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鎮上有一家茗花樓,雖然是一家青樓,可里面的姑娘都是一群可憐之人,花飲月天天都會帶著面紗,抱著琵琶去樓里獻唱一首歌。
茗花樓的老鴇知道花飲月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所以對她很好,每次花飲月獻唱的時候,老鴇都會幫花飲月看著憶染。
茗花樓的二樓有一個很大的舞臺,另一面是一個臨溪江,經常會有客人在江中的花船上欣賞姑娘們的表演,偶爾也會有人邀請姑娘們同游。
“飲月姑娘,能否邀你同飲一杯美酒?”花飲月剛彈奏完一曲,抱著琵琶正打算去找憶染回家,花船上一個青衫公子,大聲的朝著花飲月吆喝著。
“好呀!公子,奴家這就來…”花飲月沖著青衫公子揮揮手絹,凡是上了花船的姑娘,都會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賞銀,花飲月從來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就算偶爾有登徒浪子,有茗花樓的打手在哪里,也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
花飲月上了花船,青衫公子正在甲板上等著她,花飲月微微低頭:“奴家見過公子。”
青衫公子做了個請的手勢:“飲月姑娘里面請。”
花飲月蓮步輕移,款款走進船艙,見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菜:“飲月姑娘請坐。”說著青衫公子已經為花飲月斟了一杯酒,花飲月接過青衫公子遞過來的酒,撩起面紗,以袖遮面,一飲而盡:“多謝公子贈酒。”
“飲月姑娘好酒量,在下烏圖,方才見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不知姑娘可否為烏圖再彈奏一曲?”烏圖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看的花飲月也忍不住掩面輕笑:“好,奴家為公子唱一首琵琶行,可好?”
“那再好不過了。”烏圖故作嚴肅的抱拳一點頭,讓花飲月忍不住再次莞爾一笑,手下輕輕撥動琴弦,面紗下的紅唇微張:“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啪啪啪。”
“好,好,好。”
一曲結束,烏圖拍著手掌,連續喊了三聲好,又道:“飲月姑娘的一曲清歌,真是讓烏某神迷心醉了,這歌聲,如同一泓潺潺細流,洗滌了烏某的心靈,如同一陣微微春風,拂去了烏某心頭的悲傷,妙啊,實在是動聽極了…”
花飲月起身款款欠身:“烏公子謬贊了,奴家技藝淺薄,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飲月姑娘謙虛了,姑娘技藝精湛,像是出自名家之手,為何會流落青樓呢?”烏圖的目光誠懇,神色之中并無一點嫌棄之意。
“咚咚咚…”正當花飲月尷尬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時候,甲板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飲月姑娘你稍等,一定是我的好兄弟來了…”烏圖顯得很高興,急忙出了船艙,花飲月也起身跟在烏圖后面出了船艙:“門兄,你再不來這菜可都讓兄弟我吃了。”
“門大哥?”不待來者說話,花飲月驚訝的問出聲,她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門占勇。
“月兒?你怎么在這?”門占勇的聲音語調突然拔高,能在這里遇到花飲月,門占勇顯得特別開心。
“門兄,飲月姑娘,你們認識啊?”烏圖看看門占勇,又看看花飲月,臉上的郁悶之情不言而喻。
“烏兄,月兒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位姑娘…”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船艙里走,聽到門占勇說,他與花飲月相早已認識,烏圖大呼惋惜:“我要是有這樣的艷遇該有多好啊!”
天知道他娘催他成親都快催瘋了,這好不容易遇到個可人兒的姑娘,還讓門占勇給搶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