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馬克思〈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續(xù)
- 子衿的筆記
- 莫澤赫
- 1635字
- 2020-08-23 10:06:34
那么,我們做出于政治的批判,所批判的結(jié)果是什么呢?結(jié)果就是對于德國當代政治的批判,已經(jīng)是過時的批判了。
我們會這樣去設想:德國歷史中的運動是什么樣的呢?接下來,我們就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他永遠是落后于整個歐洲國度的歷史的。德國試圖跟進整個歐洲歷史的腳步,卻發(fā)現(xiàn)他們總是追趕著時空長河的浪潮而從沒有作過一次趕浪人。
在德國的歷史法學派眼里,一切試圖對現(xiàn)實的革新,都是對過去的背叛;一切對于過去的背叛,都是對于現(xiàn)今的破壞。而另有一部分的人,就認為整個歷史是可以追究的,他們試圖從日耳曼人的祖源地找到答案,可這又怎么可能呢?這種做法無非是在向空氣打靶,說:“前方有障礙物,我要除掉他?!?
因此,對于德國和德國人來講,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這一制度本身——這一陳腐破舊且毫不高尚,應當被鄙視而正在被鄙視的制度——進行開火。它以它可笑的自信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丑陋,這個時候?qū)λ呐幸呀?jīng)無需證明批判本身,他是應當且正在被批判的。
對于如此腐舊的制度,我們對于他的批判本身的意義在哪里呢?這樣的一個注定消亡,且注定要被掃進墳墓的制度,我們還需要對他進行批判嗎?是的,雖然這樣,也誠然如此。舊的德國以舊制度的完全和新制度缺陷展露在人們的面前,他們披著自由的外衣,以宣告自己本質(zhì)上反動的真實,用一種粗糙的詭辯,在世界的舞臺上,表演著小丑精心制造的鬧劇。
德國向我們證明了,在舊的制度瓦解的時候,一切與新的制度并存,并試圖宣揚舊的自我的合理存在的現(xiàn)象,都不過是歷史上必然所產(chǎn)生的笑劇。
而當我們做進一步批判的時候,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旦這個批判超出了德國的現(xiàn)狀本身,事情將變得更加有趣。我們可以得到這樣的一個結(jié)論:當整個歐洲的其他國家,已經(jīng)開始頭疼地面對著歷史矛盾的峰點時,德國還依舊在谷底里面打轉(zhuǎn)——同時幻想著繼續(xù)從以前生活過的水旁打水。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從谷底爬到了山峰上,看到了遠處更為廣闊的大河,他能夠帶領他的人民們前往那條河流嗎?是不可以的。德國人,這個時候就像古希臘的西徐亞人,即使能夠成為圣賢,也不可能邁進希望的文明之中。而詭異的地方正在于此,當峰頂?shù)臍W洲國家還沒有同現(xiàn)實決裂的時候,德國人似乎已經(jīng)開始了。
也因此德國在哲學上,對于現(xiàn)實制度的批判也存在一種抽象之中,對于此,實踐政治學派認為應當對哲學進行否定。既然無法實現(xiàn)這一批判,那就否定禁行這一批判的哲學,這就是他們的邏輯。而與其相反的理論政治派,又恰恰認為這一批判僅僅適應于哲學之中,因此也僅僅只需要堅持,并且也只能堅持在哲學之中的批判。
對于思辨哲學所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不可能性,就是現(xiàn)實中的國家的不可能性,這一不可能性是過去的不完備也是現(xiàn)代的缺陷(現(xiàn)代并沒有完成過去的完備)。
我們在立論本身的實踐上,又怎么去要求呢?我們能夠要求理論去完成立論要完成的事情嗎?顯然是不能的,物質(zhì)的力量只能用物質(zhì)去破壞。
徹底的革命只能說明有徹底的需要,過去德國同宗教進行了批判,將世俗納向了天國的彼岸,把高高在上的神父們拉下了他們的坐臺,將教會的財產(chǎn)奪取下來,贈予了地主和農(nóng)民們。那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什么呢?德國人解決了外在的僧侶的禁錮,難道不應該解決完成這一禁錮本身產(chǎn)生的對于內(nèi)心的禁錮嗎?
自由的力量在德國并沒有得到一個根本地體現(xiàn),所以能夠做到的也只有打破這一根基本身。
在法國,一個人如果愿意得到某樣東西,他就需要獲得一個地位,這樣一個地位是他自由的象征。而在德國,一個人如果不愿意放棄每樣東西,他就得失去他的所有自由。這是一種赤裸裸的對比。
那我們所懇求得到了解放的希望在哪里了?那些貴族們,軍隊中的軍方大佬們,議會中的市民們,他們能夠帶來這一希望嗎?或者說他們希望解決自己的不自由,或者說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自由嗎?這一系列疑問的答案又是否定的。
光明,光明,光明又在哪里?在整個德國的黑暗中,只有在并不先進卻已經(jīng)暴露出種種問題的產(chǎn)業(yè)工業(yè)中,才能找到光明。
無產(chǎn)階級,這個就是唯一能夠?qū)⒄軐W作為批判自身,并且批判整個世界的階級。它也是德國得到全部解放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