便留下侍寢。

未央宮中丁零當啷不停的響起砸東西的聲音,洛書連忙跟著在后頭撿拾:“娘娘,這些物件兒都是陛下賞賜的,娘娘快別砸了!”

“住口!”夏美人正舉起一盞琉璃燭臺準備砸了,一雙美眸沁出血紅,偏偏舉著不動彈了,瞪大了眸子,身子發抖。

洛書忙跪下抱住夏美人的腿,哭著求道:“娘娘您別砸了,這琉璃燭臺是娘娘您剛入東宮時陛下賞賜的,娘娘一直供著擦著,都不讓奴婢和旁人碰一下的!”

眸中溢出珠淚,順著臉頰滑落,夏美人終究是閉上了眼,洛書起身將琉璃燭臺搶下放好。

夏美人脫了力一般跌坐在白玉磚鋪成的地上,失魂落魄的說:“洛書…惠妃有兩個皇子,宸妃一子一女…陳氏也有孩子,如今連溫氏那個賤人也有孕了!憑什么…憑什么只有本宮沒有…本宮不貪心什么中宮之位,也不愿讓孩兒入住東宮繼承大統,本宮只是想有一個和深愛之人的孩子怎么就這么難呢?!”

洛書心疼的看著如同失了魂兒一般的夏憫兒,深知這個多年無子的女人雖表面張揚跋扈內心卻比任何人都孤獨痛苦,因為當初夏憫兒是懷過身孕的,可是那個孩子終究沒有留住。

“娘娘…只要咱們養著身子,總會有的”洛書抱著夏憫兒不斷安撫,揪心的緊,這些年宮里每每有妃嬪遇喜,夏憫兒都如此時一般難過。

未央宮這一夜都點著亮堂堂的蠟燭,聽著燭火噼里啪啦的炸開,夏憫兒一夜未眠。

次日,萬壽宮。

慕皇后帶著禮進了正殿,周太后從內室出來落座,慕皇后方才行了跪拜禮:“兒臣參見母后,昨日母后壽宴,兒臣因頭風發作未能出席,今日特地帶了賀禮來給母后祝壽,恭祝母后福壽綿長,萬福吉祥。”

永緒上前接過宮人獻上來的賀禮,周太后笑著點頭:“皇后起來吧,賜座。”

慕皇后起身由宮女引著坐下,勾唇道:“兒臣聽說母后喜歡蔡宣的字畫,特地尋了真跡獻上,還望母后不要怪罪兒臣昨兒個缺席壽宴。”

永緒展開畫軸,畫卷自然落開,周太后看著畫卷上描繪的江南煙雨,眼睛都亮了起來,滿是驚艷,笑著問道:“這是蔡宣所繪的煙雨江南?”

慕皇后笑著點了點頭:“是,這是江南督造司的周玉無大人遍尋江南方才找到的蔡宣真跡,早年便獻給了陛下,陛下見兒臣喜歡,便送了兒臣,兒臣左右也讀不懂這畫中詩意,如今兒臣借花獻佛,將這畫送給母后。”

周太后知曉昨日皇后不曾出席絕不是頭風發作,但有些事情實在沒有必要點明揭開了說,能有這份心已然不容易了,周太后笑著點頭,將慕皇后留下用了頓膳。

“皇后去了萬壽宮?”

上書房,傅川正埋頭在一堆繁雜政務中,多鹿來匯報了近日皇后的行蹤,便提起皇后上午去了萬壽宮,驚詫的抬起頭。

多鹿將茶斟好送上去,笑著說:“是這樣,皇后娘娘去的時候,陛下在上朝,皇后娘娘還在萬壽宮用了午膳。”

傅川看著桌案上密密麻麻擺著各個官員無聊至極的廢話,本來非常頭疼,聽到這個消息后,到好了不少。

“罷了,今晚去逍遙殿吧。”傅川左手腕子活動了一下,捏了捏睛明穴位。

多鹿應了一聲,便笑著退下去準備儀仗步輦,傅川見了步輦卻揮退,想自己走一走,多鹿便一個人跟著。

多鹿早讓太監去了逍遙殿通知了洛枝兒,讓她早做準備,可此時此刻洛枝兒依舊穿著一身淡粉色的海棠煙襦裙坐在梳妝臺前洗妝。

琉璃站在一旁給洛枝兒梳頭,說道:“娘娘,奴婢聽說陛下最不喜歡海棠,娘娘要不要換身衣裳?奴婢覺得那身宮緞素雪絹裙就不錯的。”

洛枝兒搖了搖頭,說:“陛下不喜歡海棠,本宮便偏偏要穿海棠,本宮只是想看看,陛下會不會因為一件海棠襦裙就厭棄了本宮。”

若是厭棄了更好,她寧愿在深宮了此殘生,也不愿意做一個所謂的寵妃。

琉璃是最懂洛枝兒心思的,聞言便也不再勸了。

傅川來時路上,倏爾竄出一團白色的東西來,多鹿忙擋在傅川面前,看清了那是一只貓,才松了口氣。

“陛下,您沒嚇到吧?”多鹿擔心的問。

傅川擺了擺手:“朕戎馬征戰那些年什么場景沒見過?憑一只貓就能嚇到朕,朕還做哪門子皇帝?”

多鹿笑著說:“那是,只是…這貓好像是從舒美人的辰月宮跑過來的,前幾日舒美人說一個人太過孤獨,才讓辰月宮的管事公公買了一只白貓養著。”

“舒美人?”傅川這才想到有陣子沒去辰月宮瞧瞧了,倒是想念抱著阮輕輕入睡時的踏實。

傅川蹲下抱起腳下窩著的白貓,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順著貓毛說道:“去告訴慎嬪,說朕今晚不過去了。”

于是他抱著貓往辰月宮的方向去了,那里于他來說,總有一種歸屬感。

多鹿到逍遙殿傳了話,洛枝兒這才覺得一身輕松,換了寢衣去睡了。

溫玉澄坐在鋪著鵝絨的美人榻上,翻看著宮闈局剛剛送來的彤冊,從五日前皇帝去了辰月宮,這幾日就一直是阮輕輕侍寢。

云清笑著給溫玉澄捏腿,說道:“娘娘,您剛晉了位分,陛下就賞了好些稀奇珍寶,這幾日咱們宮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呢。”

“眼皮子淺的東西…”溫玉澄合上了彤冊,得意著挑了挑柳眉:“陛下從前賞賜的珍寶還少嗎?貴嬪…這些只不過是開始罷了,待本宮誕下皇子,夫人、貴姬乃至婕妤昭儀,本宮會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云清忙不迭的附和:“那是自然,娘娘福澤深厚,說不定還會上四妃之一呢。”

“但愿吧…”溫玉澄手肘撐在榻上矮桌上垂眸拔下琺瑯護甲,松了口氣揉捏著太陽穴。

大鄴宮過亥時一刻,便難得見上一個人,除了巡邏的侍衛還在宮中到處游蕩,侍衛是三班輪換制,外宮侍衛和內宮侍衛等級不同,鄴朝與前朝制度不同,內宮侍衛必須是世家子弟,外宮則可以挑選民間壯士聘入。

周世欽乃是內宮侍衛總領,把控著自太和殿后所有宮殿的安危,所以無論何時都謹慎小心。

今夜,宮里處處滲著陰冷涼風,周世欽親自帶著刀領著隊伍巡邏,走到御河邊兒上,便看到了河上赫然飄著一具尸體。

“師父!你看!”侍衛段肖定指著河面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具尸體吸引。

次日辰時,景陽宮里倒是非常熱鬧。

順貴嬪端起茶杯吹了吹,卻想到了什么似的,問道:“不知惠妃娘娘和各位姐妹有沒有聽說昨晚有個宮女的尸體飄在了御河上?”

溫玉澄笑著說道:“自然是聽說了,據說叫裴綾,還是夏美人宮里的宮女兒呢?”看向夏憫兒。

裕惠妃捏起茶杯蓋子刮了刮杯沿,毫無反應的喝了口茶,夏憫兒轉過頭看著溫玉澄,神色慵懶:“是嗎?本宮不知道呢。”

“這裴綾…似乎是宸妃娘娘陪嫁過來的丫頭,后來送給了夏美人…”溫玉澄眸中笑意更甚,最重要的話戛然而止。

宸妃曉得夏美人心中還是怨恨她,但是裴綾跟夏憫兒多年,若是想要報復要就報復了,何需等到現在?

宸妃一副不屑置辯的樣子,說道:“裴綾是自縊或是被殺,有待查實,我們就別在這兒妄加揣測了。”

“宸妃娘娘說的是。”江映柳彎眸笑著附和,眸中笑意卻不達眼底,裴綾浮尸御河上,恐怕沒人比江映柳更清楚事情經過了。

惠妃放下茶杯,方才說:“時候不早了,早安也請過了,就散了吧。”

“嬪妾告退。”眾人起身福一福,便都退下了。

回宮路上,露濃壓抑不住緊張的問道:“主子,若是…若是陛下查出來了昨晚的事情…?”

啪——!江映柳轉過身揚起手便是一巴掌落在露濃清秀美麗的面頰上,左臉頓時便腫了起來。

“閉嘴!”江映柳美眸含怒,卻又突然轉為笑意,溫柔輕撫露濃的臉頰:“露濃,你可是本宮的陪嫁丫頭,有些事只能你幫本宮做,你要知道,本宮若是好了,才能有你的好日子過,知道嗎?”

露濃篩糠似的發抖,臉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算什么了,一個勁兒的點頭,江映柳見她如此乖覺,倒也笑著溫和了起來,只是露濃總是覺得恐怖。

周世欽陪同皇帝站在御河邊兒上,二人心中或許只有一個疑惑,御河水淺,難淹死人,宮女裴綾究竟是如何淹死在御河里的?

周世欽拿了仵作驗尸后,記錄的冊子遞給傅川說道:“陛下,仵作驗尸后證明裴綾的確是溺水而死,但是御河水高不過腰,雖說連同太液湖,卻相隔甚遠,若不是在御河淹死,便是在太液湖溺亡,又順著水流飄進御河”

“此案可有眉目?”傅川負手轉過身,眉間愁云慘淡,宮女被殺,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因為宮女被殘忍殺害直接說明他的后宮有心思狠毒的嬪妃或是平日里進宮的王侯中有草菅人命者,這一連帶下來,就顯得一個宮女的死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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