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占勇是教書先生,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有學識有涵養,烏圖是江湖劍客,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講誠信講義氣。
烏圖也是永康鎮人,與門占勇從小一起長大,因為酷愛武學,這些年一直在外學藝。
早些年因緣際會,烏圖偶遇門占勇被惡狼追趕,二人便合力斬殺惡狼,從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那個時候烏圖還是個半大小子,也就是那個時候讓烏圖下定了決心,一門心思的鉆研武學,如今小有所成,這才又回到永康鎮,與門占勇把酒言歡。
兩個人天南地北講了很多,講到興起,花飲月再次撥動琴弦,為兩人彈了一曲助興,朱唇微張:
“過峨眉看明月彎彎
水東流長路漫漫
山與月還在追趕
這秋色更加燦爛
遠山仍守著天光在靜候
隔兩岸等千百年一次邂逅
我乘著故人乘過的舟
聽悠悠的詩隨風飄走
峨眉山月半輪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隨誰的思念流向盡頭
那月光又照在誰身后
夜發清溪向三峽
思君不見下渝州”
一首峨眉山月歌,自花船流出,如流水一般的清脆的琵琶聲,伴隨著歌聲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細細聽來,一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占據人的心頭,仿佛一切塵囂都已遠去,只有這天籟之音。
江面上的其他花船,都忍不住為這天籟之音停留,駐足。
“咚咚咚…”甲板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姑娘,我家公子有請…”一個腰間掛著佩刀,做江湖打扮的黑衣人,上了花船抱拳施禮,對著花飲月出聲邀請。
“你家公子是哪位?”花飲月抬手放在胸前,輕聲細語的問道。
“姑娘,我家公子初到此處,還望姑娘能賞個臉為公子彈奏一曲。”黑衣人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猶如一棵松樹一般站的挺拔。
花飲月對著門占勇和烏圖微微欠身說道:“門大哥,烏公子,奴家去去就來。”又轉身對著黑衣人說了句:“公子請頭前帶路。”
花飲月跟著黑衣人出了船艙,到了甲板上,江面上立馬就有船夫劃著小船過來了,花飲月上了小船坐穩,船夫就劃著小船往臨溪江中心地帶的一艘最大的花船劃去了。
尋常花船一般是上下兩層,上層可以住宿,下層為客廳,用來待客,可是眼前這個花船竟然有足有四層,是一般花船的兩倍大還不止,花船上人影綽綽,讓花飲月無緣由的,心就突然慌得厲害。
進了,更近了。
人影攢動的花船上,花飲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明月。
莫非是他?
明月真的是他的人?
花船上的人會是他嗎?
此時此刻的花飲月大腦一片空白,她想過可能會遇到北堂凌霄,她也想過可能會發生的后果,所以她才沒敢接受門占勇。
可是花飲月從來沒想過,這天會來的這么快,這么突兀,突兀的讓花心月連一丁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
這一刻花飲月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花憶染,想到了門占勇,想到了門璞煜,還想到了死去的墨染…
逃,是逃不過的,未來的路還很長,花飲月必須勇敢的站出來面對,她要保護花憶染,還要保護自己。
因為花飲月想要的太多了,作為一個母親,她想陪伴花憶染長大,看著他順利長大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還有墨染在這個世上存在過的最后一絲氣息,那是他在這個世上,留下的唯一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