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逃奴
- 符文之子
- 遙遠之城
- 2062字
- 2024-11-13 12:48:16
阿爾弗雷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晨光透過落地窗的絲綢窗簾灑進來,為整個房間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這是一間裝飾豪華的臥室。
精美的水晶吊燈懸掛在房間正中,上百顆水晶棱鏡折射著晨光,在天花板和墻壁上投射出細碎的光斑。
兩米寬的實木大床占據了整個房間的三分之一,床架由名貴的黑檀木精心打造,四根立柱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
床上鋪著上等的絲綢床品,暗紅色的床單繡著金線,觸感柔滑。
床尾的正對面,擺放著一面用純凈水晶打磨而成的落地鏡。
鏡面光滑如新,沒有一絲瑕疵,鏡框由純銀打造,上面點綴著珍貴的藍寶石。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瀉到床上,驅散了深秋早日的寒意。
阿爾弗雷德轉過頭,目光落在墻壁上掛著的一幅巨大油畫上。
畫中是一位美麗優雅的女性,有著一頭璀璨的金發,發絲仿佛在陽光下流淌的黃金。
她的黃金色眼瞳溫柔而深邃,白皙的臉頰帶著恬靜的笑容。畫工極其精湛,連她臉上細微的絨毛都描繪得惟妙惟肖。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阿爾弗雷德認出那是男爵的母親——奧蒂列特·霍華德,一位女性龍裔。
她不僅擁有驚人的美貌,更以智慧和善良聞名。可惜在男爵十歲那年因一場怪病離世,至今已有二十年。
昨晚回到莊園時,阿爾弗雷德已經身心俱疲。
在吩咐管家塞巴斯蒂安安頓好受傷的護衛和馬夫后,他便扔掉那件染血的外衣,徑直回到這間臥室。
塞巴斯蒂安雖然擔憂男爵的身體,但面對那雙充滿壓迫感的龍瞳,這位聰慧的老管家還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經過一夜安眠,阿爾弗雷德感覺精神恢復了不少。
他離開溫暖的大床,赤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來到那面比他還要高出半頭的水晶鏡前。
鏡中倒映出一張陌生而英俊的面容:耀眼的金色短發,棱角分明的輪廓,明亮的黃金瞳。
阿爾弗雷德閉上眼睛,右手微微抬起。
須臾之間,一團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躍動,溫暖而不灼熱。
火焰跳動的光芒映照在水晶鏡面上,將整個房間渲染成一片金黃。元素掌控,是龍裔的特權,根源來自皇帝伊瑟。
這特有的能力無聲地提醒著他——他確實成為了男爵,繼承了這具身體的一切力量。
然而,當他試圖運轉體內的符文之力時,卻感受到一片空白。
“看來得找機會重新舉行符文洗禮儀式。”阿爾弗雷德若有所思,“也許能夠借此重獲符文技藝的力量。”
他散去掌心的火焰,換上干凈的衣服。
推開雕花橡木門的瞬間,就看到塞巴斯蒂安一絲不茍地站在門外。
這位忠心的老管家穿著黑色禮服,戴著白手套,花白的頭發一絲不亂。
“大人,關于昨晚的刺殺...”老管家欲言又止。
“刺客已經伏誅,此事到此為止。”阿爾弗雷德語氣冷峻。
“是否需要向老爺匯報,請求加派人手保護您?”
“不必了。”阿爾弗雷德眼神一凜,“我可不想讓父親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模樣。”
塞巴斯蒂安識趣地點頭,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還有一件事需要稟報,五號奴舍的一名奴隸告發說,發現兩名同伴企圖逃跑。他們已被關押,請問該如何處置?”
出乎塞巴斯蒂安的預料,男爵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暴跳如雷,而是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帶我去看看。”阿爾弗雷德平靜的語氣讓塞巴斯蒂安愣了一下。
往常遇到這種事,年輕的男爵總會降下雷霆之怒,輕則鞭笞一頓,重則龍炎焚燒。今天的反應,倒是出奇地溫和。
他們穿過鋪著紅毯的旋梯,經過掛滿油畫的走廊。
阿爾弗雷德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理石地面上回蕩。
晨光透過彩繪玻璃窗灑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斕的光影。
穿過裝飾華麗的大廳,拐過幾道走廊,空氣漸漸變得陰冷潮濕。
他們來到莊園地下一層,這里的墻壁由粗糙的灰色石頭砌成,火把的微光在墻上投下搖曳的陰影。
“就在前面。“塞巴斯蒂安取下墻上的火把,領著阿爾弗雷德走向盡頭的鐵門。
阿爾弗雷德心中已有幾分確定,被抓的八成就是昨晚那對少年少女。
他還記得少女驚慌失措的眼神,和少年倔強的表情。
守衛推開沉重的鐵門,寒冷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審訊室并不大,但陰森的氣氛足以讓人窒息。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房間中央的兩個身影——果然是他們。
少年和少女被分別綁在兩根石柱上,手臂被粗糙的麻繩勒出了深深的紅痕。他們的衣衫破舊,沾滿塵土,顯然經歷了一番掙扎。
少女低垂著頭,銀灰色的長發凌亂地遮住臉龐,肩膀微微顫抖。
而少年則倔強地抬著頭,眼神中帶著憤怒與不屈,即便在這種處境下仍試圖用身體擋在少女前面。
阿爾弗雷德緩步上前,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黃金色的眼瞳中。
少年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像是準備接受最后的審判。
“放了他們。”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在昏暗的審訊室內回蕩。
“大...大人?”塞巴斯蒂安睜大了眼睛,一向沉穩的聲音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在他的記憶中,年輕的男爵從未對逃跑的奴隸施以仁慈。
“我說,松開他們。”阿爾弗雷德轉過身,金色的眼瞳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威嚴,“我要單獨和他們談談。”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守衛們面面相覷,手中的火把微微顫動。最終,在男爵冰冷的注視下,他們還是上前解開了粗糙的麻繩。隨著繩索的松開,少年和少女脫力般跌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困惑與驚恐交織在他們年輕的臉龐上。
“所有人都出去。”阿爾弗雷德淡淡地命令道。
守衛們魚貫而出,走在最后的塞巴斯蒂安帶上了沉重的鐵門。
腳步聲漸漸遠去,審訊室內只剩下火把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兩個年輕人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