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可能圓?
- 退下,本宮沒病
- 易山寒
- 3070字
- 2020-08-14 17:10:11
“最近流言四起,說你……命格不好,行走御前恐會招致禍患,圣上最近沒來吧?”
聽了薛寶林的話,夏和鳶淡淡一笑,“宮里哪會有什么流言,都是有人默許的,說我不詳就不詳吧,我還懶得面圣呢。”
話雖如此,但她總忘不了永朔帝在火海中對自己的保護和溫柔,如果他再也不來……或許自己也會偶爾想起來一下吧。
可薛寶林就沒她那么輕松了,團扇被她搖得啪嗒直響,“你有時候精明,怎么有時候就犯糊涂呢。宮里說你不詳,便是把你冷落了,還會有誰想著你?”
“你啊。”
“跟你說正經的呢!”
夏和鳶被她逗笑,裝出一副受驚的模樣歪著頭,“薛姐姐好兇……”
薛寶林又氣又好笑,用團扇拍向她的額頭,“沒了圣上庇護,慧才人趙司儀甚至衛寶林,都是能欺負你的人,你不又回到了從前那日子么。”
夏和鳶笑了,沖著院子里的櫻桃樹望了一眼,“不一樣啊,我有李卿朗。”
以前她總覺得,因為愛情而盲目的人都是沒有自我的人,現在她才知道,盲目不是因為沒有自我,而是對方比自己的分量更重。
院門被突然敲響,一個人影在外面躲躲閃閃的,襄平將來者迎進了院子,是之前那位候舞娟。
“夏司儀,本來前幾日妹妹就想來看看您了,可又生怕打擾了您,如今身子可還好?”
夏和鳶愣了下,客氣地回了幾句,便扭頭看向薛寶林,薛姐姐你臉疼么?
薛寶林回瞪了她一眼,繼續聽著候舞娟的話。
這位候舞娟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旁人都因為夏和鳶不詳而將暖香閣視若冷宮,她卻偏偏跑過來表忠心。
其實按她的想法也不無道理,從那樣的火場出來還能絲毫未傷,說明夏和鳶被圣上護地很好,這一點有很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若說是她的錯,太后和圣上卻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受到了頗多照顧。
而僅僅一個不詳之名就讓圣上對寵愛已久的夏和鳶冷淡下來也不合情理,所以候舞娟覺得,夏司儀的大腿,還是要抱的。
她的想法都被擺在了臉上,夏和鳶和薛寶林相視一笑,謝過了她的探望。
“不過近來風頭正盛,想對付我的人可有的是呢,候舞娟還是明哲保身的好,最近就別往我這跑了。”
候舞娟本來也沒想多跑,從她的住所走到這兒來可遠著呢,自然順著夏和鳶的話應了下來,“那等過陣子,妹妹再來看望您。”
待她走后,郁金在收拾茶點時才發現茶盞后藏著一個寶石戒指,用料算不了頂好,做工倒是十分精致。
夏和鳶忍不住失笑,這候舞娟小心思挺多啊,若爭取到面圣的機會,沒準能有一番作為呢。
“襄平?襄平?”
郁金的聲音屋后傳來,她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見著襄平,不滿地撅起了嘴,“這院子她是進出隨意都不用跟小姐吱聲兒么!太后派來的就這么沒規矩。”
夏和鳶留了個心眼,問郁金那襄平是不是經常失蹤,郁金滿肚子的怨氣,朝東廂房努了下嘴,“可不是么,走的時候不打招呼,回來也不吭氣,一個人縮在房里不知干嘛,就她那樣到底哪里得太后喜歡了。”
對襄平,夏和鳶實在沒什么好感,讓郁金多留心她失蹤的時間,有機會去她房里看看。
郁金用力地點了點頭,恨不得現在就去搜查出襄平對小姐不利的證據來,那大義凜然的小模樣實在太可愛了,讓夏和鳶忍不住逗弄了一番。
小貓總是長得很快的,車厘最近特別活潑,常常是人在走路時它便突然竄出來,也不怕被踩著小爪子。
正好天陰,夏和鳶便拉著薛寶林在院子里逗貓玩,誰知玩得太投入差點被身后的花盆絆倒,被一雙大手穩穩地扶住。
永朔帝沒有帶太多侍從,只有吳大監守在院外,夏和鳶和薛寶林都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到了,收起了笑意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什么都不懂的車厘跑到了永朔帝腳邊蹭蹭,被單手撈了起來,“這是朕送你的那只小白貓?長大了好多啊”
夏和鳶生怕貓爪撓著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車厘,“多虧了圣上送的車厘,我這暖香閣也熱鬧了許多。”
薛寶林識趣地告退了,永朔帝牽著夏和鳶邁進外室,“你這屋子太熱,我讓人送些冰來,這段時間還好么?會做噩夢么?”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夏和鳶也不再排斥他的深情,“外面都說我不詳才招致火災,圣上此行,不會被人啰嗦么?”
“哈哈哈,會,但還是要來。”他凝視了她好半晌,才重又開了口,“委屈你了,這樣莫須有的詆毀,本不該讓你承受的。只是朝臣們……要給火災套個說法而已,讓你做了替罪羊。”
夏和鳶好歹也是管過公司的人,自然知道下屬之間的責任推諉,再加上朝廷勢力復雜,對于遮掩不了的大事,就總要找個理由。
畢竟他對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夏和鳶難得地主動問了許多話,好在永朔帝在那次火災中沒受什么傷,只是沒她那么輕松,竟一日也不得清閑。
“時至今日,我還時常會夢到當時的情景,每次驚醒都想立刻來找你,你如今還怕么?”
夏和鳶有些語塞,其實她每晚都有李卿朗陪著,就算噩夢驚醒也有他哄睡,根本不害怕。
但還是微微一笑,“襄平每晚都會給妾身準備香薰,郁金也徹夜陪著,尚能安然入睡。”
永朔帝輕嘆了口氣,不無遺憾地搖搖頭,“或許真是命該如此吧,你的侍寢都被打斷,就連太后也不希望我再召幸你,始終覺得……我們還差了一步。”
永不召幸么,夏和鳶偷偷松了口氣,但對太后的立場就更捉摸不透了。
她在想著事難免有些怔愣,落到永朔帝的眼里就成了落寞之色,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即使如此,我還是會讓你成為我的妻子的。”
皇帝的妻子,只有皇后一位。夏和鳶有些意外,仔細看著永朔帝的表情。
他沒有開玩笑,就是想封她為后,夏和鳶不明白,輕輕推開了他的懷抱,“圣上,妾身自認無德無能,對圣上也稱不上體貼備至,有負您的錯愛,妻子一詞,妾身當不起。”
似乎猜到了她的反應,永朔帝并不氣惱,反而微微一笑,“若說原因,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后宮之中我只想要一個對我不獻媚不賣弄心機的人。我等你對我一心一意,鳶鳶,你就該是皇后。”
吳大監在院外咳了兩聲,永朔帝眉心稍蹙,不等夏和鳶再說什么便匆匆離開了,她只聽到他向吳大監囑咐著送冰塊的事。
當夜,李卿朗來得很晚,進門第一句話便是“皇帝來過了?”
夏和鳶點點頭,“他說對我永不召幸,這是太后的意思?”
可李卿朗卻沒有點頭,低著頭沉思了很久,“對皇帝,提防些。”
若換做以前,夏和鳶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但這次她卻沒有做聲,反而盯了他許久。
李卿朗意識到了她的變化,伸手鉗住了她的肩頭,“和鳶,你別被他蒙蔽了,皇帝很危險的你不該靠近他,別對他動了心。”
“動心?”夏和鳶仿佛冷笑了一聲,“你怕我對他動心么?因為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因為他對我體貼備至,所以你懷疑我了?”
她的眼里充滿了寒意,讓李卿朗意識到自己的錯言,“我并非懷疑你,只是——”
“既然不懷疑,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他們之間終究出現了嫌隙,夏和鳶掙脫他的鉗制,“李卿朗,我心里一直以來只有你,為了和你在一起對皇帝從未付出過真心,就連他說要我做皇后我也拒絕了,你卻在懷疑我……”
掌心的溫度消散,李卿朗握緊了拳頭,“和鳶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為了我一直疏遠皇帝,但我也知道皇帝對你一直很好,火災的事是我負了你而他救了你,你對他心懷感激我——”
“你夠了!”
她指著房門,讓李卿朗出去,“他不過是來我這探望,你就諸多說辭,若我真的侍寢了成了他的人呢?你還會對我一心一意么?你早該想到我是他的妃嬪免不了要面對他,之前你怎么跟我說的?!”
面對夏和鳶的憤怒,李卿朗很無措,他僵立在原地不肯離開,夏和鳶卻轉身不再理他。
“和鳶……我只是怕他傷害你。”
夏和鳶依然沒有回答。
李卿朗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后轉身離開,卻被夏和鳶抓住了衣袖。
她還是舍不得他,生怕他想之前一樣走了便再不回來。她不想讓自己再后悔一次,卻還是執拗地撇著頭,“明天,你再來。”
她還愿意挽留他,便是最大的欣慰,李卿朗想握住她的手卻不敢,只好應了聲,“明晚我會早點來的。”
燭花結得很大,火焰奮力地跳動著,夏和鳶望著那柱火苗,回想起了那夜被永朔帝擁住的感受。
不得不承認,她對永朔帝,有了更深的感情。