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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御河殞命

  • 后廷攻略
  • 朱六神
  • 4225字
  • 2020-10-16 22:57:27

方才立于殿內(nèi)如雕塑一般的內(nèi)監(jiān)此刻早已褪去,殿中只留了周世欽和傅川二人,周世欽左右各看一眼,才上前與人耳語,傅川聞之色變,卻只是一瞬間,很快便恢復(fù)如常,似是隨意的擺了擺手:“將人悄悄帶到宣室殿偏殿關(guān)起來,不要驚動旁人。”

周世欽拱手道:“是。”

傅川坐下看著面前的冊子,多鹿這時進(jìn)來例行詢問今夜宣誰侍寢,還沒等開口,傅川就起身往出走:“去備一架羊車。”

“啊?”多鹿轉(zhuǎn)過身看著傅川掀簾出殿的背影,最近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陛下的心思了,雖說他不懂傅川要做什么,也去準(zhǔn)備了羊車,傅川坐在羊車上拿著鞭子抽著羊驅(qū)車,多鹿小跑跟著問道:“陛下,這是去哪兒啊?”

傅川一邊驅(qū)車,嘴里叼著狗尾巴草,不像帝王,倒像個混不吝的少年郎:“去永巷,今晚羊車停在誰的宮前,朕就去誰的宮里就寢。”

羊兒本是跑不快的,更何況拉著一個成年人和一架車的重量,但是傅川的羊可不同,跑起來和馬兒一樣,還比馬兒輕便,因循守舊的日子過膩了,偶爾也想放肆一把。且不說羊車這個主意想的妙,就說這自古以來,還沒哪個君王選擇妃嬪侍寢是用這樣的方法。

“陛下,您慢點兒!”多鹿隨著羊車越快,跑的也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的:“您等等.....等等奴才啊!”

“羊車?”江映柳聞言大吃一驚,眸子都瞪大了,露濃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陛下今夜架著羊車在永巷里穿梭,羊車只要停在誰的宮前,陛下就會去誰的宮里就寢。”

從未見過這樣選擇侍寢妃嬪的法子,江映柳低頭拔了護(hù)甲,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聲,掀起眼簾看著鏡中的自己,說道:“露濃啊,去準(zhǔn)備一些嫩草放在宮門口。”

露濃不明白的問道:“嫩草?主子,這是何意?”

江映柳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去就是了,不要多問。”

露濃照做,不到一個時辰,羊兒就真的停在了夕照殿門口,傅川看著夕照殿燭火通明的,倒是熱鬧,便下了車進(jìn)去,這一夜都宿在這里。

‘長安大雪天,鳥雀難相覓。其中豪貴家,搗椒泥四壁’冬日里總有詩詞應(yīng)景的,立冬日,阮輕輕差人去內(nèi)府局拿了一些碳條回來,平日里她是最怕冷的,偏偏喜歡雪景,拿了碳火后,尚宮局四司便送了過冬的衣裳來,還新奉上了白銀纏絲雙扣鐲,銀雀鏤花長簪和景泰藍(lán)紅珊瑚耳墜,另外將宮里的銅器陳設(shè)又換了一撥,阮輕輕守著炭盆取暖,饒有興致的看著洛枝兒繡扇面。

“慎妹妹繡了來回,這畢方鳥更是活靈活現(xiàn)了。”阮輕輕眼中閃著明亮的光芒,十分崇拜的看著那扇面上是神鳥。

洛枝兒笑著說道:“是嗎?這女紅不難,只要肯學(xué),你也能的。”

阮輕輕撐著下巴笑了笑,不置可否。

距離御河浮尸已經(jīng)過于大約兩個月了,御河都冰凍了起來,傅川卻閉口不談也沒有讓人去追查,開始都疑惑這賣的是什么關(guān)子,直到接近年關(guān)了,俸祿都比原先漲了一倍,也沒人在關(guān)心一個宮女死活和那檔子事兒。

溫玉澄已經(jīng)顯懷了,總是挺著肚子到景陽宮請安,也不告假,似乎是明知道夏憫兒見不得還要湊上去騷情一下,嘚瑟自己腹中的龍?zhí)ヒ呀?jīng)有六個月了,傅川將溫玉澄身邊的人換成了宣室殿的,安胎藥每日都服用,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hù)著,她自然有恃無恐。

今日又是晨起請安,景陽宮內(nèi)燒著四個炭盆,暖和極了,妃嬪們手中都抱著手爐不松手,進(jìn)了殿里才松了加厚的斗篷,溫玉澄則是穿著狐絨斗篷來的,雍容華貴好不氣派。

愉嬪笑著打量那華貴的斗篷:“溫貴嬪今日這身斗篷似乎是前些日子淮陽織造進(jìn)貢的暖緞和狐皮做成的?”

宋致和韓幼雪都看向那身不便宜的斗篷,溫玉澄脫了斗篷,掌心護(hù)著孕肚,撐著腰坐下,方才莞爾道:“是啊,陛下怕本宮孕中受寒,特賞了織花暖緞和狐皮做成斗篷給本宮御寒呢。”

阮輕輕不搭話只吃著橘子,溫玉澄便看見了她身上的明黃色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lán)色的翠水薄煙紗披帛,細(xì)細(xì)打量一番才笑著問:“舒美人這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可真好看,只是這百褶裙上的圖樣看著像是蘭花呢?”

阮輕輕聞言垂下腦袋看了一眼,又塞了橘子進(jìn)嘴里,這才對人瞇著眼睛笑了笑:“這料子是什么料子嬪妾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上面的圖樣,溫姐姐說是蘭花,便是蘭花吧。”

他向來和后宮的妃嬪都不怎么打交道,洛枝兒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面對溫玉澄主動的搭話,她也只能恭敬到這個份兒上,就算她對溫玉澄不恭敬,傅川也會寵著她,不會罰她,但是她不會讓傅川做這等左右為難的事情,該有的恭敬和禮節(jié)她自然一個都不少。

“惠妃娘娘到。”斐兒的聲音傳出來,惠妃便從內(nèi)室中緩緩走出,各位娘娘們自然起身福了福:“嬪妾等請惠妃娘娘安。”

裕惠妃勾唇淺笑著坐下,說道:“都起來坐吧,冬日里骨頭脆,別跪著了。”

“謝娘娘。”眾人起身便落座。

夏憫兒怪聲怪氣的笑著說道:“惠妃娘娘說得對啊,冬日里是骨頭脆生的,溫貴嬪這不早早就穿著織花暖緞狐領(lǐng)斗篷招搖過市了嗎?”

裕惠妃聞言看向云清手中的斗篷,確是上好的暖緞呢,隨即便笑著說:“這暖緞難得,陛下既然賞給溫貴嬪御寒,便好好穿著,別枉費了陛下真心啊。”

如今夏憫兒位份在溫玉澄之下,又不如溫玉澄有龍?zhí)ス虒櫍諄頊赜癯嗡坪跻不氐搅藦那皩櫟臅r候,溫玉澄便不把夏憫兒放在眼里,聞言只是笑著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紫玉芙蓉耳墜,才笑著看向裕惠妃:“是,嬪妾謹(jǐn)記娘娘所言,這個冬日定日日穿戴著。”

“當(dāng)心雪天路滑,仔細(xì)懷著肚子里的龍?zhí)ィ瑡彐沦F嬪空歡喜一場。”夏憫兒臉上笑意漸淡,輕蔑的看了溫玉澄一眼。

裕惠妃有時候?qū)嵲趹械霉芟膽憙汉蜏赜癯伟枳斐臣埽瑳]說幾句就以下雪天冷的緣由叫散了,直到傍晚天暗了下來,倒放晴了,雪壓著樹枝“嗖嗖”的落下,屋檐上的雪更是時不時掉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地上那處就化成水痕。

難得皇帝放了允清到景陽宮叫惠妃看看,允清從上次見過一次母妃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數(shù)月了,進(jìn)了門就忙不迭跪下磕頭:“兒臣參見母妃,母妃萬安。”

裕惠妃溫和的笑了,又伸出手招了招:“允清,過來讓母妃瞧瞧。”

允清長到十六歲,只有八歲以前是養(yǎng)在景陽宮的,后來便送去了皇子所,平時見一面也難,皇家親情本就比尋常人家淡薄,像那些親王也都是皇帝的兄弟,卻鮮少入宮,除非有必要的事情皇帝才會傳召入宮,詔書還要通層層關(guān)卡,甚是麻煩。

允清沉穩(wěn)了許多,不再是見了母妃就高興的失了態(tài)的小孩,聞言便起身走過去笑著坐在惠妃身邊,斐兒端來了豌豆黃和云片糕,還有一壺綠茶,笑著說道:“娘娘總是見不到大殿下您一面,想的緊呢,聽說陛下準(zhǔn)您回來見娘娘一面,娘娘提早就親自做了您喜歡的豌豆黃和云片糕備著。”

惠妃笑著輕撫允清的臉頰,欣慰的笑著:“清兒長大了,只是有些瘦了,你父皇準(zhǔn)你在這兒多久?”

允清笑意淡淡,只是握上惠妃的手:“母妃,兒臣只能在景陽宮一夜,明日午時前便要回皇子所和弟弟們一起用膳,父皇只是讓兒子一個人來看母妃,本就讓弟弟們不太高興,尤其是允沛,他也想極了母妃,明日兒臣回去,才不至于讓弟弟們過于嫉恨。”

惠妃提起允沛,又紅了眼,何止是允沛想她,她更想念允沛,允清安撫似的捏了捏惠妃掌心,笑了笑說:“母妃莫要難過,您還能見到兒臣,還能和兒臣說說話,比起云娘娘和順娘娘,父皇已經(jīng)很偏愛母妃了。”

允清是什么都懂的,在皇子所里總是冷,摸著墨綠色的磚石縫隙,每一寸都有他的痕跡,天寒時盡管風(fēng)吹不進(jìn)去,可沒有母妃和溫暖,這日子著實難熬。

裕惠妃自然是知道的,傅川念著她勞苦功高,誕下兩個皇子還操持著后宮,所以才破例讓允清回來看看她,如此已經(jīng)足夠了,若是沒有兒子這個盼頭,她怕是也熬不下去。

御河浮尸似乎是有了新的進(jìn)展,聽說皇帝身邊的內(nèi)監(jiān)堂公公抓到了大半夜去御河邊撈東西的宮人,抓住以后看見是溫貴嬪宮里的鎖銀公公,隨后驚動了宣室殿。

臨近年夜,越發(fā)冷了,這寒氣好像鉆在宮里的每一個角落,裕惠妃和云宸妃披著貂領(lǐng)斗篷和傅川一起坐在宣室殿的烏月軒中,堂中燒著爐子,才暖和了不少,都遲遲不說話,似乎在等人,直到多鹿進(jìn)來稟報:“陛下,溫貴嬪到了。”

“讓她進(jìn)來吧。”皇帝垂著眼點了點頭。

溫玉澄懷著身子,慢慢悠悠的走進(jìn)來,還是系著那件華貴的斗篷,扶著腰就要行禮,傅川才道:“你懷著身子,不必見禮,坐吧。”

溫玉澄笑著走到檀木帽椅處坐下,傅川看著溫玉澄說道:“雪夜里叫你來,是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沒有你便沒有個所以然,你安心坐著,一會兒多鹿便會帶人前來,你只看那人你認(rèn)不認(rèn)識便好。”

這話平白無故讓溫玉澄有些緊張了,心便提了起來,多鹿這才讓侍衛(wèi)押著鎖銀上來,溫玉澄看到那奴才便驟然瞪大了眸:“鎖銀?”

“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鎖銀看到溫玉澄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聲嘶力竭的呼喊。

溫玉澄趕緊轉(zhuǎn)頭問道:“陛下,臣妾想問鎖銀犯了什么錯失?”

傅川蹙著眉,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殺人沉尸,便不是錯失那樣簡單的說法。”

云宸妃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陛下,可有物證人證嗎?臣妾斗膽,只是覺得即便是內(nèi)監(jiān),也不能冤枉了去。”

傅川陰冷著臉看著跪在地上的鎖銀,說道:“朕只給你一次機會,如何證明自己沒有殺人?”

烏月軒燭光黯淡,映在眾人臉上,便是各有各相,鎖銀渾身篩糠似的發(fā)抖,似乎是有什么憋著不敢說,溫玉澄有些著急,說道:“你是耳朵聾了嗎?回話啊!”

鎖銀顫了一下,連忙磕頭:“不是奴才殺的人,不是奴才殺的人!陛下。奴才冤枉啊!”

溫玉澄接著說道:“陛下,鎖銀才十六,還是個孩子,不會有那樣的狠毒心思?xì)⑷说模 ?

傅川知道這孩子沒有那個膽量和心思,但是架不住被人唆使,他給了多鹿一個眼神,多鹿便退了出去,傅川上身前傾,手肘抵在腿上,看著人問:“告訴朕,是誰和你一起殺了裴綾?”

裴汜在烏月軒門口站著,手里拿著裴綾的珠釵,她是裴綾的親姑姑,原本是家里窮,帶著裴綾進(jìn)宮還算是一個出路,可卻沒想到這孩子命太薄,竟然還活不過她一個身子埋半截兒的老女人。

鎖銀不敢看皇帝的眼睛,把頭埋在地上哭的肩頭一顫一顫的,傅川面無表情的說:“不說話,朕便容你不說話。”

侍衛(wèi)將關(guān)在仰月軒的內(nèi)府局丞事馬元晉押至烏月軒,多鹿笑著走到裴汜面前說道:“裴姑姑,您可以進(jìn)來了。”

鎖銀聽到鐵鏈子聲響,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都像被定住了一般,血液都逆流了回去,只看見馬元晉跪在他身邊,臉色煞白,實在可怖,像是從冥府里帶上來的,鎖銀嚇的尖叫一聲坐在地上,手撐著地往后挪了兩米遠(yuǎn):“啊!!”

裴汜站在馬元晉身后看著也不說話,眼里寒的都能淬出冰來,裕惠妃也實實在在嚇了一跳,溫玉澄攥緊了帕子遮住口鼻,這馬丞事怎么成了這副模樣?分明跟中了蠱一樣,活像個鬼。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直直看著馬元晉,傅川卻定定的看著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人,溫玉澄看著馬元晉,小心翼翼的開口:“陛下,這人.....似乎沒有意識啊?”

“馬元晉是順貴嬪的親信,算是遠(yuǎn)房表親,看他這樣子倒像是中了蠱一般.....”宸妃雖然覺得震撼,卻也沒有表露太多害怕的情緒,出奇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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