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謝墨薇之前在謝家獨一無二的美貌,此刻就成了一場無聲的笑話。
倆人往謝墨薇的院子去,彩娟見她倆來,很是意外。
聽說春杏倆人從謝墨梅那邊送了首飾過來,彩綾忍不住撇了撇嘴,春杏陪笑解釋,說來看看墨薇。
彩娟帶她們進去,謝墨薇靠在窗邊看書,原本圓潤的臉看著憔悴了不少,見了倆人,牽牽嘴角,輕輕地:“多謝你來看我。”示意彩娟上茶,之后就抿著嘴,不說話了。
春杏就寒暄了幾句,有一搭沒一搭地,見幾人興趣都不高,就識趣地告辭,帶著司昭離開。
“她的日子不好過。”春杏嘆一聲。
司昭皺著眉頭,回頭瞧瞧棲霞院,向帶路的小丫鬟打聽:“你家小姐的親事,可是換了?”
謝家向玲瓏閣訂的都是全套的頭面,是大婚用的,現在送到了謝墨梅那邊,想來是親事有了變動?
......
棲霞院這里。
“你的新鞋子拿給我看看。”
謝墨梅抬著下巴,口脂鮮艷,與身上新做的月白絲光裙上頭繡著朵朵艷麗的紅梅,交相輝映,煞是鮮亮。
謝墨薇示意彩綾進去拿鞋子。
彩綾拿了鞋子出來,大紅的繡面,上頭用絲線繡著并蒂花開的圖樣,繡樣精致,花瓣鮮艷,彩綾的繡活自是沒得說,自從墨薇定親后,彩綾和彩絹兩人一直在準備這些針線活。彩綾有些不舍地把鞋子遞過去,這雙鞋子她費了許多功夫,一針一線繡出的花樣。
謝墨梅瞥了一眼,示意一旁的丫頭接過,然后,對彩綾說:“聽說你的針線活好,過來給我繡些帕子。”
彩綾忙看著墨薇,不想去。
“還有這些東西,都包起來。”
謝墨梅昂頭環顧一圈,指著一旁榻上堆疊著的紅頭巾,紅帕子吩咐。
彩綾和彩娟咬著嘴唇。這些東西可是她們做了好多日,才做得的,就算墨薇眼下不用,以后也是可以用的。
“太太說,來不及了,將就著用吧。”
謝墨梅看著謝墨薇,笑容帶著不容拒絕的得意。
一大疊喜帕,頭巾、枕頭套等,幾個丫鬟抱了滿懷,跟著謝墨梅滿意地離開。
謝墨薇坐在椅子上,臉上神情變幻不定,彩絹和彩綾擔心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這幾日,發生了太多事,云里霧里的,真正是反應不過來。
先是舅老爺指名道姓要墨梅嫁劉良文,謝二太太說荒唐,哪里有姊妹易嫁的,傳出去不笑死人?可舅老爺振振有詞地說,這樁親事原該就是謝墨梅的,哪里有大麥不割,割小麥的道理?謝墨梅才是謝家的大姑娘,輪也該先輪到她。然后,就跳到院子里,指天劃地說二太太欺負謝墨梅沒有親娘,胳膊向外拐,偏幫一個不知哪里來的野丫頭,越過謝墨梅這個嫡親的大小姐前面去,這是欺負人.....
二太太給他氣得不行,直接賭氣說她不管了,愛誰誰去。
消息傳過來時,謝墨薇她們沒有想到這樁親事竟然是這么解決掉的,可是大家卻高興不起來。這樣子換親,于謝墨薇可是大大不利。且不說舅老爺這話實在太難聽,什么野姑娘,什么嫡女,單說這一家姊妹,一個親女,一個養女,臨到頭換了親,可不貶低了墨薇的身份,直接把謝墨薇給摁到了泥地里去摩擦了。以后,謝墨薇要議一門好親,可就難了。
現又有謝墨梅今日又大搖大擺地上門來討要東西,這當真是踩臉皮來了。
“等大小姐出了閣就好了。”
良久,彩絹憋出一句話來。
左右不過個把月,這不要成親了嗎?出嫁了,就難得見到了。家里準備陪嫁的院子早擇好,在西城后街,離著謝家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呢。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次數有一次算一次。
“早知道,咱也去找舅老爺了,之前還瞻前顧后的。”
彩綾禁不住嘟囔了一句,想到之前她也想到找舅老爺幫忙,可又怕,那就是根攪屎棍,無事也能攪出三分臭來。沒成想他還真能辦成事兒,一向無利不起早的舅老爺這回是吃了什么藥,為謝墨梅出頭做主,說上這么一番振振有詞,讓人難以辯駁的話來。
謝墨薇幽幽地:“不管他了。以后咱避著點就是了。”眾人點頭稱是。
“只可惜了那些東西了。”
彩綾依舊有些不甘心。
“以后,等我出嫁了,你們再給我做新的就是。咱們自己也不要提這事。”
謝墨薇吩咐倆人,說莫惹人笑話。二人只能點頭應聲是。說起來,謝墨梅接了墨薇的這樁親事,確實也算是解決了大麻煩。她們是不會巴巴地跑到謝墨梅面前去說劉良文如何的,這會,棲霞院里要是傳出半句詆毀劉良文的話,鐵定就是被看成她們嫉妒墨梅,見不得好。她們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上趕著去找不自在。
當下又吩咐下去,上下閉緊了嘴,只當沒有這回子事。
門外,倆人見小丫環離開,春杏終于忍不住:“這新來的謝家大小姐我就弄不懂了,你說,什么好親事沒有,怎么就要妹妹的親事?這傳出去好聽嗎?”
方才小丫環明確說,謝墨梅搶了她們家小姐的親事。
司昭說是,劉良文依舊是謝家的女婿,依舊許諾考取庶吉士才成親。
春杏更加疑惑:“難不成他私下買了試題?”
每到考試之日,總有人私下去買那些試題什么的。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都是愿打愿挨的事情,押對了,就付錢,押不對,自認倒霉。可即便這樣,那也是半天的雪,希望渺茫。
司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劉良文一心一意地要巴上謝家,這給自己加了一道枷鎖,一旦不成,豈不竹籃打水一場空?
倆人議論了半日,最后春杏說不管他了,只希望老天開眼,千萬不要讓他這種小人得志才好,到時謝家親事不成,名次落后,選不上官,灰溜溜地離開京城才解氣。倆人在路口分手,司昭一路快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