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依偎
- 醉今朝
- 孤以北
- 3212字
- 2023-01-13 15:59:16
沈辰不能說話,是以便點了點頭。
秦宜歌拉著他的手,湊在眼前,一點一點的挑著。
那動作是溫柔又細致的。
沈辰癡癡呆呆的看著她的澄澈的眉目,突然覺得如果能娶她,紅袖添香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但是……那個男人,真的是一個阻礙。
沈辰伸手將秦宜歌的手握在了手中,溫溫熱熱的,秦宜歌還有幾分貪戀這樣的溫度,但她還是將手抽了出來,一下子就打了下去。
“做什么,我還沒有將你的傷口處理好。”
沈辰微笑著,溫馴的又將手再次攤開。
“其實你可以和我比手語的,我能看懂哦。”秦宜歌笑道,重新將發簪握住手中,慢慢的替沈辰將掌心中的刺,一點一點的給挑了出來。
沈辰就這般看著,眉梢的笑意,未曾落下半分。
好不容易將他整個掌心中的刺,全部挑完,已經到了黃昏。
殘陽如血。
“沈辰,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秦宜歌笑道,扯過自己的裙擺,利落將衣裳撕了一條下來,將沈辰流血的掌心給包了起來。
沈辰用自己還未受傷的那只手,一筆一劃的在她的手心中寫道:“你好像不開心?”
“沒有,只是有些感觸罷了。”秦宜歌如是說道。
可是沈辰卻并不相信,但他不能言語,只能更加用力的將秦宜歌小小的身子給圈住。
這舉動雖然有違禮數,可對秦宜歌來說卻十分妥帖安心。
她向來就是一個不看重禮數的人,以前征戰之時,沒有睡覺的地方,她也是那些士兵擠在一起的。
“沈辰,我好困啊,我想睡一會兒。”秦宜歌打了一個呵欠,將身子又縮了縮。
在睡意模糊之前,她腦中唯一的意識就是。
這副身子,簡直是弱的不像樣!
簡直就是個嬌貴的主兒。
因為云止刻意的縱容,所以秦宜歌被何音推下山崖的事并沒有被隱瞞,不一會兒便鬧的滿城風雨。
原本正在國子監上學的秦姜,聽見這個消息后,想也沒有想,直接搶了一匹馬,強硬的從國子監中闖了出去,直奔寒山寺。
此刻的寒山寺,已經被秦王帶人給包圍住了,全部將香客清空了,是以秦姜闖上來的時候,一路無阻。
因為如今守在寒山寺上的都是秦王府府中的人,秦姜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得到了他們幾人具體的位置。
原本雅靜的后山處,如今正沸沸揚揚的。
何音被勒令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個人,看著十分可憐。
可是秦姜卻不會有這般憐香惜玉的心情,他握緊手中的馬鞭,一抬手,狠狠地就朝何音的身上抽了一鞭子過去。
何音吃痛的大叫一聲。
蘭佩公主幾步上前,擋在了何音的面前,氣憤的指著秦姜:“你在做什么,她是你妹妹!”
“呸,狗屁的妹妹!你們能要點臉嗎?她將我妹妹,推了下去!你說能有這么狠毒的姐姐嗎?我一定要去皇祖父那里狠狠地告何音,別以為你的駙馬是御史大夫,就可以為所欲為!”秦姜也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說話從來不分輕重。
要是按照以往,秦王聽見,肯定老早一腳就踹了過去。
可是如今秦王也是被氣的不輕。
他這一生就這么一個女兒,自個都是捧在手掌心中,疼著寵著,生怕她受一點委屈的。
如今,卻被人活生生的推下了懸崖。
秦王覺得寒山寺真的是和他的女兒,命中犯沖!
第一次來因為云止,他的女兒被人刺殺,第二次來,也是因為云止這個藍顏禍水,被人推下了懸崖!
這么一想,連帶著云止,秦王也看不順眼起來。
蘭佩的駙馬何鶴上前,將蘭佩給扯到了身后,冷聲訓斥道:“你一個長輩和小輩計較什么!”
“他打的可是你的女兒!”蘭佩尖聲叫道。
“你的好女兒,將人家的親妹妹推下了懸崖,如今生死未卜,還不準許人家兄長,出口氣嗎?”何鶴皺了皺眉說道,語氣里滿是對蘭佩的不認同。
聽見何鶴這般大義凜然的話,蘭佩生氣的伸腳就踹了過去:“廢物!”
何鶴沒有躲開,那一腳倒是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何鶴的小腿上,何音抽咽著看著自個的父母,她不明白一向相敬如賓的父母,怎么會鬧到如今的地步。
何鶴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腿上的灰,走了上去:“真是不好意思,內子和小女頑劣,讓七舅兄見笑了。”
秦王搖搖手,擺明不想和他多說一句。
何鶴自討了個沒趣,但也沒有分毫惱意。他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自家閨女的不對。
因為他和蘭佩都這么一個孩子,自幼嬌寵的厲害。
雖然知道她心腸狠毒,可是在外面一向裝的溫良賢淑,但不承想,一個沒注意,就鬧出了這么一個亂子來。
那秦宜歌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啊,如今小輩中,就只有她這么一個得了封號和郡主之位,可想而知,上面那位對這個孫女兒有多看中。
但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今兒這么一出戲,根本就是秦宜歌精心謀劃過的。
甚至連地點和時辰,都算的一清二楚。
唯一漏掉的,只有云止和莊洛兩人。
如今夜色已經降臨,漆黑的天幕中,是漫天耀眼的星辰。
璀璨生輝。
懸崖上邊,一只只火把高舉,恍若連城了一條長龍,無聲地守護著這個神圣的地域。
秦墨摟著愛妻,問著身邊的下屬:“還沒有郡主的消息嗎?”
“屬下們已經將山崖底下全部搜查過了,并沒有任何痕跡,那里荒草叢生,無一不表明,那里沒有任何生物。”
“歌兒無法行走,回去哪里了?”秦墨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懷中的嬌妻此刻淚水漣漣:“夫君,你說歌兒會不會出事了?”
“別胡說,歌兒吉人自有天相,怎么會有事。”秦墨拍了拍愛妻的背,將她扶正,交到了秦姜的手中,“煙兒,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要親自下去看看。”
“父親,兒子愿意前去。”秦闌忙不迭的站了出來。
秦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們留在這里照顧好你們的娘親,別又出了什么亂子。”
“秦王爺,不如讓長風下去吧。”云止走了過來。
秦墨臉色極差的看了云止一眼:“這是秦某的家事,就不勞長風世子擔心了。”
楚疏煙暗中扯了扯秦墨的袖子。
云止聞言,也只是苦笑一聲。
前些日子,還是一口一個長風,一口一個賢侄的,喊得十分親昵,今兒就因為秦宜歌,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雖然知道秦宜歌在秦墨心中的份量,但卻沒有想到,會如此之重。
就在兩相僵持的時候,喬元卻突然跑了過來:“秦王,世子,外面逍遙侯府的夫人求見。”
云止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姑姑嗎?”
“是。”喬元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
逍遙侯府的夫人,是云天一的庶妹,雖然是庶妹,但是和云天一這個嫡兄的關系不錯,云止也樂得賣她一個面子。
“她來這里做什么?”
“聽說沈公子,不見了。”
“長風,這里有我們,不用擔心,你先過去看看你姑姑吧。”秦闌說道,揖揖手。
云止回了一禮,便隨著喬元走了過去。
在滿天的夜色中,一道麗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沈辰,怎么會不見了?”秦闌有些疑惑的問道。
秦墨冷哼一聲:“管他們的,我先下去找歌兒。”
“夫君,小心些。”楚疏煙梨花帶雨的拉住了秦墨的衣袖。
秦墨安慰的摸了摸楚疏煙的臉:“你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父親,要不在等一夜吧,如果明早還沒有妹妹的下落,你在下去?”秦姜提議道。
“不行,歌兒身子骨弱,這里晚風又涼,歌兒經受不住的。”
秦墨說完,便從屬下的手中接過了一個火把:“放心吧,你們老子打了這么多仗,都能平安歸來,何況一個小小的懸崖峭壁。”
“那還請父親小心些。”秦闌和秦姜異口同聲的說道。
到了懸崖邊上,秦墨讓親衛往自己的腰間套繩子,剛準備套,就見云止笑著伸手將他親衛的動作攔住。
“秦王爺,還是讓長風來吧,不管怎么說,歌兒也是長風的未婚妻。”云止溫存緩緩的一笑,眉目倏然艷麗,到讓秦墨有一瞬間溜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云止已經將繩索套在了自己的腰間。
秦墨冷眼看著云止的動作,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
云止套好之后才道:“莊洛,你隨我一起下去。”
不遠處的莊洛應了聲,忙不迭的跑了過來。
“喬元,將火把拿給我。”
一切準備就緒。
春寒料峭。
原本睡意正濃的秦宜歌,硬生生被吹來的風給冷醒了。
她在沈辰的懷中打了一個寒顫,才有些不適應的睜了眼:“唔……”
沈辰因為擔心秦宜歌一直沒有睡過去,如今聽見聲音,忙不迭往懷中看去,見著人醒了,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秦宜歌看著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了幾分暖意,她伸手握住了沈辰的手:“好了,我沒事的。”
“倒是你,你受了傷,又對著風口,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請個大夫看看才是。”沈辰的手,已經被冷的像塊冰似的,秦宜歌用自己暖乎乎的小手替他捂暖和了之后,便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你說,他們多久能找到我們啊?”秦宜歌鼓了鼓腮幫子,“若是他們在拖延下去,你傷勢可怎么辦啊?都怨我,如我不是個殘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