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不知所起
- 醉今朝
- 孤以北
- 3193字
- 2023-01-13 15:59:16
何音憤怒的大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秦宜歌撞上去。
此時,輪椅已經(jīng)到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樹上沈辰捏緊了手中的玉笛,已經(jīng)準(zhǔn)備隨時沖下去救人。
何音臉上的癲狂,依然沒有半分消退,甚至在秦宜歌半遮半掩的挑釁中,更加暴躁。
似乎是要不顧一切的和秦宜歌同歸于盡。
“何音,爾敢!”在何音的身后,驀然傳來一道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可是這聲音,不但沒有讓何音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刺激了何音,讓她瘋狂的大叫著將秦宜歌整個人帶著輪椅,不起推了下去。
“歌兒!”撕心裂肺的喊聲似乎就在耳邊。
秦闌奮力掙扎的跑過來,可是也只來得及抓到秦宜歌的一片衣角,然后眼睜睜的看著他跌入了懸崖下。
耳邊,似乎就剩下了何音得意的大笑聲。
可是沒人注意道,在秦宜歌落下的那一瞬間,有道白影,也跟著竄了下去。
“秦宜歌死了!死了,哈哈哈!”何音大笑著,眼眶周圍,浮上了冷意,“死了好,死了長風(fēng)哥哥就是我的了。”
“瘋子。”秦闌一下子起身,捏著何音的脖子用盡力氣往后一甩,“我等會再來跟你算賬。”
正說話時,莊洛和云止紛紛出現(xiàn)。
兩人本來是沒打算跟著的,只是碰巧今兒莊洛的妹妹,也在這里罷了。
才會這般巧的撞到了何音將秦宜歌退下懸崖的一幕。
莊洛口氣頗為遺憾的說道:“可惜被人救了。”
云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禍從口出。”
莊洛點(diǎn)點(diǎn)頭:“坐吧,過去看看你未來的大舅子吧,說到底,人家妹子之所以出事,也是因為你。”
“所以說,男子桃花太盛,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莊洛慢條斯理的一笑,舉步就走了過去,“莊洛見過衡之世子。”
秦闌聽見聲音,急急忙忙的轉(zhuǎn)頭一看,瞬間眼中就爆發(fā)出了一陣喜光。
天下皆知,莊洛算是云止的左膀右臂,竟然他在這里,云止那么大概也會在此!
果然,當(dāng)秦闌看見莊洛的一瞬,也看見了他身后的云止。
可是不等秦闌過去,就見著何音爬了過去,一下子就抱住了云止的大腿,哭哭笑笑的,就像是瘋癲了一樣:“長風(fēng)世子,秦宜歌那小賤人死了,你會娶我的是吧?”
云止微微低了頭,宛若明月清冷的眉眼,輕輕一笑,風(fēng)華綻放。
何音頓時就看的癡了,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的好。
云止伸手一拂,何音便跌坐了出去,可是云止看也沒有看一眼,直接就走了過去:“衡之,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幔俊?
“歌兒,我妹妹!”秦闌一下子就跳起來,握住了云止的手。
云止頷首,對著莊洛使了一個眼神,后者會意,領(lǐng)命而去。
“放心吧,歌兒不會有事的。”云止輕聲安慰著秦闌,“你帶人去給秦王妃說一聲,叫她趕緊將秦王叫來,這事鬧的越大越好。”
秦闌遲疑的一會兒,指了指懸崖:“那我妹妹?”
“衡之,交給我,你還不放心嗎?”
秦闌在心中將利弊權(quán)衡了一番外,立馬就撩起袍子,往外跑去。
見著秦闌被云止忽悠走了,莊洛一下子就跳了出來:“這事鬧大了有什么好處?”
“自然是有的,只是對我而言,無所謂。”云止收斂了笑容,背負(fù)著手,站在了懸崖邊上,“我欠秦宜歌一條命,這件事,就當(dāng)是還她吧。”
“我以為你娶秦宜歌就是在報答了?”
“這不一樣,說到底這樁婚事,是我主動向陛下討的,怎么算,也是我不道義,將她扯了進(jìn)去,若無我,她本該可待及笄后,尋一個愛她護(hù)她的良人的。”
莊洛伸手搭上了云止的肩:“或許在她的心中,你就是最好的良人。”
被何音發(fā)瘋推下懸崖的秦宜歌并沒有分毫的擔(dān)心,因為她清楚得看見,在自己掉下懸崖的一瞬間,另一道白影,倏然就撲了下來,牢牢地將她抱在了懷中。
秦宜歌被他抱在懷中,青竹的香氣,瞬間就彌漫了上了她的口鼻。
她仰頭看著他一眼俊秀的輪廓,反客為主的將手環(huán)住了沈辰的脖子:“沈辰,你怎么會在這里?”
沈辰低頭看了看她,確定了她無礙之后,伸手抓住了峭壁上了一塊凸起的石頭,小心翼翼的低頭看著下面的地形,在心中盤算著,一會兒要在哪里落地,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誰知,秦宜歌卻在這時候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這是很親昵的動作,當(dāng)即沈辰心下便是一陣恍惚。
秦宜歌卻不覺得,反而咧開嘴一笑:“呆子,下面靠左的地方,有一個山洞,我們可以先躲在那里。”
沈辰聽見,有些意外地看了秦宜歌好幾眼。
而后者依舊是嬉皮笑臉的,全然沒有個正形。
本來沈辰有些不確定的,但是笑著他應(yīng)該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便按照秦宜歌的話,真的朝著那個位置小心翼翼的爬了過去。
大約下了半里左右,有些藤蔓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般,垂髫在了峭壁上,有一陣涼氣,從藤蔓后傳來。
沈辰用摟住秦宜歌的那只手,戳了戳她的腰間,用眼神示意她。
秦宜歌一只手摟住了沈辰的脖子,另一只手,便去挑起那些藤蔓。
在那些遮遮掩掩的藤蔓就,的確有一個天然的山洞,隱約還有水聲從里面?zhèn)鱽怼?
“就是這里。”秦宜歌對沈辰說道。
后者點(diǎn)點(diǎn)頭,用腳蹬在峭壁上,奮力的一躍,成功的抓住了那些藤蔓,可是等他抓住了才知道,這些掩藏在綠意下的藤蔓上,都布滿了荊棘的小刺,扎在手掌心里,生硬的疼。
甚至還有些細(xì)微的小刺,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沒入了手掌心中。
可是……沈辰忍著痛意,看著乖乖巧巧的窩在他懷中的小人兒,想著她清甜嬌軟的笑靨,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一股強(qiáng)大的信念。
他橫置在秦宜歌腰間的手,更加用力的攥緊,接著那條藤蔓,奮力的往洞中一躍。
一瞬間黑暗就侵入了眼眸,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當(dāng)他落地的時候,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驀然一滑,情急之下,沈辰將秦宜歌整個都護(hù)在了懷中,用自己的身子給她當(dāng)了肉盾。
有一塊尖銳的東西,似乎刺進(jìn)了自己的后脊。
痛的意識迷糊間,他聽見了她的聲音。
“沈辰。”
“你醒醒。”
“沈辰!”
沈辰痛的皺起了眉,他努力的睜眼,似乎想要確定一下懷中的人,是否是完好的無整。
可是意識太模糊了,什么都看不見。
他只能摸索到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中,扭扭歪歪的寫下幾個字。
他寫:你有沒有被摔倒?
這個呆子!秦宜歌是又心疼又好笑的,她整個人都被他護(hù)在了懷中,怎么可能會有事!
“沈辰,我沒事,你呢?你是不是摔到那里了?”
他繼續(xù)寫道:沒事。
“騙人。”秦宜歌說道,語氣中都帶上了幾分哭腔。
沈辰的仰躺在地上,將秦宜歌擱置在了自己的身上,聽見她的話,不由得笑了笑,眉眼柔和不可思議。
若是這里有些許光亮,秦宜歌定能看見沈辰的眉眼,溫柔的似乎都可以化為一灘春水,極盡纏綿。
說實(shí)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這個才見了一兩面的少女這般好,好到已經(jīng)顛覆了他過往這二十年,對自己的所有的認(rèn)知。
秦宜歌。
他在心中,念叨著她的名字。
恍惚舌尖纏過什么東西,讀來都覺得唇齒留香。
秦宜歌掙扎著從他的身上滾到了一邊的平地上,溫香軟玉在懷的感覺突然消失,沈辰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失落來,但更多的卻是擔(dān)心。
他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準(zhǔn)確無誤的摸到秦宜歌細(xì)嫩的手心,寫道:你沒事吧?
“沒事。”秦宜歌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撐著地,坐了起來。
此時有細(xì)微的光亮,透過交織在一起的藤蔓照了進(jìn)來。
不算明亮,可是于他們兩人來說,卻是足夠了。
秦宜歌借著著微弱的光亮,將沈辰從地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卻不承想,一下子就被沈辰反客為主,給摟在了懷中:“洞里涼,你別冷著了。”
“我哪有這么嬌弱啊。”秦宜歌嘟囔道,但到底并沒有推開他。
沈辰蒼白著一張臉,閉著眼睛,似乎在調(diào)養(yǎng)內(nèi)息。
秦宜歌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沈辰緊握的手,隱約有血絲透了出來。
她一把就將沈辰的手,拉到了眼前,用手將他的手給掰開,沈辰無奈的看著秦宜歌,本不想讓她擔(dān)心的,可還是抵不過心頭的一些小心思,終于放緩了力道,讓秦宜歌給掰開了。
原本白凈的手上,此刻已經(jīng)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
甚至都可以看見,有一些小刺,已經(jīng)插在了肉里。
雖然說不上血肉模糊的,但是絕對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不早說,呆子!”秦宜歌瞪著沈辰,她顏色本就生的極好,再加上可以收斂了氣勢,被著水靈靈的眼睛一瞪,不但沒有半分冷意,反而還平添了許些嬌嗔。
看著她的模樣,沈辰心情極好的回了她一個笑容。
“真是呆子!”秦宜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沈辰的臉頰,隨后就從發(fā)髻上,取了一只打磨的十分尖細(xì)的簪子,就像銀針一般尖細(xì)的。
她一只手翻開了沈辰的手心,一邊拿起簪子,準(zhǔn)備將她手心中的小刺,全部挑出來。
“有些疼,你且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