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馬球賽后續(xù)
- 大唐盛世之公主傳
- a莫嘉娜
- 3751字
- 2020-08-17 15:34:32
這時蕙仙招呼他們繼續(xù)比賽。
薛長風翻身上馬,身姿輕盈漂亮又很利索,一點兒不拖泥帶水。
蕙仙縱馬揮桿先取得了球,隨即立刻傳給了杜明堯,而球卻被眼疾手快的薛長風給奪了過去。蕙仙著急,立刻拿馬鞭抽馬想去趕上去追他。
而蕙仙卻被玄盈攔住了。蕙仙心急如焚,一心想著如何去把小球奪回來,混亂間竟失了分寸,揮桿打中了玄盈的馬!
只聽得馬一聲嘶吼,旋即大發(fā)狂性,開始不聽主人的使喚甚至要將主人甩下馬背!
玄盈慌張起來,一時之間竟控制不住身下的馬,只見頃刻間就面臨著摔下馬背的危險!
李恪離她太遠,此時縱馬趕過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杜明堯有心要救,卻被承乾揮桿攔下來,承乾冷聲道:“她必須要學會自救。她學騎馬的時間也不短了,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了,那還像我們皇室的孩子嗎?”
“可是貴主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怎么能不救?”杜明堯第一次忤逆郎君的意思,決定揮鞭驅馬前去救援。
然而距離玄盈最近的薛長風最先反應過來,立刻丟了球桿,驅馬來到玄盈身邊,拉近她的馬,然后一個翻身坐到了玄盈的身后,雙手緊抓住這匹發(fā)瘋的馬的韁繩,一陣用力地馴服,馬終于逐漸平靜了下來。
而此刻他們倆的姿勢卻特別曖昧。薛長風從背后攬著玄盈,因為玄盈本身是抓著韁繩的,所以薛長風為了抓住韁繩,不得不握住她的雙手,雙臂緊抱著她,玄盈的頭發(fā)正好靠在薛長風上嘴唇的地方,兩人之間的溫度迅速上升。
玄盈心下亂撞,她忍不住想回頭看他現(xiàn)在臉上的神情,但是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她只要一轉頭就會撞進他懷里。
薛長風輕咳一聲,看馬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就立刻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隨后利落地翻身下了馬背,拱手作揖賠禮道:“臣失禮了,一時情急,還請貴主恕罪。”
“無事,我還要多謝薛郎將及時來救。”玄盈柔聲道,注視著他。
難得薛長風也感到這次頗為驚險,第一次開始擔憂玄盈起來。
太極宮,到底還是那么不太平。
“縱然沒惹下大禍,但是不能就這么算了。”薛長風望向蕙仙的眼神充滿厭惡。
蕙仙手足無措,連忙下馬,快步上前拉著玄盈的手,連聲賠禮道:“好妹妹,是我鬼迷心竅了才失手誤傷了妹妹,妹妹可千萬別誤會我啊?!?
“誤傷難道就不是傷了嗎?公主說的輕描淡寫的,不妨自己親身試試,嘗試一下差點兒摔下馬是什么滋味?”薛長風在旁冷冷道。
蕙仙頭一次被臣屬指責,不禁轉頭瞪著他,惱怒道:“這是我和妹妹之間的事,外臣豈敢多嘴?”
“公主傷害手足在先,以權壓人在后,臣如何不能分辯?”薛長風絲毫不畏懼地頂撞回去,聲音透著凜冽的寒意,眉梢眼角充滿不耐煩。
這時,杜明堯和李恪他們也圍了過來,紛紛下馬,比賽中斷。
杜明堯仔細打量了玄盈一番,看她雖然平安無事,卻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遂立即向承乾道:“這比賽先作罷了,讓貴主回去好好歇息吧。”
李恪心疼妹妹,自是贊同他的。只是今日之事,顯然不單是蕙仙誤傷之過。
承乾皺起眉頭,他顯然不想中斷,然而現(xiàn)在他被逼到了風口浪尖上。
玄盈在薛長風身邊,臉色仍然蒼白,還在后怕,看著馬也是憂心忡忡,生怕再次出意外。
薛長風看到她的神情,心下了然,出聲寬慰了一番。
唐皇和楊淑妃都關心女兒,親自從座席上下來,走到馬球場上,韋珪也在后跟著。
他們看到孩子沒有真正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蕙仙行為不當,封戶降到一百五十戶,以示懲戒。”唐皇看著蕙仙,冷聲道。
大唐公主的封戶都是三百五十戶,如今一經(jīng)削減,蕙仙的封戶還不及原來的一半多,已經(jīng)是不小的懲罰了。
蕙仙垂頭喪氣,韋珪見女兒如此,忍不住向唐皇求情。
唐皇這才發(fā)現(xiàn)她也跟來了,遷怒道:“貴妃就這么一個孩子,都管教無方,可見素日德行有失。傳旨,降貴妃韋珪為正四品美人。”
韋珪連忙下跪。
蕙仙自己被處罰時并未懇求,但是看生母被她連累,立即也下跪叩頭。
“好了,今日就比到這兒,都散了吧。”唐皇攜楊淑妃離去。
眾人也都散了。
蕙仙垂頭喪氣地和韋珪回到臨照殿,禮部和庫房正好送了她的嫁妝過來,讓她過過目。
自李世民賜婚以后,禮部就開始籌備婚事。除了按祖宗規(guī)制賜的以外,韋珪額外也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約一共有二十多口箱子。其中有大批的絲綢,精致的古董擺件,貴重的首飾毛皮等等。另外還有一個裝滿銀票的錦盒和一個裝滿房契地契的錦盒。
韋珪問:“你感覺怎么樣?”
蕙仙點點頭,應了一聲,她道:“今日朝堂上有大臣提出希望新立皇后,有人提了您。”
“是什么人?”
“不是哪一邊的,是您的一個遠親,出自京兆韋氏的。阿爺并未生氣,只是未表態(tài)。但算起來阿娘已經(jīng)去世五年了,此時提起,也不算莽撞??上袢毡话斬熈P了,若不然這事還真有幾分指望?!鞭ハ梢贿吙醇迠y一邊回答
“魏王是什么態(tài)度?”韋珪問起青雀。
“我本以為四兄會反對,可聽說他并未發(fā)言。您說,這是為什么?”蕙仙道。
韋珪道:“因為圣人屬意的繼皇后人選并不是我,而是楊淑妃??蓪τ谖和醵裕畈荒艿巧虾笪坏木褪菞钍珏??!?
蕙仙頓時明白了:“一旦楊淑妃成為皇后,那三兄就是嫡子,且他又年齡居長。阿爺本就寵愛他,若是名份上也通了,那三兄對于四兄而言,就是一個莫大的威脅。四兄一定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fā)生。”
韋珪點頭贊同:“不錯,所以如果要爭取魏王的支持,我們就得突出吳王的重要性?!?
“阿娘,我們和三兄真的不能站在一邊嗎?”蕙仙忍不住詢問。
“你別看楊淑妃還是隋煬帝的女兒。其實她出生的晚,等到她長到成婚的年紀的時候,隋朝也滅亡了。
圣人當時還是秦王,納她是為了懷柔隋朝舊臣,納我是為了籠絡豪強。我和楊氏同一年進入秦王府,名分相同。
她看似溫柔,實則城府頗深。在秦王府的時候,除了長孫氏,就是她最受寵。她入府第二年就順利地生下了李恪。”韋珪將這些陳年往事幽幽道來。
蕙仙道:“所以您才在懷我的時候買通術士,制造了那個所謂的根據(jù)星宿推出的預言?”
韋珪道:“要不是這樣,我早就被楊氏遠遠地甩開了。因為這個預言,也因為你討喜,再加上京兆韋氏的背景,我才成了貴妃,壓了楊氏一頭??墒鞘虑椴]有結束。
李恪從小就聰明,絲毫不遜色嫡子。楊淑妃母憑子貴,再加上她會迎合圣人喜好,這些年出盡了風頭。長孫皇后去世后,圣人又把城陽給了她,甚至想封她為皇后。要不是因為她是前朝皇帝之女,身份敏感,恐怕她早成了大唐的國母了。”
韋珪幽幽道:“蕙仙,你說她的命怎么就這么好。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既然韋姨和楊氏不睦,那女兒明白,自然會同三兄疏遠?!?
這天夜晚,無風,很安靜。玄盈從窗外望去,看著外頭庭院中的樹木,不知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命玉穗關上窗戶。
玄盈來到梳妝臺,對著鏡子松了頭發(fā)。玉穗慢慢地掀簾進來。
天暗沉沉的,陰陰的,是下雨的前兆。
玄盈道:“四兄受阿爺偏愛,這幾年逐漸起了奪嫡之念,皇長兄也知道。所以他們兄弟倆的關系越來越差。不過他們在一件事情上的態(tài)度倒是團結一致的,那就是都忌憚三兄。
長孫無忌也對三兄有很強的敵意。
九兄保持中立。但是論私交的話,他和承乾關系更好一些,和青雀就是淡淡的。
襄陽郡公明顯是皇長兄的心腹,支持他,反對四兄。此人文韜武略樣樣都好,表面像三兄一樣溫和,但是實則桀驁不馴,剛愎自用。我總覺得他會給承乾出什么可怕的點子來。
長風是九兄的親信,和他一樣,保持中立。
這幾年皇長兄和四兄越來越忌憚三兄,三兄就有意藏拙,收斂鋒芒。但我覺得三兄也有想入主東宮的野心,現(xiàn)下只是隱忍不發(fā)。
楊姨是三兄生母,當然支持三兄。另外現(xiàn)如今后位空懸,楊姨應該也有意。
韋姨與楊姨明爭暗斗多年,同樣想做繼皇后。她肯定也討厭三兄。
蕙仙雖然對三兄有好感,但是她畢竟是韋姨的親生女兒。我想她還是會被迫站在三兄的對立面的。
雖然房遺愛是四兄的人,但是他是房玄齡的兒子,又是蕙仙姊姊的駙馬,即使日后四兄出事,只要他沒有直接參與,多半就不會受牽連。
阿爺既忍不住偏愛四兄,又不想廢掉皇長兄的儲君之位,同時也很看重三兄的才干?!?
“公主在分析時局嗎?”玉穗點起兩盞燈。
玄盈點點頭:“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這些?!?
“那公主是置身事外,還是?”
玄盈嘆了一口氣,幽幽道:“總結下來看,三兄的處境真的不太好?!?
玉穗對于自家主子參與奪嫡之爭總是惴惴不安,便特意試探她的看法:“公主從魏王府回來那日,不是說過,魏王提醒公主不要幫助吳王嗎?公主要違背魏王的意思嗎?”
“四兄未必真覺察出我有意想幫助三兄成為太子,但是他一向心思縝密,同你我一般擅長觀察,細致入微,只怕是因為我與三兄一向交好,在就藩問題上又頻頻阻撓,因此才心生疑竇,試探一二?!毙屑毾肓讼?,“就藩一事我是明面上相幫他,反而是露出端倪了,看來以后咱們不能明面上卷入這等涉嫌皇子相爭之事,以免暴露得更快,給更多人知道?!?
玉穗聽出主子是要找一個人充當中間人,第一時間想到他:“那貴主認為九郎如何?他在皇子里年紀較小,又一向中立,再者同您也親近。”
“不妥,九兄畢竟是皇子,又明顯和皇長兄私交更好,盡管他現(xiàn)在不涉黨爭,未必將來沒有機會。即使無論如何他都會保全我,但是三兄呢,我身邊的人呢,那可未必能平安?!毙⒓淳头穸恕?
玉穗立即明白了:“您的人選是高陽公主?”
“不錯,既然蕙仙姊姊出降給四兄的心腹,四兄自然對她疏于防范。而我與她素有姊妹之誼,若彼此各取所需,也是劃算的?!毙枚酥饕?。
“可是高陽公主她想要什么呢?再者,若是四郎成為皇帝,那豈不是對她很有利嗎?她肯定不會做損傷四郎利益的事情?!?
玄盈笑道:“四兄要登上皇位,必然先得把皇長兄拉下來,蕙仙姊姊樂見其成,當然愿意幫上一幫。何況她本人,應該也有求而不得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